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相信他不是凶手

“你怎麽對這件事了解那麽多?”眼睛直直看著眼前麵容陰狠的女人,孟震東鼓起腮幫,凜然道,“你是誰?”

“我姓沈,名鬱馨。”麵對疑問,她掩鼻輕哼,“當年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即便我沒有親身經曆卻也早有耳聞,連我這位旁外人都為孟氏抱屈,您作為當事人,沒道理這麽容易放下的哦?”

“你是在挑撥我和歐少宸之間的關係嗎?”孟震東捕捉到沈鬱馨眼眸裏的不甘願之色後,頗為感慨,“你果然恨他入骨。”

“姓楚的沒有好下場。”她狠狠拋出一句,爾後自言自語道,“這就像咒語一樣,孟氏不複存在,楚國宇心存內疚,重病而死,哼,自此,難保歐少宸不會步那老家夥的後塵。”

接著她的說語,孟震東能夠觸視到這個女孩滿心皆蓄著煞氣,而此份感受他曾在大女兒的臉上見過。

“如果你真心要為親生女兒著想,最好叫她離那個魔鬼遠些才好。”霎那間,孟震東的腦海裏皆充盈著沈鬱馨高揚的聲音。

他不禁暗想道:歐少宸如此不被人待見,肯定做過錯事,難道他的確殺了柯天而沈姑娘是知情人?難道真要以敏與臭小子分開?

眼睜睜望著丈夫被警察帶走,自己想救卻無計於施的珞藍頭一次感受到了真切的無助與悲戚,頃刻間,她禁不住熱淚奪眶。

“夏爸,您信我嗎?”一味隱忍著傷悲的心緒,珞藍凝視著父親怒焰暫未消褪的臉,語氣輕緩地問道。

不理解女兒緣何有此一問,孟震東緩和語氣道:“傻孩子,這世上哪有父親不相信自己女兒的。”

珞藍的白臉揚起苦澀笑意,她淡淡道:“我相信阿宸不是凶手,所以希望您看在我的麵上,也一並信他。”

突然,奮騰的吵鬧聲從窗戶口飄入室內,那不絕於耳的違和之音隱約之下昭示了不恬和的事情正發生著,珞藍迅疾衝至窗邊,探身俯視後便發現樓下一群記者困住了警察們親近的步伐。

“這幫無孔不入的瘟蠅。”珞藍低罵一聲,即刻奪目而出,她剛佇足一樓的階梯,便聽到小吉高分貝的音調傳揚著,“你們這是妨礙警察執行公務,趕緊給我讓開。”

眼裏的淚水越注越多,珞藍知道此時此刻她必須堅強,目睹著外麵亂成一團的畫麵,她沒有跨出一步,因為她明白即便自己傾盡所有也無法軀散狗仔,無法證實丈夫的清白。

她按照丈夫的囑咐,掏出手機找到葉蓓琪,隨後將實情一五一十地予以告知。

通完電話後,她扶著樓梯慢慢低下身子,並在台階上坐穩,爾後將今日瞬間發生的事聯想個遍:阿宸雖然霸道冷酷,卻不是個衝動的人,而且他與柯叔無冤無仇,為什麽要殺他?

如今整件事情都關聯著柯叔失蹤一個單線,可至今為止卻沒有發現他的屍首,會不會他還沒死?

要是柯叔仍未死亡,阿宸便能輕而易舉脫去嫌疑,但倘若他還活著,人到底在哪裏?

阿宸被列為嫌疑人隻憑兩封信上的內容,那書信可能被偽造,會不會有人栽贓嫁禍,如果真是如此,究竟是誰人這麽陰險狡詐?

耳邊的喧囂聲似乎已經停歇,珞藍從自己的苦思情境裏斂回神智,拾眸間便看到圍攏的人群紛紛做散離狀。

她慢慢站起身,走出樓外,遍視蔚藍的天空,感受著它飄散而出的淡淡憂傷,垂眸間眼角的餘光猛然瞥見仍未離散殆盡的圍觀人群的外圍有一個賊溜溜似在窺探的人影,等她再定睛細看時,發覺那人已消失無影蹤。

如果是個正常的人,幹嘛大熱天的戴鴨舌帽,鬼鬼祟祟的肯定有問題!珞藍暗想著,隨後苦惱自己沒看住他。

“傻站著看什麽呢?”孟震東好久未見女兒回家,遂急切找尋而來,並提醒道,“臭小子叫你通知葉律師,你趕緊得啊!”

“這還用強調麽,估計葉律師現在已經在去警局的路上了。”珞藍見父親態度扭轉開始為歐少宸謀算,心裏掩不住的欣慰。

“嗯,那就好!”孟震東輕輕頷首讚賞女兒的效率,爾後語重心長道,“以敏,我反複想了想,發現所有的事發生得都過於突然,這便給我種恍如人為刻意造就的感覺。”

“夏爸,您也覺得奇怪吧!”聽著父親的觀點,珞藍倏然滿口認可道,“阿宸的處事風格您應該清楚吧,他為人果斷決然又霸道狠戾,如若他真的做了壞事,怎麽會允許自己留下那麽多的破綻呢!”

“咱們趕快去公安局!”認為女兒分析得頭頭是道的孟震東猛然提出一個建議,“不過事先我倒想瞧瞧那個攝像帶裏暴露的人究竟是不是柯天。”

緊隨父親往保安室走去的珞藍沒有向他提及發現可疑人士的事,因為她感到爸爸年事已高,不忍心讓其費神,何況她也未看清那個人的模樣,即便說起隻怕是隔靴搔癢,無濟於事。

在值班室,孟震東輕鬆便讓保安再次調出了案發當日的錄像,他的眼睛盡管泛黃且渾濁卻依舊精銳有神,不消多使勁他就識辨出屏幕裏的人絕非柯天。

“你看這身高,穿著品味縱然像極柯秘書,但我與他朝藍相處過,很容易察覺出錄像裏的人與小柯之間的差異。”那一刻,孟震東講出的說辭顯露著他分外的自信與底氣。

與此同時,珞藍的明眸蓄著奕彩,她的心扉歡悅不已:這個人好像剛才行跡詭疑的人!

雖然心裏如此思忖著,她脫口的話卻是:“爸,此話當真麽?那就是說信很有可能是別人偽造來誣陷阿宸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孟震東首先離開保安室,思緒仍然停留在剛才的攝像帶中,他仔細回顧著男人的裝扮,很肯定地說道,“柯天平素最討厭戴帽子,可送信的人時不時會用手按壓帽簷,似乎挺怕被人認出一樣。”

被父親言語吸引的珞藍恍然大悟道:“要是柯叔有機會親自把信塞到家裏,就表明那個時候他還未遭遇迫害,而根據信的內容亦可推知他預料到了危險,那既然如此他為何不直接尋求救助反而一味等死呢?”

“這的確違背常理。”孟震東同意女兒的推論,遂接口道,“應該是有人故意誤導我們懷疑臭小子,這個人會是誰呢?居然這麽恨他,刻意偽裝成小柯的樣子,特地模仿他的字跡寫信栽贓,可謂千方百計要陷害少宸殺人。”

“由此可見誣陷者所有多居心叵測。”想起背後推波助瀾之人的毒狠,珞藍被氣憤難耐,“那個人害怕被認出,會不會是咱們的認識的人?”

發出詢問聲後,不待有答解,她又憤憤然道:“哼,他當真是百密一疏,倘若是柯叔送信求助,何以會畏懼令人識出呢,這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再者,他忽略了柯叔對帽類無感的習慣。”

為了不使歐少宸含冤莫白,父女即刻馬不停蹄地趕往警局,誰知等他們神色焦慮摸到審訊室時卻驚訝地看見被傳訊的人安然無恙坐在椅中,並與身旁的葉蓓琪討論著緊要事。

“潘隊長呢?怎麽這裏僅有你們兩個?提訊結果怎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在見到丈夫的一瞬間,珞藍的問題猶如連珠炮彈般發射出,絲毫不給人回應的細微機會。

觸碰到妻子眼色焦匆,歐少宸攤開雙手,苦惱的口氣之外露出幾許戲謔:“親愛的,你總得給我一點點回答你的機會嘛!”

這時,他的視線與嶽父炯炯有神的雙目相對,又莫名緊張道:“夏叔叔,柯天不是我殺的。”

“嗯,你不必多說了,我心如明鏡。”孟震東才道出一句,忽然聽到有人到來的躁動之聲,遂急忙止了聲。

沒多久,潘明踏著流星步到來更好的給予了珞藍想要的答案,隻聽他說道:“歐先生,你可以離開了!案子不像表麵看起來的那麽簡單,我懷疑有心機不良的人在引導警方做出錯誤的判斷。”

“我不走。”歐少宸的語氣很堅決,接著他又以和緩的聲音講道,“我要把幕後的人揪出來。”

“哦,歐先生似乎有好的想法。”潘明頓時起了興致,他徑直招呼所有人進入審訊室,隨後他關閉門,坐到歐少宸對麵,以便更好的溝通。

此刻,孟震東的眼睛直直看著潘明,嗓音裏盡是賞識:“雖然我不清楚潘隊長從哪裏得知少宸並非凶手的結論,但我非常認同你的洞察力。”

“夏老也認為凶手另有其人嗎?”回想起孟震東在房子裏因獲知歐少宸殺人而一派惱羞成怒的樣子,潘明很好奇他為何突然有如此大的改觀。

於是孟震東將自己的推測與理據逐一擺出,而後正色道:“我覺得能夠描摹柯天字跡的家夥根本就認識他,而且他既然拿柯天的性命說事,隻怕小柯已經命喪黃泉。”

“有道理,嘖嘖,要是每個人都像夏老這樣具有推斷的能力,我和同事們可該失業咯!”潘明略顯逗趣的說辭極好的緩衝了房間內嚴肅的氛圍。

聽到警察隊長不吝嗇言語誇讚自己,孟震東謙虛道:“哪裏哪裏,我隻不過比你們稍微了解柯天,在有關他的某些細節問題上更加清楚而已。”

“嗬嗬,可是認識柯天,又怨恨歐先生的人會是誰呢?”潘明一秒鍾即認真起來,並動用腦筋思考案情。

那一刻,歐少宸想起的人是莫翔以,因為近期他都在不遺餘力地打擊自己,但是此人與柯天沒有一絲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