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牛皮袋裏的秘密
原本滿席的美酒佳肴本該是次愉悅的享受宴,可自孟震東手揣那遝儼然契約的文件和附帶的離婚協議書後,便坐立不安,吃到嘴的食物也不知所味。
從酒店出來後,孟震東感覺興奮之餘,又有隱隱的不寧,畢竟莫翔以提出的種種條件關係到珞藍的婚姻自主權,而如若自己賣力‘操’縱,便成了幹涉其情感自由的罪魁禍首。
回到家,葉媽已經煮好了飯等候著主人回來,然而見他手拴著一個牛皮袋神‘色’繁複,也不多問,隻恭敬道:“老爺,吃飯吧!”
“剛才去見了一位老朋友,已經用過餐了,我累了,回房睡會。”孟震東撇下葉媽就往臥室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有人用鑰匙扭開了‘門’,接著珞藍的身子由外入內,而她手裏還拖著行李箱,看到家人,她立時說道:“夏爸,哎喲,好餓哦!葉媽,聞這香氣,你應該煮了好吃的吧?”那種語態很有‘欲’蓋彌彰的感覺。
“是的,不過你咋回來啦?”雖然這裏是珞藍的房子,但自從她搬回夫家後就較少會在午飯時刻返回這裏,所以葉媽看到她還是有些驚訝。
然而葉媽臉上慈祥依舊,隻是那眼光一直盯在箱子上,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這是要出差嗎?”
“看這個樣子肯定是那臭小子出院回歐家後把她趕了出來。”孟震東見‘女’兒沒打招呼就回到娘家,便想也不想就把所有的責任歸咎到‘女’婿身上,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
“沒有啦,阿宸就是覺得有個陌生人住在自己家裏奇怪得很。”珞藍苦澀一笑,突然看到父親一直將手背在身後,好像拿著什麽不能讓人知曉的東西般,遂納悶道:“夏爸,你拿著什麽呢,搞得神神秘秘的?”
“沒什麽。”孟震東臉上的表情極為不自然,他為了轉移話題,便望著葉媽吩咐道,“以敏不是餓壞了嗎?你們快吃飯吧!”說著,他便轉身走向睡房。
“你們?”隱隱中還是覺得父親的表現很是怪異,珞藍向葉媽投去詢問的眼神,“夏爸今天早上出‘門’了嗎?”
知悉了珞藍的心思,葉媽輕聲答道:“老爺上午去見了一個朋友,這也才回來不久,許是他們在一起吃了飯,我們兩個吃吧!”
“等等,我去看看夏爸!”珞藍理了理衣裳,徑直一步步往父親的臥室靠近。
站在父親房‘門’口,珞藍輕敲‘門’後下一秒就走了進來,剛巧撞見他慌‘亂’地將牛皮袋藏進‘抽’屜的情景。
“你這從敲‘門’到入‘門’的動作也太快了些。”孟震東邊穩定心境,邊責怪著‘女’兒的魯莽。
“夏爸,你藏什麽呢?”想起以前林嵐生病前藍也曾把病理報告匆忙藏住,珞藍便有些許的擔憂,“你不會是身體出了問題,怕我擔心就一味隱瞞吧?往日我媽就這樣做過。”
“我身體‘棒’得很。”避開‘女’兒直直注視的目光,孟震東下意識地往‘抽’屜便靠了靠,仿佛想用身體擋住一些秘密一樣,“不是吃午飯嗎?走,我也去。”
珞藍驀然按住父親推搡著自己的手臂,緊緊凝視著他說:“夏爸,你有何事瞞著我?你讓開,我隻需要看那份袋子裏的東西就好。”
“以敏,這個東西與你也有莫大的關係,你先別急,等我準備好就一五一十告訴你。”由於孟震東還沒確定要不要接受莫翔以的提議,所以他不想過早向‘女’兒暴‘露’這件事。
“好吧!”珞藍歪著腦袋思索片刻,便如鬼馬‘精’靈般‘露’出調皮的微笑,隨即挽著父親的臂彎往‘門’外挪動腳步,並說道,“我估計要回來住一陣子了。”
“到底什麽情況?”孟震東越發不理解原本尋常的夫妻生活,怎麽演變到‘女’兒這兒就變得那樣複雜冗‘亂’。
順著父親的問話,珞藍的思緒飄回到上午時分,因為天空才破初曉,她便窩在‘床’上想再眯幾分鍾,然後在開啟一天的行程,孰料一個高大帥氣的頎長身影遁入臥房。
“誰?”珞藍猛然爬起身,‘揉’搓著‘迷’‘蒙’的睡眼看向來人,當發覺是丈夫時,驚奇道,“你怎麽回來啦?”
“這可是我的家,我為什麽不可以回來?”歐少宸反問一聲,隨後指著珞藍嗬斥道,“你怎麽回事?不僅住在我家,還睡在我的‘床’上。”
樓上的響動瞬時引來了劉管家,他目睹著失憶的少爺對少‘奶’‘奶’非常不友善的舉動,連忙打圓場道:“哎喲,我的小祖宗,這可是你的老婆,她當然有權住在這裏啦!”
“他是阿翔的‘女’友,怎麽又變成我的老婆啦?你們這幫人搞什麽鬼?”歐少宸緊皺眉頭,眼睛骨溜溜環顧著彌漫著淡淡芬芳的房間,接著理直氣壯道,“結婚的人卻沒有結婚照不是荒唐得很嗎?”
珞藍拾眸看向‘床’上方空空的牆壁,想起那日結婚照莫名其妙掉落的畫麵,便覺膽顫,她凝了凝神,望著丈夫笑道:“照片豁了一個大口,已經送去維修。我就是你名副其實的妻子,你若不信,我可以讓你看其它證明。”
“我說自己沒有結婚就沒有!”歐少宸狠狠扔下一句,隨即指著珞藍‘陰’沉著臉道,“謔,你到底有何居心,是不是想羈絆住我,不想讓我結識其她漂亮‘女’人。縱然你是嫂子,但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點嗎?找機會我一定向阿翔投訴你。”
“少爺,你……”劉管家看到少爺的表現,覺得特別的怪誕,他張開口,卻又不知道以何種方式規勸。
不過還是珞藍本人沉得住氣,她莞爾笑道:“你想讓我怎麽做才能不生氣?
“趕緊消失在我家。”歐少宸手指著房‘門’,語氣強硬道,“‘門’在哪,路就在哪,不送!”
“我依你!”珞藍臉上沒有悲傷,因為醫生叮囑過失去記憶的人就像三歲的小孩,不管他們的要求多無理、多傷人,自己也一定要懷著堅持到底的耐心與決心,積極配合和保護,所以她沒有反駁歐少宸,有的僅是默默地順從。
眼見少‘奶’‘奶’簡簡單單收拾完行李朝樓下走去,劉管家歎了口氣,無奈地瞥了少爺一眼,隨後急忙追了上去。
“對不起!”凝視著遠去的背影,歐少宸的黑眸微微闔上,似乎想要關緊他心底的憂傷般,“我這麽做自有我的籌謀!”
歐家大廳內,劉管家站在珞藍身側,不斷地在幫主人說盡好話:“少‘奶’‘奶’,少爺他腦子意識不清醒,才會這樣對你,你千萬不能與他計較。我相信他有一天會蘇醒,會認得所有的人,會變成正常的他。”
“我才不會和傻瓜計較。”珞藍側目看著劉管家解釋著自己為什麽會願意配合丈夫無理取鬧的行徑,“我隻是暫時離開這裏,並沒有放棄阿宸的意思,他的動向我會一直關注著的,也會隨時出現在他麵前,你們也不能鬆懈,必須看住他。”
回憶裏有美美的甜蜜,有淡淡的憂傷,有微微的苦澀,有濃濃的悲痛,不管是那種感受,皆是人生不可摒棄的體驗。
珞藍縱然回到娘家,但她對丈夫一片癡心不改,她總認為冥冥之中他在跟自己開著一個國際玩笑,當笑點失去後,所有的一切便會回到原位。
“快吃吧!”餐桌邊,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孟震東不停地往‘女’兒的碗裏夾菜,他的語調裏再無責怪,反倒多了幾份釋然,“他把你趕出來也不是壞事,趁這個機會正好與他斷絕所有關係。”
“啊?”聽到父親輕輕的話語,珞藍止住將菜送入嘴巴的動作,試探道,“夏爸,你說笑呢吧?”
“我的態度很了然。”索‘性’擱下筷子,孟震東神情鄭重,好像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與‘女’兒的切身利益相關,“你姐姐的死指不定就和臭小子有關聯,如果一切成真,你總不見得和一個殺死親人的惡魔過一輩子吧?”
“嗬,你講得這麽正式,搞得跟真的一樣。”珞藍的想法和父親迥異,在她觀念裏隻要事情未到真相大白時,所有的揣測都站不住腳。
“叮咚。”聽到有人按‘門’鈴,珞藍立馬衝向前,扭動‘門’把手,當她打開後看到是莫翔以時,瞬間驚訝道:“怎麽是你?”
莫翔以帶著笑流暢道:“剛才歐少宸打電話給我抱怨,稱我管不好自己的‘女’人,居然讓她跑到陌生人家裏過夜,還投訴我這個‘女’友太強勢,什麽都想管,尤其是對他的生活細節,他說自己都快瘋掉了。”
“真抱歉!”珞藍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想到不僅我深受其害,連你也沒能脫得了幹係。”
“應該是我覺得愧疚才是,照歐少宸的言辭,我這個男友太不負責任。”不希望珞藍給予自己的感情除了感‘激’就是羞愧,他期盼他能把自己當成親近的異‘性’,哪怕是哥哥也可,他笑著問,“你難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哦,請進!”珞藍‘露’出羞赧的笑意,爾後身子一偏,讓莫翔以率先進了‘門’,看著他灑脫的影姿,她狐疑之餘不免暗想:他來幹嘛?還這麽熟‘門’熟路的‘摸’到我家,難不成他調查過我的底細?
然而孟震東見到莫翔以卻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客氣,隻聽他忙不迭招呼道:“阿翔這裏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