第六十九章 木已成舟,怎麽辦!

珞藍訴著,握緊杜秋意伸出的安慰的手掌,擠出笑絲,抬眼看向麵前一片空白的牆壁,神情淡然道: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和他相守在一起,隻要他過得愜意怡然,那我也就是歡欣的。 既然他心裏一直銘記著前‘女’友,既然她能讓他開心起來,我何苦還要‘插’在兩個人中間,最終讓三個人都不快樂呢?”

“而且他的心裏壓根沒有我的位置,所以傷害我時才會毫無顧慮、才能不遺餘力,既然是這種情況,我又何苦再一廂情願呢?何況我還有著一絲的尊嚴,我不想讓他再有機會踐踏我已是苟延殘喘的人格。”

“可是……藍——”杜秋意‘欲’言,但身下頃刻傳來一股木然感,想著或許是躺的太久,導致神經麻痹,遂向右側翻身體,並盡量避開‘插’著輸液的左手,隨即讓珞藍換個位置,坐到‘床’的右邊,以便閑談。

“會不會覺得累?”珞藍剛一坐定,就‘摸’了‘摸’杜秋意的前額,關心之情油然珞表。

杜秋意的臉逐漸恢複了血‘色’,她燦姌一笑,說:“可是你現在在集團上班,而且聽你說歐少宸的前‘女’友也在那裏,這樣的話,你肯定不可避免的接觸到他們兩個人,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嗎?”

“要不然我能怎樣?難道做的徹底一點,搬出歐家是第一步,接著就得離開公司嗎?說實話,我隻不過是一名金融專業的本科畢業生,所以我在集團的薪水還算可觀,我想出了那兒,恐怕就沒有如此好的待遇了;而且我的專業在公司也算有所發揮,可以說我的事業才剛起步,根基不穩,跳槽此種事不大適合在我身上發生。”

“現在的大學生文憑的確作用不大,學習金融管理最好是能到國外進修,你有過這種打算嗎?”杜秋意覺得好像從未聽珞藍講過諸如此類的規劃,不免問道。

“剛踏進大學的高‘門’,曾經一腔熱情,滿腹壯誌抱負,告誡自己要出人頭地,要努力賺錢,存夠本再走出國‘門’,看看外麵的世界,但後來我媽的病讓我不敢再有任何的幻想。”

珞藍說話的神態灰暗不自定,“即便到此時此刻,我還欠別人一屁股的債,你說我還怎麽……”現實與理想的巨大衝突引發的莫大的差別讓珞藍止不住悲哀之心皆生,話語裏也凝結著嗚咽。

杜秋意伸長手摟住伏趴在其枕邊的珞藍:“照我說,藍,你真不該被現狀打敗,再說伯母的病也痊愈啦,所以從此往後,你都應該為自己做一些打算。”

“即便我想出國進修,那錢呢?難道我又要再簽一份賣身契約嗎?”抬起頭,珞藍用淚痕斑駁的‘花’臉看著杜秋意。

確實,和歐少宸簽訂的契約,就已經把珞藍折磨到體無完膚般慘烈,如果為了自己的前途,再來一份賣身契,估計她自殺的心都得有!

“藍,你認真聽我說!”杜秋意動了動頭,使其安放舒適,才又說道,“我強烈建議你出國,不過自然,在此之前,你先參加托福考試,成功與否再議。現在是十二月份,你準備個把月,參加來年的公開考試!錢的事你不要擔心,如果你真的順利過關,我可以支助你,而且是不要訂立契約的哦!而且還款期不限!”

杜秋意一份肺腑之言讓珞藍感動莫名,且不論可行與否,至少她有這片心就展盡仁義了。為了不辜負杜秋意的這份心思,珞藍笑了笑:“嗯,我決定采納你的話,試一試!不過資金的事就不麻煩你了,那是你的結婚本,我可不能那麽不厚道。萬一我真成功的話,會自己令想法子!”

“好吧!”杜秋意坳不過珞藍,隻得認同了她的話,“不要放棄,有困難就和我說一聲,什麽婚不婚姻存儲金的都是身外物,有如一層層浮雲飄飄,唰——就不見蹤跡了,所以不必特別在意。”

“秋意,謝謝你!”珞藍抱住杜秋意,感‘激’萬分道,泛紅的臉上飛出的笑意,像柔和的陽光在‘蕩’漾。

“誒呀,不要這麽煽情嘛!”杜秋意拍了拍珞藍的後背,以頑皮的腔調說著,隨後佯裝喘不過氣的樣子,“咳咳,你摟得有點緊,我快窒息啦!還有,如果這時有個人進來,看到咱這副場麵,指不定怎樣瞎想呢!”

珞藍被好友的話‘弄’得破涕為笑,她鬆開手臂,望著一臉爛蘋果笑的杜秋意,哧道:“你真夠討厭的!有點懷念你病怏怏的時候了,楚楚動人!”

“額……”杜秋意翻了翻白眼,努力構想著自己嬌弱的模樣,可怎樣也聯想不起來,便說道,“雖然我是記者,平素溜酸的筆墨和文采是必不可少的,但你可別用這種文縐縐的酸詞來形容我,因為我那五百瓦的心房都容納不了!”

“哈哈!”珞藍拿著另一張空‘床’上的枕頭,向杜秋意擲去。

她見狀,趕緊躲到被子裏,並使力喊道:“救命呀,虐待病號呀!”

一時間,整個房間內充斥的都是年輕‘女’孩嬉鬧之餘的歡快氣氛。

夜已經很靜了,涼颼颼的從醫院走廊支開的窗戶口吹進來,歐少宸和Sara並肩走在曲折狹長的通道上,聽著外麵狂風吹過。

歐少宸眼光安置在幽靜的長廊上,聽著自己皮鞋與地麵磚滑動時的摩擦聲以及Sara動感百現的皮鞋撞擊聲,隨便閑聊道:“你剛才說的朋友受傷?是?”

Sara回望歐少宸,表情裏充斥著非凡的思愫,爾後用憮然的語調說道:“剛才在那個‘女’人的病房,你說的那麽了目於心,我以為你明白我言語中涉及到的朋友是誰呢,卻原來你並不知道,不得不說,楚總的瞞天過海的功底實在是不容我小覷哪!”

聽出了Sara話語裏特有的含義,歐少宸厚‘唇’微抿,在心裏將要說出的話仔細斟酌後,才開口道:“在適合的場合做適合的事,是我所擅長的,我想聰明如Sara小姐的你,一個會懂我!”

歐少宸算是個很會讚美‘女’‘性’的人,而且經常泡在‘交’際場所的他自然知曉何種的措辭是‘女’人們愛聽而且百聽不厭的,總之在這一刻,他逗得Sara很開懷,因為鑒於此,Sara告訴了江承陌受傷進院的消息。

“你說江承陌在這裏?”通過剛才的閑談,歐少宸不敢置信的加強語調問道。

“嗯。”Sara將手掛在肘部,一手摟住另一垂直放著的手臂上方,自顧向前走著,心裏卻無心理會歐少宸強調包含的意味,她的心緊牽著那個手臂受傷的男人。

“他怎麽啦?”歐少宸本是無心過問,但既然開了口,想收回自是不可能為之的。

Sara扭頭看了歐少宸一眼,瞧見他腕上是‘精’致的一款CK簡約全鋼腕表,將他的品味展現得淋漓盡致,便帶著一縷好感回答道:“我以為你和承陌是對手,就不會關心他呢。”

“亦敵亦友。”歐少宸用極簡易的語言概括了自己和江承陌的關係,可謂言簡意賅、一語中的。

忽然,一股調皮的卒風拂起Sara齊耳的短發,炫亮閃人的耳墜呈現在半空,歐少宸微側目,瞥見了Sara標致的珠耳以及尖瘦的瓜子臉,厚厚的粉底掩盡了她的稚氣,消去了她的嬌柔,讓她一笑一顰與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高傲富家‘女’的態勢。

Sara不可否認是個美‘女’,但既攀不上孟筱婕的高貴優雅的氣質,也沒有珞藍質樸可愛的特質,隻能算是個俗不可耐、矯‘揉’造作的半暇儷人。像這樣的‘女’人吸引不了王子的矚目,反倒能讓一些不懷好意者對之傾慕。

“你父親最近身體怎麽樣?”歐少宸一手揣在‘褲’袋內,一手隨著身體的步調而自然的擺動著。雖說他和Sara不是過於熟悉,但Sara的父親是商界委員會的主席,在業內名聲大噪,自此作為商道的晚生,在見到主席千金時,也不免要落俗套問候一句。

“很好啦,謝謝關心!”Sara邊加快腳步邊不斷轉動著頭尋找著江承陌的病房,心裏還忍不住發出納悶的語氣:“奇怪,這裏的房間長得都一個樣子,我怎麽找呢?”

“你記著病房號嗎?”歐少宸好心提醒著,基於他對人類的了解,一般人對陌生地點,都會用記住坐標物或特別數字的方式來令它們銘刻在腦海裏,這樣日後再找起來亦是方便得多。

“唉,記得就不必發愁了!唉——也真是的,才離開那裏短短的功夫,就找不到正確的地方了!”隻見Sara的嘴‘唇’動動,適時的輕鬆笑絲像夏天雨後掠過原野的雲影,立刻在她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焦躁,“唉,我一直這麽‘迷’糊!”

“打個電話問一下唄!”歐少宸將自己的手機拿出,又對Sara說道,“他的號碼多少,我打過去問問!”

然而Sara見到歐少宸準備好打電話的樣子,急忙按住他的手,並製止道:“千萬別!我不想讓承陌對我形成不靠譜的印象,你就算幫幫我,好吧?我們還是再找找吧!”

“原來如此!”見Sara一驚一乍的表現,歐少宸不明就裏,現在聽她一解釋,立馬了然,隨即收起電話,揚起一絲邪氣媚笑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他?”

“咦?”歐少宸的一席話讓Sara感覺自己的**被人識破般窘迫,她不自在的‘摸’了‘摸’耳朵,‘露’出尷尬的微笑,“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卻能看得出來,那是不是我不承認都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