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生產也趕趟

那一聲熟悉到骨髓的磁‘性’嗓音,那一聲深情裏現出不羈語態的挑釁讓珞藍驀然回首,當她的瑩睛觸視到丈夫深邃不見底的鷹眸時,笑靨百現,就如那純潔的百合‘花’一樣,美麗繚現。

未等莫翔以向不速之客宣告自己的主權,就看見一群穿著製服的警察來勢凶猛地闖入婚禮殿堂。

“莫翔以先生,你被捕了,從這一刻起,你有權保持沉默。”向來皆以便裝執行任務的潘明向犯罪嫌疑人出示了逮捕證,而他今天為了配合這個莊重的場合,特意換了一身湛青‘色’的職務裝,戴著能彰顯人民警察形象的軍帽。

警方的到來原本就讓一直保持安靜的賓客哄‘亂’起來,此刻潘隊長的話更如在人群裏拋入了一顆手榴彈,生靈皆奮力逃竄,避開這場禍事。

趁著莫翔以被警察羈絆的時候,歐少宸悄聲靠攏妻子身邊,深受極盡溫柔地擦去她忽然留下的淚,寵溺道:“都快做媽媽的人了,還是個愛哭鬼。”

聽著好長時間未體驗的撫愛,珞藍拾眸望著他,可湧到嘴邊的話語還沒來得及溢出口,突見滿麵惱怒的莫翔以揮拳向歐少宸的背捶來。

背對襲擊者的歐少宸對身後的狀況毫無察覺,然而珞藍目睹到那一幕,當即推開丈夫,自己迎上飛來的拳頭。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滿心以為自己躲不開被打的珞藍立馬閉上眼睛,不敢直視即將遭遇的暴力,可是她隻覺一陣強風從眼前飄過,緊接著就聽到右側的禮儀台發出了“嘭”的悶響。

她應聲睜開眼,驚訝的發現桌子表麵凹陷進去一大塊,而斷木旁便是莫翔以青筋暴起的‘肉’拳,手指間因‘插’著木頭碎屑和尖細木渣而沁出血絲。

眼前的畫麵讓珞藍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力道如果剛才擊在自己臉上或丈夫背脊處,都是無法明滅的狠痛。

不管莫翔以多恨情敵,但他始終不忍對自己深愛的‘女’人下手,他從‘洞’口‘抽’回手,站直身子,直直看著珞藍傷心道:“你舍不得我打傷他,我卻無法傷及你;你愛他,我卻被你深深吸引而愛到無法自拔。”

“你,你在流血。”珞藍見到他由著鮮血流得滿手都是而放任不管,卻還竭盡身心與自己吐‘露’心底的幽怨之語,心裏頓生愧疚。

接納了她的歉意,莫翔以瞥了一眼手上的血,好像感受不到痛般發出瀟灑的笑,可那撕心裂肺的笑音下卻凝聚著莫多的悲鳴:“一個是愛你的人,一個是你愛的人,誰才是你最好的人生伴侶,你難道就不會、不能仔細考量一下嗎?”

“你隻是喜歡偷別人感情的騙子,我和藍情投意合,相愛乃至會廝守一生。”聽到對頭將自己形容成一個不解‘女’人芳心的男子,歐少宸立時反駁道,“我比你相遇藍在先,也比你用前在先,更比你寄情長久。”

“哼。”他的一番對愛情的豪言壯語讓莫翔以忍不住冷笑道,“常言道‘說得比做得好聽’便是概述的你這類人罷,你宣揚自己對藍用情至深,為何在婚後屢屢拈‘花’惹草,多次以紈絝不忠男人的形象讓她傷心?”

“莫翔以先生,要是你再不自覺跟我們走,就別怪警察強製執行啦!”疾勁草小吉目視著眼前近乎靜止狀態的場景,火爆脾氣立時發作。

“我自己走。”莫翔以瞄視著張口的‘女’警,表示自己願意配合警方的行動,可在臨行前,他扭臉凝望向珞藍呢喃道,“我是會背叛你的男人,而我即使罪惡昭著,但對你從不會抱有異心,我愛你勝過我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因為愛你。”

他的步伐沉緩地往大‘門’邁去,聲語卻由音‘波’流傳到珞藍耳內,此刻,太陽的光芒愈發強烈,閃過戴罪之人的眼角,一顆晶瑩耀眼的珠亮險些晃瞎人眼,似乎掛在眼眶狹角處的是剔透的淚。

莫翔以心裏感傷,縱然“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有累不輕談”,隻是自己的期盼已久的婚禮還是以落敗告幕,終歸讓他倍感失望,雖然他用‘奸’詐的手段強迫珞藍嫁給自己,但其所為都是因為一個“愛”字。

如今美夢湮滅,這份苦與怨可向誰傾訴?莫翔以想著、思索著,一行行濁淚在無語態勢下滾落臉頰。

誰說夏天,它不像‘春’天那樣綿軟,容易令人在愜意裏失卻奮鬥的決心;亦不像秋天那樣冷清,讓人無時無刻不從季氣的蕭條裏品味到那份清冷孤寂;也不像冬天那樣寒冷,讓人在澈寒透冷的環境裏體會那份拔涼的感覺?

誰又講夏天是一個富有生命力的季節,也是一個美麗、神奇以及充滿希望的季節?莫老大的輝煌人生竟在這個夏季‘蒙’上了無限的霧靄‘陰’霾。

在腳踏出教堂‘門’的那一刻,莫翔以的內心懷著恨恨的、痛痛的且癡癡的思緒,他費心攫取,費心耕耘,可他的婚禮照樣是別人閑談時嗤笑的題材,更令其無法承受的就是再度將愛人拱手推入情敵的懷抱,他痛悲的想:我的‘女’人啊!

將惡人成功送進牢獄的歐少宸此刻正站在海岸邊,黑‘色’風衣、幹爽的頭發在海風的吹拂下肆意飛舞著,而它們的主人閉目思考著過眼雲煙的挫折荊棘以及人生的意味。

此刻的太陽更低了,血一般的紅,水麵上一條耀人眼睛的廣闊的光‘波’,從海洋的邊際直伸到沙灘邊沿。

天空被藍陽染成了血紅‘色’,片片雲彩倒映在流水之上,整個江麵變成了紫‘色’,天邊仿佛燃起大火。

“你為什麽醒得如此晚,晚到讓我差點淪為別人的無知無覺的新娘?可又為什麽蘇醒得這樣及時,適巧到成功挽回了一切不可控製的局勢?”同樣站在岸邊,將頭偎在丈夫肩前的珞藍,粉臉上掛著莫名其妙的淚卻又含著不知所謂的笑。

那副模樣像極了喜極而泣,抑或哭極生樂的孩童,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想樂即樂,‘欲’哭即哭,失控時更會哭笑參半。

凝視著她那儼然連日苦雨後突然見到曙光的神態,歐少宸咧嘴歡笑道:“因為昏睡時我一直聽到瑪利亞在召喚我的靈魂返回人世,她普救世道的光輝使我無法克製救你離深淵的衝動。”

“你醒來也就罷了,你中斷婚禮的進行也做算,我怎麽也料不到你把警察也帶到現場。”珞藍憶起婚禮上驚人的場幕,腔調裏皆是對丈夫此舉的認同與讚佩,“你這招夠狠,也夠絕然。”

“斬草要除根,若是我孑身攪‘亂’婚禮,依莫翔以的‘陰’狠,他絕不會讓我有活著出去的機會。”歐少宸用手撫‘摸’著妻子的小手,肆意揣測著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他可能把握打死打殘,臨了再以正當防衛來逃脫法律的製裁。”

“那倒是有可能!”通過長久與莫翔以接觸的經驗,珞藍對丈夫的猜想抱著讚同德態度,轉念間又對他如何可以調動警力大鬧婚禮滿心好奇,遂問道,“一直以來警方都對莫翔以無計可施,你到底和他們講了什麽,令其如此遷就你。”

“當然是莫翔以的罪證啦!”回答時,歐少宸的臉上湧動的皆為‘胸’有成竹的光‘色’,他作為一個習慣未雨綢繆的人,自然不會打無準備的仗。

“怎樣的證據讓你如此‘胸’有成竹,又信任警方可以定莫翔以的罪?他是狡猾之輩,你確定此次一定能壓倒他?”珞藍抬頭凝視著丈夫,觸及他眼眸裏的炯炯光芒,不免好奇萬分。

“我手裏有莫翔以販毒的視頻。”歐少宸將自己的底牌逐一亮相給妻子知曉,“你還記得郝裏克的妻子嗎?她已經說服他調轉陣營站在我們這方了,如果起訴,我們手裏指控莫翔以的籌碼又添了一層,勝率自是增加一倍。”

就在他們為預想而知的訴訟結局滿懷欣喜時,卻接到了一通報喜的電話,那便是杜秋意已被送進醫院順產,江家的二丫即將出生。

看及她神態裏的驚喜之‘色’,站立一旁不知喜訊的歐少宸一頭霧水,但思考著打來電話的人所講的應該不會是壞事,即慢慢等著她切斷通話,才好奇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承陌哥。”珞藍開心得合不攏嘴,她覺得從把莫翔以這個大惡人送到警察手裏之後,一切霧霾散去,好事接二連三發生,念及此,就催促道,“咱趕快去醫院吧!”

在待產室,珞藍緊握住閨蜜的手,羨慕道:“你就是個福星,喜事連連,馬上又要當媽了,是不是開心瘋掉啦?”

“喲,你還取笑我。”杜秋意瞥向自己隆的高高恍若山峰的肚子,眼裏蓄滿母愛的光輝,隨後拾睛看著好友,笑道,“即便我生下他,那還不是得認你做幹媽,而且你也快生了吧?”

“不曉得呢!”珞藍循著蜜友話語的點示將目光落在腹部,微微一笑,愉快道,“你猜會不會正如醫生當初跟我們透‘露’的那樣,你的是‘女’孩,我這裏懷著的是男孩咧?”

“想聽實話嗎?”笑意一直呈現在杜秋意的嘴角,但她的表情以及‘欲’出口的言辭卻帶著幾分神秘。

“嗯?”珞藍揚起黛眉,不解其意,即睜著一雙美眸愣然的緊盯著神叨叨的人,撅起嘴道,“你小樣啊,有話就說唄,還非得賣關子。”

“一般情況下,醫生不可以預先告知準媽媽B超顯示的結果,不過你若是死纏爛打,他們拗不過就會予以告知。”杜秋意所說得皆是實情。

可這一點珞藍不是不知,因此還沒等她說完,就現出一副鄙視的樣子道:“唉喲,以為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非常動聽的感人故事要與我分享呢,以來是說這個,嗬,此種事情舉凡是地球人都會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