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孩子的降臨,感情的羈絆

阿翔?這是珞藍所聽到的除歐少宸以外的第二個人對莫翔以的親昵稱呼,她幹笑兩聲道:“爸,你怎麽直接這樣喊人家啊?‘弄’得你們好像很熟似的,也不問問他同不同意。”

“夏老這麽叫我,我求之不得呢,這顯得親切。”莫翔以眼神爍爍道,“如果你肯對我用此稱呼,我會更歡躍。”

聞聽此句,珞藍倏地垂眸掠開他眉眼之間的熱情,嘴角微咧問道:“雖然你是頭一遭來我家,但不得不讓我好奇你來這裏有什麽事?而且你竟然還知道我家的地址。”

聽到珞藍新奇中略帶不滿的言辭,莫翔以心莫名一揪,隨後還是異常鎮定道:“作為你忠實的追求者,如果連你最基本的資料都不清楚,就太業餘了。對於另一個問題,是關於孟家別墅的,我相信這個消息對夏老而言很感興趣。”

“我的房子嗎?”孟震東語氣充滿訝異,但他整體的姿態皆是雀躍,“你把那裏盤了下來?”

“既然要把孟氏所有的東西都拿回來,那幢別墅自是不例外。”說話時莫翔以‘陰’柔的麵相盡顯救世主的樣態,清新之氣裏凝聚著‘性’感,‘性’感之餘又不乏妖冶,“那座住房曾經有過夏老不堪回首的遭遇,我還怕自己擅自做主會討個沒趣呢!”

透過兩個男人的‘交’談,珞藍敏銳地察覺到他們早前就有過接觸,甚至還談及孟氏的問題,默默蹙起黛眉,她陡然聯想起那份牛皮袋,暗思:這其中是不是有關係?夏爸和他到底在謀算什麽?莫翔以為何要幫忙買下孟家別墅?

她剛想起牛皮袋,眼前又看見一份,隻見莫翔以將它‘交’到孟震東手裏,並說道:“這份袋子裏有別墅鑰匙和房子的產權證明書,請夏老保管好。”

“太感謝你啦,我都不知要說什麽能夠表明我此刻心情的話。”接過牛皮袋,孟震東老淚,顯然對莫翔以的行為相當感‘激’。

“我覺得什麽矯情的話都不應該說,最好的便是問他房子‘花’了多少錢,我們得把這筆錢如數歸還給他。”盡管珞藍清楚房子對父親極為重要,但她這一刻看到他不由分說就接納旁人的饋贈難免覺得不可思議。

“這倒是真的,我真是越老越糊塗,還是以敏冷靜得多。”孟震東經‘女’兒一提醒頓時恍悟,他注視著莫翔以,以尋常的語氣問道,“你托人辦事到拿下房子總共‘花’了多少全部告訴我,我好開個支票給你。”

龍澤莊園207號樓內,莫翔以麵對孟震東的一席話,淡淡一笑道:“不用了,錢的事是小意思,我關心的是夏老的決定,若是你考慮好了,就給我個準信。我在這兒呆的時間夠長啦,嗬嗬,再見,各位!”

莫翔以就如一陣風般,意圖明顯且言簡意賅,他撂給孟震東一個難題便瀟灑離去,唯留夏老單槍匹馬麵對‘女’兒的追問。

感受著‘女’兒直視的目光,孟震東眉頭微皺決心坦誠,他走回臥室拿來第一份牛皮袋,展現在她眼前。

在她閱讀著協議時,自顧說道:“自從我出獄後就一直想重建孟氏,這也是我急於管柯秘書取回那筆基金的緣故,如今小柯身亡,基金不知所蹤,我的宏圖就無法施展。然而阿翔今天找到我說願意助我東山再起,講實話我有點心動。”

“僅是有點心動嗎?”珞藍看完紙張裏的意思後,立時明白這根本就是一份不公平的契約書。

想那莫翔以在這件事裏出的僅是錢財,而孟震東搭上的卻是‘女’兒一輩子的幸福,一個是物質利益,一個是人身權利,兩者壓根就不可一概而論。

耳聽得‘女’兒的口‘吻’漸顯凜然,孟震東不免有些怯懦,繼而又帶上稍許笑絲道:“我覺得這方案能夠一舉兩得就有些動搖。”

“什麽一舉兩得,我看可以一石二鳥的是莫翔以。”珞藍知道像莫翔以那種無所不用其極的人,但凡他從某件事情裏撈不到好處,就一定不會觸碰,唯恐父親被他欺騙,遂急切道,“夏爸,你千萬別讓壞人洗腦,莫翔以不是個正人君子。”

“他現在就先暫時幫了我,日後我會全數奉還的,不占他的便宜。”孟震東沒承想‘女’兒的反應這麽劇烈,遂沉著聲音說道,“就好比如今買房貸款一樣,你就權當我從阿翔那裏領了一份沒有限期的貸款。”

“可這個人情要怎麽還?”珞藍由於心情‘激’動,聲音也越發顫抖,“難道你真要拿我的婚姻作為賭注?夏爸,歐少宸才是你的‘女’婿,不管他現在是怎樣的狀態,隻要他活著我就不會和他分開,會永遠是他歐家的兒媳。”

‘女’兒那字字如針的話語狠狠紮進孟震東的心坎,他將離婚協議書擲在‘女’兒麵前,脖子上青筋暴起,鬱怒之意顯然:“他活著又和死人有什麽不同呢?我找醫生問過了,像他這種腦部受過創擊的人,複原的概率幾乎為零。”

“夏爸,你也說‘幾乎’了,那代表阿宸還是有康複的希望。”珞藍說出此話時,眼裏溢著綿綿柔意,“哪怕他從此與我背道而馳,我也一定死死追隨他而去,不讓擦肩而過的悲劇在兩人之間發生。”

“你苦苦等候到底想幹什麽?”早就過了視愛情為人生‘精’神寄托階段的孟震東實在無法理解‘女’兒的思維邏輯,他苦苦相勸,指望扭轉珞藍那不可理喻的念頭,“現今這個社會,每個人都得往高處爬,你也該放手一搏,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

父‘女’之間的談話可謂陷入僵局,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偏偏他們都是‘性’子執拗的人,因此沒人願意讓出一步。

“我是為自己謀算,還是為你的構想讓步呢?你一心想重塑孟氏輝煌,莫翔以就看中你這點心思,所以百般離間。”她低首不去看父親神情裏的怒氣,隻是秉承心意道:“夏爸,你不用苦口婆心地勸我了,我執意如此,希望你理解我。”

“給我閉嘴,爸爸的話你難道也不要聽嗎?”孟震東眼見‘女’兒完全不聽自己的勸阻,臉‘色’驟然‘陰’沉,恍若一張包公臉格外難看,“你還年輕,離開姓楚的,我就不信你再找不到幸福,更何況眼下就有一段美好的選擇在等著你。”

“阿宸就是我一生的幸福,有他在身邊,即便叫我傷心,也是一種生活的體驗;人生少了他,就失了意義。”珞藍倔強地向父親表明心聲,“不管別人有多富有,不屬於我的終究沒有那份歸屬感。”

望著父親驟然沉默生悶氣的樣子,珞藍極盡言辭盼望可以瓦解他的固執:“唯有共同經曆過酸甜苦辣生活的人方可以結為伴侶,才能夠相守終生,這也就是我傾心阿宸的原因。如果我選擇莫翔以,所有的感悟都得從頭來過,我不願意那樣。”

“像老爺和太太這樣的即屬共患難的恩愛夫妻。”一旁的葉媽適時地‘插’入一句極富感傷的措辭,“但俗話說‘恩愛夫妻不到頭’,真不知是不是老天荒誕。”

“不管伴侶有沒有緣分走到人生盡頭,隻要相愛羈旅裏有過真摯的廝守過程便可知足。夏爸,若是當年有人想盡方法要拆散你和夏媽,你又該如何抉擇?”

疑問剛扔出口,珞藍突然感到胃裏一股酸味直往喉口翻湧,下一秒,她便捂著嘴衝向洗手間。

眼望著‘女’兒怪異的表現,孟震東倍感熟識,自己的亡妻當年懷兩個‘女’兒時便是這種反應,頃刻間,他皺紋密布的臉籠上一層霧霾。

他瞅向葉媽,隨即努努嘴示意她跟去衛生間察看珞藍的動靜,他心裏暗自祈禱在眼下這麽緊要的時刻,‘女’兒的肚子千萬不能應了他的揣測,否則,他就無法向莫翔以‘交’代。

洗盥室,珞藍彎著腰在馬桶邊拚命幹嘔著,那種‘欲’吐不吐的感覺的確難受,許久不再有嘔吐感的她在葉媽的攙扶下慢慢直起身。

葉媽注意到珞藍蒼白的臉‘色’,再瞥向那幾乎幹淨的馬桶,高興的語氣裏又隱含著濃濃的歎惋:“孩子,你許是懷了孕。萬一真的如此,唉,這孩子不知道來得對不對時哪!”

“隻要是孕育在我腹內的孩子,都是天賜的禮物,必然合時宜。”眼眸直視著葉媽,珞藍以為她與父親站在一條戰線上,因此說話的口氣相當不友善。

珞藍的小情緒葉媽已然瞧出,她緊盯著她的小臉詢問道:“你肯定自己懷上啦?你去過醫院做了檢查麽?”

“最初出現幹嘔症狀時,我用驗孕‘棒’測驗了一下,顯‘陰’‘性’。”既然事實已經呈‘露’人前,珞藍索‘性’坦誠相告。

聽完珞藍鑿鑿的言語,葉媽拉住珞藍的手,慈愛道:“孩子一定要生下來!”

原來葉媽並不比父親心狠,其還是慈眉善目地對待著自己這位孟家二小姐,知悉誤會了她的珞藍,冷淡的態度有了些許緩和。

她緊張地抓住葉媽的手問道:“要是爸知曉我懷孕的事,會不會強勢到要我打胎?”

輕輕拍了拍珞藍滲出冷汗的小手,葉媽溫和一笑寬慰道:“不管老爺在你的婚姻問題上如何強硬,他還是很關心你的,但凡是會傷及你身子的事情,他不會‘逼’你的,要不然他的心比誰都痛。”

身子突然傳來不適,珞藍扶著牆壁緩緩坐到浴缸邊緣,她的瑩眸之中蓄著絲絲拿不定主意的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