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複仇道路的絆腳石

孟筱婕扭頭,看了一眼雷逸的表情。 然後,拉住他環繞在自己腰間的手,將他帶坐到沙發中,麵前的茶幾上正浸泡著一壺好茶。

雷逸向來是喜歡研究茶藝的,在美國時,無心工作,都把大多數的時間‘花’費在了稀奇古怪的物什上麵,這也是他的公司走向絕境的間接因素。

孟筱婕掀開壺蓋,馨香撲鼻,隨即稱讚道:“Honey,你泡茶的手藝可是越來越‘精’湛嘍!”

雷逸笑而不語,為孟筱婕斟好了一杯茶,放到她的手心後,才慢悠悠說道:“不是我的技藝好,而是茶葉本身就香,這可是今年福建剛出的新產品。”

“即便茶葉好,如果少了我老公那爐火純青的手藝浸泡的話,這香味也溢散不出,所以我覺得今天這杯特別好喝的茶,功勞還是在親愛的你身上。”

聞著芳香沁鼻的清茶,孟筱婕還是不斷鼓舞著雷逸,“老公你知道嗎,自從認識你以後,我就愛上了茶的味道,以前經常咖啡在手,現在的我已經不習慣那個。”

盡管雷逸名下的公司破了產,盡管他是一個不學無術、隻會揮霍父母老本的紈絝子弟,但就憑當初自己初到美國舉目無親時,雷逸給予她的幫助,其內心所能記住的均是老公那林林總總的貼心和愛護。

“今天第一天上班,怎麽樣?事情還順利嗎?”雷逸耳聽著老婆不加掩飾的褒賞,也表‘露’出自己的關懷之心。

陡然間,孟筱婕似乎想起了什麽事一樣,憂‘色’忡忡:“一切都很順利,不過有個人的加入好像對我們計劃的實施,構成了潛在的危險,我擔心……”

“是誰?敢擋住我們?”雷逸眼‘露’狠光,說出的話亦展現了他衝動的個‘性’,“中國古代君王常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所以這個攔路虎我們一定要鏟除他!”

沒想到雷逸的中文長進如此之快,竟然連這麽拗口的古語也說得如此如此順暢,不禁‘激’情的‘吻’上他的臉腮,繼而說道:“我的目的就是架空楚氏集團的所有資金,讓它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分崩瓦解,但現在即使我掛著項目經理的名號,但重要的資料都不掌握在我手裏,所以事情比較難搞!”

“老婆,我不想見你這麽辛苦,而自己卻隻能默默躲在角落裏,一點也幫不上你。”雷逸攬著孟筱婕,讓她舒適的躺椅在自己肩頭,又滿懷期許的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嗎?我很樂意為美麗的‘女’士效勞!”

孟筱婕拾眸望了雷逸一眼,從口袋內掏出手機,翻到相冊,將一個‘女’人的照片和名字附近雷逸耳邊,悄悄囑咐了幾句,隨後坐正了身子,用強調的語氣問道:

“記住她的長相了嗎?你給我暗中查一下這個‘女’人的背景、來曆和人脈關係。我知道老公你對這裏很陌生,有不便之處就去找柯叔,他會盡力幫你!

然而集團辦公室內,珞藍還沒有下班,她‘揉’著倦憊的眼睛,慢慢走到窗戶邊,將帷簾卷起,眺望窗外。

冬季的夜空來得很快,黑沉沉的夜,明鏡般的星空,把銀灰‘色’的光輝譜寫到大地上,街道上像一條‘波’平如靜的小溪,蜿蜒在濃密的樹影和熒熒的燈光下,恍若在回顧著白天的熱鬧和繁忙;偶然的汽車鳴笛聲,衝破幕夜的靜寂,為朦朧的星空增添一份動感活力素。

珞藍回過頭看著桌上累積如山的公案,捧起水杯暖了暖凍僵的手,歎氣道:唉,冬季的夜晚真是不適合工作,受涼腳涼,受罪!

剛剛放下手中的水杯,手機又響了起來,珞藍剛按下接聽,那邊就傳來一聲,“藍,是我!——”這嗓音實在熟悉得很!

珞藍笑了笑說:“秋意,是不是煮好了飯,等我回去吃呢?”

“屁,姐姐我感冒了,正頭疼發燒呢,等你回來陪我去醫院,可等了半天也沒見你人影。”電話另一端杜秋意裹著厚厚的被子蜷曲在單人沙發內,甕聲甕氣的說。

“早就告誡你近些天冷,讓你多穿點衣服,就是不聽勸!”一聽到蜜友生了病,珞藍難免心急道。

“沒有,我今天還真聽你的話,多穿了衣服,感冒不關這個的事啦!”杜秋意咳嗽了一聲,接著用很厲害的鼻音重重的解釋著。

“今天下午去居民樓采訪,一個不長眼睛的家夥從樓上把洗臉水倒下,‘唰’全潑老娘身上了,我是記者嘛,身邊還跟著攝像大哥,又不好破口大罵,唉,憋屈死了。藍,你啥時候才能回來?”

“本來還想再呆一會的,現在看你病成這個樣子,還是先回去送你去看醫生吧!”說著,珞藍騰出手將文件一遝遝收拾妥當,並把重要的資料鎖進了‘抽’屜,才罷休。

“哇哈哈——”聽筒裏傳出杜秋意狂歡的笑聲,“藍,你真的是大大的好人呐!”

“誰讓我這輩子攤上你這麽個俠肝義膽的好友了呢,所以我的脾‘性’也被你熏染啦!最見不得別人痛苦了!”珞藍對杜秋意說話的語氣裏充滿了調侃的意味,不過卻是善意的。

的確,珞藍很感‘激’杜秋意,在林嵐生病,自己最脆弱的時候,是她給了她溫暖的關懷;在自己從歐家搬出,無處可去時,亦是杜秋意收留了她。

所以現在珞藍也要給予杜秋意一些朋友的關照,即便隻是盡點綿力,並不能完全抵消掉杜秋意對她的支持和幫助。

珞藍輕輕鎖上辦公室的‘門’後,剛想離開,一個身影攔在她麵前。

隻見歐少宸手撐在一張桌子上,正用狂傲不羈的眼神俯視著珞藍,強調裏也滿是玩世不恭的態勢,“跟我回家!”

“喂,你說什麽啊,誰要跟你回去呀,我已經說過我不會再回歐家了,你腦子還好使吧,幹嘛一次次挑戰我的底線啊?”現在的歐少宸明顯將珞藍之前說過的話當做耳旁風,完全不重視她的感受,對此,珞藍實在忍不住,便發飆道。

“跟我回去!”就在珞藍將全部的元神使在咆哮上時,歐少宸趁機抓起她的手腕,珞藍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他拉出了幾尺遠。

“哎呀——真的不行啦!”珞藍使勁掙脫著,甚至不惜不計形象,將屁股後跎,紮穩腳步,死賴著不走,口中亦在不停抗訴著,“我的朋友生病了,我趕著去她家照顧她啦,你不要這麽不可理喻好不好?”

歐少宸倏然停下所有的動作,珞藍隻覺一道淩厲的寒光貼著她的麵頰閃過,她下意識的閉上雙眼,卻聽見一聲短促的悶哼,“你的什麽朋友生病了還要你給她照料?”

“杜秋意——”珞藍從歐少宸鬆開的手掌處將手縮回,‘揉’搓著被扯紅的手腕,愁眉苦臉道。

“我送你去!”歐少宸在前麵走著,卻訝異的發現珞藍並未跟上來,遂又大聲說道:“走啊,我開車送你們去更快!萬一你朋友發燒傷及腦子,變成呆癡的人,豈不是要一輩子纏著你!還不快點!”

“我的朋友不需要你‘操’心,你還是回去陪你的原配情人吧!”珞藍說出這句話時,百感‘交’集,卻又神情堅定。

“一個小小的記者,值得**心嗎?我還不是怕你照顧她最後自己累趴下,然後影響到我們的工作!”最終,歐少宸再也受不了扭扭捏捏、推推就就的珞藍,雙手摟住珞藍的香肩,就往前推著走去。

心急如焚的珞藍顧不得上沿途的夜景,心裏滿是擔憂,當車子停在杜秋意家的過道口時,珞藍拔‘腿’就跑,歐少宸隻得將車子鎖好,再緊隨其後。

一個二居室的窄小空間裏,唯有一個大書桌,一張半大長方形的餐桌,幾張座椅;一方大圍屏隔住了吃飯的地方和看書的場所。

其間兩個微掩的房‘門’估‘摸’就是‘女’生們的睡房,因它們被關上,歐少宸觀看不到裏麵的場景,但即使如此,他也知曉這個小屋實屬五髒俱全的麻雀小窩。

“秋意,你還好吧?”珞藍輕輕崴動著躺在深居在沙發中,昏昏‘欲’睡的杜秋意,急切地問。

歐少宸循著珞藍關切的聲音望向裹在被褥中形如木乃伊的杜秋意,忍不住想笑,但又覺得似乎不人道了些,就極力隱忍住。

“你終於回來啦?我的身體時冷時熱!咳咳!”此時的杜秋意說話的語氣有些虛弱,意識仿佛也隨著她暖冷不定的身子浮沉起來。

透過‘迷’‘蒙’的沉重眼眸,看到不遠處一個頎長的身影,身著剪裁合體的銀灰‘色’西裝,隱約洋逸出成熟男人的魅力與高貴,然而眉宇間卻似乎泛著淡淡的冷漠,墨黑深邃的眼珠子一瞬不眨的望著自己,遂‘欲’說還休的問:

“我是不是眼‘花’,還是白日夢做多了,怎麽我的屋子裏有帥哥呢?藍,你知道我不是‘花’癡啊,可怎麽會出現這種幻覺呢?然而那個人目光很冷酷,好像我欠了他債一樣!”

杜秋意糊裏糊塗的話讓珞藍忍俊不禁的看向那歐少宸滿臉黑線的臉龐,知道歐少已不悅,便轉移話題道:“秋意,我送你去醫院啊,少說話!”剛講完,就想連人帶被抱起杜秋意,誰知人有心而力不足,一個不穩,差點跌個跟頭。

目睹到剛才的場麵。歐少宸的心陡然一震,呼吸驟然停止,但見她幸得躲過一摔,才帶著冷厲的神情,走到珞藍身旁,將她推到一邊,嘴裏輕輕罵了一聲:豬頭!

其後歐少宸將杜秋意身上的被子拉開,接著輕輕抱起她,步履矯健向室外走去。然而走到‘門’邊時,又定住了腳步,等了許久,也不見珞藍走上前為自己開‘門’,遂轉過身,‘陰’沉著臉盯著珞藍,朝‘門’把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