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時分,劉夏便帶著虎衛從永樂城出發,直奔南疆戍邊大軍大營。

南疆戍邊大軍,在泰州境內駐紮多年,對泰州境內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要攻打泰州,沒有他們,麻煩不斷。

昨日殺了王驍勇,此刻南疆戍邊大軍軍心大亂,人人自危,再加上屢戰屢敗,此刻如果再不整頓,怕是這隻軍隊徹底的完蛋了。

約摸不到兩個時辰,便抵達了南疆戍邊大軍大營內。

沒沒有進入轅門,便看到在外巡邏戒嚴的衛兵,一個個垂頭喪氣,精神萎靡。

他們身上的軍服大多數破破爛爛,有些士兵甚至都沒有穿軍服。

從年紀上看,年輕的太過年輕,而年老的又一個個形同槁木,修為低弱,顯然是在軍隊之中混飯吃的。

如果知道這是朝廷的戍邊大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山寨的烏合之眾。

劉夏之前在見雲宗的時候,距離西北戍邊大軍軍營並不遠,雖然西北戍邊大軍連天極王朝的精銳部隊都算不上,但是比他們,都要強一百倍不止。

難怪海寇年年圍剿,但是卻一年比一年猖狂。

和劉夏之前對他們的想象,差了十萬八千裏不止。

本來外有海寇,內有匪患,在這樣的外憂內患之下,東南戍邊大軍應該是一隻能征善戰的人馬才是,看來,這些年,海寇和山賊,並沒有把他們給磨礪出來,反而將南宮家軍隊,給磨礪的如同刀鋒一般鋒利。

這也難怪讓南宮家大軍打的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王爺息怒,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東南戍邊大軍今日的局麵,也並非一朝一夕而成。整治他們,怕是要花費一些力氣了。”

此刻,陪在劉夏一側的段靈霄小聲說道。

劉夏默默的點了點頭道:“進入軍營。”

當即,虎衛便護送著劉夏抵達了轅門外。

看守軍營大門的衛兵看到虎衛,不禁的一驚。

麵前的這隻隊伍,鎧甲鮮明,殺氣逼人,一看來不小,再看到跟在劉夏身後的龍紋旗,頓時急忙打開了轅門,並且匆忙叫人進去通報。

劉夏騎在追風獸上,並未進入大營,而是在這裏等待。

足足過去了一刻鍾,大營內仿佛突然亂了套。

又是一刻鍾,劉夏才看到一群軍官模樣的人匆匆忙忙的到了劉夏的麵前。

“末將叩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當即,一群武將紛紛行禮。

劉夏低頭看了一眼這些將領,當即翻身下馬道:“諸位請起。”

那些將領這才紛紛起身。

整個東南戍邊大軍,有都指揮使一人,副指揮使三人,下設千戶,百戶等。

其中,總兵為朝廷任命,現任總兵在南宮家叛亂之後被謀殺,都指揮使王驍勇昨日被殺。

如今這裏算是群龍無首。

今日來參見劉夏的這些將領,乃是三個副指揮使加上一個福總兵和幾個遊擊將軍。

東南戍邊大軍被南宮家擊潰之後,建製已經不全。

而這些將領,其中不少人衣冠不整,有的更加是渾身酒氣,看的劉夏身後的虎衛,連連皺眉。

大戰在即,這樣的一隻軍隊,怎麽能夠和敵人血戰沙場?

“殿下,大帳已經準備妥當。”

這個時候,站在最前麵的一個副指揮使抱拳說道。

劉夏看他也是一頭冷汗,身體還在輕微顫抖,不由的皺起眉頭。

“罷了,今日本王來,為的是看看我東南戍邊大軍之軍威。擊鼓傳令,本王要親自閱兵。”

劉夏淡淡的笑道。

“這……。”

他身後的幾個將領,紛紛的擦了擦冷汗,支支吾吾,不敢吭聲。

“嗯?”

劉夏陡然臉色一變。

“諾!”

當即,這些將領紛紛給劉夏帶路,片刻之後便抵達校場。

校場乃在軍營之外一片開闊的空地上,劉夏登上了看台,隨即便聽到了戰鼓聲響起。

頓時,整個軍營內一片的雞飛狗跳,瞬間沸騰了起來。

足足等了一刻鍾,第一隻人馬才進入了校場內。

整整一炷香的時間,大軍才集結完畢。

集結的時候,隊伍是一片的混亂,撞到了一起的,邊跑便穿衣服的,還有些沒有醒酒的,更加有些老兵,還著拐棍。

饒是劉夏見多識廣,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

不止是劉夏,劉夏身後的劉連升,宋寒星,佟大為,張宗等人都是目瞪口呆。

很難想象,這是就是奏折裏麵血戰海寇的威武之師。

劉夏剿滅山賊的時候,那些山寨內烏合之眾已然是不成氣候,但是比起來他們,也要強的很多。

而站在劉夏麵前的那些將領們,一個個如同篩糠一般,麵紅耳赤,渾身哆嗦。

劉夏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冷眼看著這一切,心裏怒火中燒。

這些年,為了擊潰海寇,朝廷內年國庫十分之一都用到了東南戍邊大軍身上。

然而,現在看來,都便宜了南宮家。

難怪南宮家敢如此的囂張,原來是這些東南戍邊大軍,將南宮家養的肥油直冒。

“三位指揮使,敢問哪位可以發號施令?”

劉夏笑問道。

“末、末將。”

這個時候,一個副指揮使戰戰兢兢的出列,抱拳說道。

“好,下達命令吧。”

劉夏笑道。

“諾諾!’

當即,那個指揮使轉身,帶著幾分顫抖喊道:“列陣!”

戰鼓聲再次響起。

所謂列陣,便是大軍分裂變幻陣型,這是訓練軍隊最基本的東西了。

結果,當戰鼓聲響起的時候,四萬餘人,十幾個方陣,混亂不堪。

這些士兵,根本就不知道該把那裏走,要去那裏,該怎麽辦。

整個校場上塵土遮天蔽日,如同菜市場一般的熱鬧。

眼看著兩個軍陣撞到了一起,頓時一片叫罵聲,好不熱鬧。

整個時候,戍邊大軍的那些將領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同搗蒜一般。

顯然,他們知道,今日是躲不過去了。

此刻的劉夏,一臉鐵青。

“停!”

這個時候,劉夏猛然起身,大聲喝到。

頓時,戰鼓聲停止,校場上的混亂局麵才稍微好轉。

劉夏邁出下了看台,走到了其中一個方陣前沿,站到了一個士兵的麵前。

這個士兵看上去不到十五六歲,一臉稚嫩,身上的衣服也不合身,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個小叫花子。

“給我看看你的武器。”

劉夏微微笑道。

當即,那個士兵跪在地上顫抖將武器遞給了劉夏。

天際王朝內,但凡軍隊士兵,至少要配置玄鐵樸刀一柄,三百石長弓一柄,精鋼長槍一隻,鎧甲頭盔一套。

畢竟,在軍隊之中,能夠有大師級修為的,已經算是精英,至少可以擔任百戶。

大師級巔峰大多已經是千戶,而宗師級別高手,少也是一位高階將領。

然而,此刻劉夏手裏樸刀用手一掂便知道是生鐵鑄造。

因為,玄鐵樸刀最少有一百多斤。

入伍的基本要求,便是能夠拉開三百石長弓,能夠簡單的使用樸刀演練一套刀法。

如果不合格,那是不能入伍的。

“寒星,把你的刀給我。”

劉夏轉身伸手道。

宋寒星二話不說,便抽出了他的長刀。

宋寒星的長刀便是標準配置了。

當即,劉夏便刀遞給了那個士兵道:“拿著,給本王演練一下破敵刀法。”

那個小孩嚇的話都不敢說,哆哆嗦嗦的剛握住了長刀,當下腳下一個踉蹌。

顯然,他根本拿不動這把刀。

按照常理,他都不能參軍。

劉夏一把扶住了他之後,伸手便扯了他身上的鎧甲。

隨意撕下來了一片甲片,用手一碾,頓時甲片成了齏粉。

普通士兵配置的戰甲雖然不及將領們的精良,但是可以在一百米之外抵擋三百石長弓羽箭。

但是,在士兵身上的鎧甲,別說三百石長弓,怕是三十石長弓也吃不住。

“諸位,你們誰來給本王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劉夏質問道。

當即,那些將領們便磕頭如同搗蒜一般。

“拖出去,都殺了吧!”

劉夏冷冷的說道。

當即,大約一百多虎衛衝上去便將那三十多個將領給羈押了起來,當即手起刀落,頓時三十多個人頭滾落在地上。

“靈霄。”

“末將在。”

“馬上到清點核實大軍人數,重新造冊。不合格的士兵,給予遣散費,讓他們回家去吧。”

劉夏冷聲說道。

“遵命。”

當即,段靈霄便喊道:“大軍退下,所有千戶出列待命。”

當即,鳴金聲響起,校場上頓時大軍散開,等大軍走完了之後,就剩下了不到五千的千戶還等候在那裏。

他們一個個膽戰心驚,哆哆嗦嗦,等候著命令。

“帶上你們花名冊,跟我來。”

當即,段靈霄便朝著軍營而去。

“王爺息怒,這隻人馬怕是指望不上了。”

身後的劉連升輕歎一聲說道。

“無妨,就交給靈霄訓練吧。反正開戰還需要一些時日。能用上便用上,現在用不上,日後也要用上。”

劉夏輕歎一聲說道。

畢竟,就算是這次平定了南宮家,覆滅了海寇,東南戍邊大軍,還是要存在的。

如果現在不整治,等大戰之後,遲早都是麻煩。

隨後,劉夏在軍營內逗留了三個時辰之後,便將段靈霄留在了這裏,自己帶著人回到了永樂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