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你明明記得我是你的妻

“她是不是還舍不得我,因此下不了決心和我提分手,才由你代勞咧?”歐少宸湊近莫翔以,與他碰杯後,揚起眉‘毛’以狂妄不羈的語調問道,“我素來是喜歡到底留情,隨地偷香竊‘玉’,孰料竟招惹上一位覬覦我風流倜儻相貌的‘女’人。 ”

“現在你不就解脫了嘛!”莫翔以睨了歐少宸一眼,“既然你沒有半點印象,簽字對你對她都是極好的抉擇。”

“我退出,你就可以毫無顧忌的進攻了。”對他挑了挑眼,歐少宸的嘴角浮現著儼如鬼魅幽靈噬妄的笑絲,“我現在就盼你把她追到手,然後再幫我一並撫養那尚未出世的孩子。阿翔,感情尚未成功,你這廝仍需努力啊!”

兩個男人在PUB裏舉杯對飲,臉上皆掛著笑意,但各自欣愉的原因卻有很大的不同,總之他們各有各的期許和謀算。

酒酣之後,莫翔以趁著人未醉時立馬率先離去,歐少宸則依舊留在原處品味著清液苦酒。

帶著絲許微醺的狀態,歐少宸讓代駕者把自己送到了龍澤‘花’園,為了讓自己的酒意稍微消減些,他吩咐司機選擇了一條繞遠的路。

坐在後座,他打開窗戶想讓暖風拂去自己的愁思,就在他雙眸流轉間,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一家很是陌生的‘花’店‘門’口。

“停車。”霎那間,歐少宸低喝一聲,轉而將濃眉擰成一條麻線,狐疑道,“這條道路似乎與我們的生活沒有太大的關聯,因此平日都不常來,那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盡管抱有疑問,但沒有衝動跑下車,而是默默觀察著鮮‘花’店的動靜,他肯定隻要自己拭目以待,必然會有明了的答案釋解自己的困‘惑’。

“珞姐,沒料到這麽晚你還過來了。”徐佳佳‘挺’著大肚子走出‘門’口,與珞藍麵對麵而站,眼珠子一度閃爍,好像做了虧心事而不敢直盯昔日上司的美眸一般。

“你跟我走。”二話不說,珞藍抓起徐佳佳的手便往右側方向拖拉,不管是她手裏的動作,還是她渾身散發出的氣魄均是不容抗拒的那種堅毅。

道路邊,徐佳佳一直努力掙脫珞藍用力的手掌,她央求道:“珞姐,無論你想帶我去哪,也得讓我和思兒‘交’待一聲嘛!”

“打個電話給她便可。”珞藍站住腳跟,凝望著徐佳佳語氣毫無鬆懈之勢,她的雙眸緊盯著現出無奈表情的小徐,仿佛但凡她稍有疏忽,這位在過去總是以古靈‘精’怪麵目示人的‘女’孩會生出翅膀飛出自己的監視範圍一樣。

“珞姐,你不要管得我這麽緊好不好?我不值得你對我好,你就當不認識我,任我自生自滅好了。”徐佳佳感到自己的小伎倆對珞藍不起作用時,連忙換了一派自暴自棄的腔調,“從我離開AES那一刻起,我們之間的軌道就已然越行越遠。”

“我幫你聯係了一個醫生,他可以秘密幫助你不再碰那個玩意。”珞藍的眼眸之中眨動著水靈的關懷,“你現在懷著身孕,那東西不但會毀了你,也會傷了孩子。我們暫且不說他生下來還屬不屬於你的寶貝,我們仍然應該負點責任。”

“我的生活太糟糕了,我的人生也已經是一團糟,就連我含辛茹苦生下的孩子自己也無法挽留住,我如果再不找點樂子,我真的怕自己撐不住。”徐佳佳扶著電線杆,讓自己笨重的身子暫時找到依靠。

“那不剛好嘛!”珞藍奮力使盡‘唇’舌的靈活程度,想令徐佳佳改觀,“我此刻就是在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遠離眼下糜爛的日子,再次尋辟自己的輕鬆恣意又自由的人生。”

“沒有用的,不管我走到哪裏,翔哥都能找到我。”這一刻,徐佳佳的臉上流淌著如溪水般綿連的淚水,“然而我沒有信心會戒掉那種東西。我曾經想過不讓它控製我,也嚐試過不觸碰它,可是感覺就如鯨吞虎噬,實在很煎熬、難受。”

察覺到徐佳佳渾身彰顯出從哭泣到‘抽’泣再到抖栗的不同狀態,珞藍不免感到害怕和著急:“你怎麽樣?臉‘色’又開始不好了,難不成癮又犯啦?”

她的焦慮詢問沒有得到回答,因為可以給出答案的人已經沿著杆子倒在了路旁,而且身體還在地上不斷‘抽’搐。

珞藍扶著徐佳佳,努力要拉起她,可是發癮之人的力氣會不由自主地增強,所以身體每一次在離地半尺後又落回原位。

在珞藍最需要人幫忙的時候,歐少宸毫不遲疑地打開車‘門’,向事發點跑去。

看到丈夫到來,她顧不上好奇,隻是指著徐佳佳滿臉焦躁道:“快,送她去一個地方。”

歐少宸用力將徐佳佳橫抱起,但當他聽清珞藍焦切的話語時,瞬間不解道:“一個地方?這個時候不是應當去醫院嗎?”

“她這種情況不能去正常的醫院,哎喲,來不及解釋了,我說去哪就去哪,快點。”不等話完全講完,珞藍就督促著丈夫按自己的安排做件好事。

在一家‘私’人診所裏,珞藍的俏臉上帶著與她的容珞不相襯的惶‘惑’焦急之‘色’,一雙黛眉蹙得死緊,就連那雙水蔥般的手指在此刻也找不到擺放點。

“這可是戒毒所。”歐少宸環顧著診所的布設,縱然它打著普通醫療所的旗號,但憑借他的聰明還是敏銳地‘洞’悉出了它暗含的玄機,因此用壓低後又不失嚴肅的聲音說,“到底發生了何事,她怎麽會碰禁物。”

當耳朵被“禁物”二字侵襲時,珞藍的心莫名悸動了一下,她緊鎖的眉心愈加糾纏,‘交’握的雙手亦不自然地摩挲著,臉上的表情更如‘蒙’上一層灰暗的‘陰’霾。

“你究竟在隱瞞什麽?”透過她的瑩眸把其心裏的浮躁與恐慌盡收眼裏,歐少宸關切語氣裏盡是真誠,“你快說啊!”

“我說與不說,對你有分別嗎?”拾眸瞟向丈夫,珞藍的語調明顯有股賭氣的成分,“佳佳當初遇人不淑,才會糊塗到出賣公司的機密,出事後你幹嘛要一副正氣凜現的樣子‘交’給我處理,幹嘛允許我讓她辭職呢?”

珞藍淒楚的可憐模樣之下隱含著深深地懊悔,沉浸在妻子情緒裏的歐少宸內心重重一沉,想也不想便說道:“當時小徐安然離職,你不是很開……”

“你剛才說什麽?”聽到某些關鍵字眼,珞藍頓時打起‘精’神,不敢置信地追問道,“你叫佳佳‘小徐’?你記得她是安然離開的?你清楚我講的內容?阿宸,你沒有失憶對嗎?一切都是你在偽裝是嗎?”

關心則‘亂’,此時此刻歐少宸好後悔自己一時不理智才暴‘露’了自己,他在妻子聲聲的‘逼’問下努力思索著圓謊的說辭:“剛才的話是我講的嗎?我突然又恍惚了,你就當我沒有開過口就好。”

他的字字句句擺明有種文過飾非的感覺,珞藍直直站在丈夫麵前,眼眸蓄滿熱淚,其間迸‘射’出的光芒意味著無論你再怎樣辯解都掩蓋不了你沒有失去記憶的事實,而無論你再怎樣解說都無法動搖我的念頭與揣度。

歐少宸轉過身,故意不去看妻子早就被淚水襲染的臉頰,不多時,他偏過頭轉向她極力鎮靜道:“人,我已經依照吩咐送到這裏,也就表示我喪失了留下的動機,那我先走了。”

他邁開矯健的長‘腿’,利落幹脆地向診所出口急如星火地走去,完全不再回頭看一眼那身後哭得動容揪心的人兒。

她注視著他慢慢遠去,瞬時有股其妙的力量讓她追了上去,在‘門’邊,她用盡力氣大喊道:“你明明就記得我是你的妻。”

心房處傳來的陣陣撕痛讓歐少宸無法再前行,他縱然頓住了腳步,卻無法抑製住自己的一腔深情。

下一刻,他驀然轉身抬頭,凝視著距離自己五米的‘女’人,隨即情不自禁地飛奔至她的眼前,張臂與其相擁在一起,而久久抑壓的情感仿佛那迸發的火山般熾熱癡情。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被感動,刹那間高空落下淅淅瀝瀝的雨珠,夏季的雨狂暴中帶著些許‘迷’漫的溫柔,隻見雨滴落在路旁的樹葉、燈盞間且不停跳動、飄舞著婉娜的身姿。

那雨時而直線滑落,時而隨風飄灑,留下如煙、如霧、如紗、如絲的倩影,飛濺的雨‘花’仿佛是琴鉉上跳動的音符,奏出優美的旋律。

幸好他們站立的地方上麵有長長的屋簷遮擋,否則二人就該變成一對在陸地上的濕鴛鴦。

此時,本就恩愛依舊卻刻意形如陌路的小兩口緊緊抱在一起,絲毫未受夏雨傾瀉的影響,再猛烈與滂沱的雨也澆不盡兩個人內心因愛戀而熾熱的情愫。

“為什麽?”珞藍哭訴著,雙手狠狠地捶著丈夫的‘胸’膛,哭著問:為什麽要假裝不記得我?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的趕走我?

為什麽要給別的男人追求我的機會?以前的你不是很介意我和異‘性’不清不楚、藕斷絲連嗎?現今的你為何像變了一個人?

歐少宸沒有回答,隻聽到從其喉嚨口傳來的聲聲嗚咽,他用越來越緊的擁抱表達了自己對老婆的回答:“一切隻因為我愛你!我在涉身一個滿含危機的遊戲,不到最後就無法得知贏家是誰,而我不希望你與我一起麵臨未為可知的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