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愛,不過是眷戀一場】

她的這一聲驚呼,也立刻引來了靈嬸的目光,她也忙的看往了莫言的肩頭,同時也激動的聲音有些顫意的道:“王子殿下,當真是王子殿下!”

被她們兩個這樣的激動情緒弄的有些回不過神的荊離,不由的緊皺了一下眉頭冷聲的道:“什麽王子殿下?你們兩個認識莫言?”

身體的虛弱已經讓荊離的腦袋處於空白的狀態,她無法從兩個人的言語中看到一些端倪來,隻是不解的等待著兩個人的解釋,而碧珠和靈嬸的激動遠不止這些,根本就沒有聽清楚荊離在說什麽,然後兩個人先後的快速施針,隻見那靈嬸也不知道拿了一顆什麽藥丸,對莫言的口中一放,神色這才有著些許的放鬆。

至到這個時候,兩個人才轉過身來麵對荊離的疑惑,她們兩個對視了一眼,然後還是選擇由靈嬸開口,這時她才緩緩的道來莫言真正的身份。原來十幾年前,醫族內亂,莫言的母親被害,首領死了,那些叛變的人自然是不會放過莫言,隻是當時莫言的父親帶著年僅幾歲的他不知去向,後來內亂平息了,醫族的人卻怎麽也無法尋到首領,隻得擁護當今的護法為首。

經此一戰之後,醫族的更弱了,她們也曾四處尋找莫言的下落,因為當時醫族的首領隻有莫言一個孩子,而他雖為男兒身,但是也是醫族唯一的傳人,隻是十幾年過去了,她們依然尋不到他的消息,自老護法死後,已經很少會在想起這件事情了。

荊離總算是明白了前因後果,隻是她卻更加的不解道:“你也說這件事情都過去了十幾年了,那麽你又憑什麽能證明莫言就是你們醫族的王子?有沒有可能會認錯?”

“絕對不可能錯!”說話的是碧珠,她一臉的肯定,雖然小小的年紀,可是那臉上的絕然卻堅定的很,她上前一步,目光直直的對上了荊離的眼神輕聲的道:“在醫族有一個族規,但凡是首領的孩子,在出生的時候都會在肩井穴的位置種上我們醫族特製的銀針,銀針會長入筋脈,隨著筋脈而變長,他的作用就是保護這個穴位,因為人體在達到極限的時候,會首先昏迷,而這個時候銀針會隨著昏迷的時間漸漸的封住肩穴,使其形成假像的窒息,在數天之後又會緩緩解開,然後人便會蘇醒。”

荊離錯愕的望著碧珠,有些恍然大悟的道:“這麽說來,莫言在昏迷的時候,身體越來越弱,幾度出現快要死亡的狀態,其實這都隻不過是一個假像?”

“不錯!”靈嬸點了點頭,然後才又疑惑的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並應該在幾日前就陷入窒息的,可是非但沒有,還有一股力量強行的衝擊著銀針的力量,這讓他的身體有些不堪負荷,所以才會更加的虛弱,隻是這力量與王子的血液並不相衝,才沒有引起更糟糕的結果。”

荊離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望了一下自已的手腕,皺著眉頭道:“為了給他續命,朕曾經用自已的血來喂他,隻是想為他補充鮮血,但是卻不想朕差一點害了他啊。”

想到了這兒,荊離不由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聽到她這麽說,靈嬸和碧珠又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這時碧珠上前小聲的道:“荊國陛下,不知道您可不可以提供一點血液讓在下看一看。”

荊離其實自已心中也疑惑,難道莫言身上的那股力量是自已的鮮血?她的腦中又回想起大巫師曾經說過的天之血,不由也想弄清楚,所以一聽到碧珠的話,她想也沒有想的直接挼了衣袖,對著碧珠伸出了手腕,看著她的手腕被包紮著絹巾,碧珠伸手為之解開,但是當看到她晶白細潤的小手腕上,那縱橫交錯著數十道刀口時,她不由的冷抽了一口氣。

“你……是為了救王子,才將自已自的手腕劃傷,以血來喂她?”碧珠不敢置信的抬頭望著她,別說她是一國的皇帝,就連普通人家的妻主,也難得會為自已的男人做到這一步,這不由的讓碧珠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又敬又佩的情緒,同時也暗自的為自已的王子尋到了好的歸宿而心喜著。

荊離聽到她這麽說,不在意的一笑道:“是啊,當時他的情況極度危險,我大荊國太醫底子弱,根本無法醫治他,甚至連他為何一直昏迷不醒都尋不出原因,朕一時心急,便隻能挺而走險了。”

碧珠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的對著荊離笑笑,然後用銀針挑開了荊離的傷口,又用絹巾沾上了她的血,這才走到了桌邊坐下,那靈嬸打開了包包,取出來一個木盒子,當她打開那盒子的時候,荊離不由覺的手腳冰冷,隻見那盒子當中,有著極小的卻通體金黃的小蛇,還有如蟹子一般的爬行動物。

荊離不知道這些是什麽,但是隱隱約約間也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她走過去俯下|下身子想仔細的看個清楚,可是碧珠立刻隔開了她,提醒她道:“荊國陛下,這些乃是世間至毒之物,你且碰不得,雖然口中的舌和牙都被我們給拔下來了,但是它身上這毒還是可以要了人的命的。”

一邊說著,一邊用銀針紮了一下其中的一個蛇,一邊又接著道:“這條蛇是金環蛇,蛇身無毒,毒就在這尾巴上,若是被這尾巴掃過的地方,將會寸草不生,這蛇一直都生長在沙漠之中,我們費盡心思也就捉回來了一個小的,若是大的我們醫族的人,也沒有辦法能降的住它呢。”

荊離看著她那熟悉的動作,那銀針剌下去的地方,頓時變的烏黑烏黑,一看就知道藏有劇毒,而這個時候,那碧珠又將那染了毒的銀針給用沾了荊離鮮血的絹巾擦拭了一下,奇跡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那原本染著劇毒的銀針,竟然轉瞬間便沒有了,銀針如同沒有紮過毒物一般通體銀白。

“呀!”碧珠也驚呼了一聲,不敢置信的與那靈嬸對視了一眼,眼中的驚奇沒有半點掩飾,荊離望著她們激動的眼神,不解的道:“有什麽特別的嗎?”

“荊國陛下的血竟然可以解天下劇毒,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碧珠連聲的說了幾句,那靈嬸也連連點頭的應道:“和王子的血一樣,這個世上當真有不種神針便能以血解毒之人,當真是奇啊,奇了。”

完全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麽,荊離不由的又冷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的冷聲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朕的血能解毒?不可能吧?”

之所以荊離說不可能,那是因為她還沒有忘記一件事情,想當初她初來這大荊國沒有多久的日子,自已可是遭了尹秀珍的暗算,從清塵那兒給自已施了毒,那毒可真夠自已受的,所以她的血能解毒?這兩個人沒有問題吧?

看到她吃驚的樣子,那靈嬸倒是一幅老神在在的樣子,她微微的一笑道:“恭喜荊國陛下,這是真的,此金環蛇雖說不上是天下至毒之物,但是也強過平常毒物的千倍,但是這毒遇上了您的血,立刻便消散的無影無蹤了,這也是您親眼看到的不是嗎?”

“可是……朕曾經還中過了劇毒,當初還是莫言給朕治好的,如若是朕的血真的能解天下奇毒的話,為何自已的毒卻解不了呢?”並不是荊離不相信,但是這件事情也太奇怪了。聽了她的話,那靈嬸倒也皺眉思索了一下,輕聲的道:“按理說是不會有這種情況的,如若是這樣的話,那麽陛下您可是有過什麽奇遇?比如曾服下過什麽?身上帶過什麽?就是與那種可以解劇毒的東西染了你的血,然後你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荊離的心中一沉,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間便想到了彩月奇玉!她依然記得妙妃曾經說過,這彩月奇玉可以解毒,而且當初在齊國的萬蠍穀中,所有的人都中了毒,但是就因為自已帶著這彩月奇玉才沒有出現中毒的跡象,難道……真的是彩月奇玉?真的那麽神奇?

望著荊離多變的神色,靈嬸不由的輕聲道:“難不成陛下您真的有什麽奇遇?”

“呃!”被這樣一問,荊離立刻回過了神來,輕輕的搖了搖頭,那眼神中又恢複了平常的冷淡,輕聲的道:“朕整日在皇宮中,能會有什麽奇遇,可能是莫言當初給朕治毒的時候,奇跡般的有了這種體質的也說不清,呃對了,莫言他怎麽樣了?”

“王子沒事,陛下放心吧,既然知道小主是我們醫族苦苦尋找的主人,我們要在第一時間通知醫族的人前來拜見主人,對於主人的病,我們也一定會盡心盡力的,這一點請陛下您放寬心。”對於荊離的回答,靈嬸她們也沒有在問下去,隻是淡然的一笑,而碧珠早已坐在了床頭,細心的為莫言拭著額頭的汗水。

莫言沒事了!荊離懸著半個月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若是人的神精一直緊繃著那倒也沒有什麽事,一旦鬆弛下來便會覺的萬分的虛弱,而且荊離已經撐了這麽長的時間了,她的身子早已經超出了負荷,現如今一鬆了口氣,整個人立刻天旋地轉,容不得她半點掙紮,整個人便跌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耳邊隻傳來靈嬸的驚呼聲,而後又聽到嘈雜的腳步聲四處的響起,荊離想要努力的睜開眼睛,可是黑夜更緊的襲來,她隻得放棄了意識的掙紮,讓自已陷入這無邊的昏睡之中。

黑暗!足以催毀所有人的堅強!而荊離自從有了彩月奇玉,月亮石之後,她整個心思都是解了這惑,現在疑惑是解了,又從碧珠這裏得知了自已鮮血的異常,她幾乎可以肯定自已的血便是穿越時空所需的天之血。

萬事俱備,就欠幾個月後的潤年中秋的圓月了。她正因為如此,她瘋狂的思念那個記憶中的世界,原本在清醒的時候,她還可以自製,但是當這可以催毀一切的黑暗來臨,她不由的陷入到了往日的回憶中。

似乎又看到了那個上班的公園小道,看到了一身製服手拿著小包匆忙趕公車的自已。似乎也看到了孤兒院的兄弟姐妹,然後那個令自已心動且心痛的人也出現了。

軒……

“軒,你看那個梳妝台好漂亮啊,可惜咱們的房子太小了,放不下。”一個穿著銀行製服的嬌俏女子,靠在一個俊美挺高的男人肩頭,難掩那滿眼渴望的說著。

男子隻是嘴角勾了勾,冷然的道:“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們換個房子,把這一套買回去裝飾新房。”

而後女子伸手勾起了男子的脖子,仰頭給了他一個香吻,一臉的柔情蜜意,卻渾然不覺懷中的男子僵硬的身軀……他因目的而接近他,卻不想他真的狠心對自已動了殺機……

“軒……為什麽?為什麽?”那讓人窒息的疼痛又一次的朝自已襲來,如巨浪般的卷向了自已,荊離逃不開躲不掉,隻能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同時掩不住內心的傷痛,拚命的質問著。

“皇上,皇上……”由遠而近的聲音傳來,一個溫熱的大手緊緊的抓住了她胡亂揮舞的小手,那低沉的聲音太像他了,太像了。

“軒……”她又忍不住的低喚著,她感覺到那人的手一怔,然後低沉的應了一句,一隻大手撫上了自已的頭發,細心的撩開,是他!他最愛她的長發!荊離努力的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人影由模糊到清晰,果然是軒!她滿足的綻出了一抹微笑,能在一次的看到他,那背叛的痛楚似乎都少了許多。

她伸出了手,撫上了那熟悉且難忘的容顏,意識還有些模糊的道:“軒,我是那麽的愛你,你為什麽要殺了我?為什麽?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難道你對我說過的話,全都是假的嗎?我們可以商量回到過去的方法,我們可以一同想辦法救她,可是為什麽就一定要殺了我,為什麽……為什麽……”

“皇上,您醒醒,皇上您怎麽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啊皇上!”聲聲急切的喚聲傳來,荊離那神遊的思緒立刻給怔住了,好半晌她似乎才回過神來,眼前的一切也都清明了起來,雨墨雙淚含淚不停的喚著她,周智超也俯在她的身邊,那幽黑的雙眸閃著不解的光芒,而握著自已雙手的男子也看著自已。

是荊風!他穿著一身青衣長袍,一頭烏絲紮在了頭頂,用一個木釵簡單的穿過,便也造就了他不凡的氣質。他的眼中有著焦急,但是更多的卻是迷茫,還有那難掩的心痛!是的,她竟然看的到他在痛苦?隻因他的眸子看自已的眼神有迷茫和痛楚,那眸子太過熟悉,讓荊離不敢深看。

她閉上了眼睛,暗自的深呼吸,漸漸的讓自已的思緒從黑夜的夢中抽離出來,然後在睜開眼睛時,就是那習慣的偽裝,她不在意的笑了笑,吃力的撐起了自已的身體,望著圍在她床邊的一眾愛妃們,嬌俏的一笑道:“你們這都是怎麽了?為什麽這樣看著朕?”

沒有人說話!靜!四處是無聲的寂靜,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荊離的臉上,這種情況從來沒有過,讓荊離覺得詭異的同時,心底裏也升起了一絲不安來,她尷尬的一笑道:“看著朕做什麽?這都怎麽了這是?”

“皇上,軒是誰啊?”雨墨帶淚的眼眸晶美清亮,不解的望著荊離怯怯的開了口。

這一句話就如打破寂靜的魔咒那般,眾人也都紛紛開起了口說話,周智超端過來一碗水道:“皇上,您可是又做惡夢了?”

“呃,是啊!”沒有去回答雨墨的話,隻不過荊離卻技巧的順著周智超的話給轉移了話題,而那個一直握著自已的大手,此刻也悄然的鬆開了,見眾人都圍著荊離噓寒問暖的,荊風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玲瓏叫來了醫族的碧珠,她為荊離把了脈說一切正常,所有的人才放下心來,對於荊離睡夢中的哭喊,沒有人在提過,除了雨墨無心的問了那一句之後,便沒有人在提過,莫言醒了,隻不過長時間的昏迷便他的身體極弱,現在又睡過去了,不過他也不知道荊離昏倒的事情,自是沒有過來。

但是除了莫言之外,他的妃子似乎都來了,被雨墨纏著問些哪兒可不舒服,可還要吃這吃那的話,讓初醒的她幾乎顧不上其它的人,抬起了眼睛,對上了隔在一眾妃子外麵的天衣和一刀,她淡淡的一笑讓他們放心。

待到眾人在都退去的時候,荊離才暗自的鬆了一口氣,她的小手一直緊握著,此時打開才驚覺手心裏全是汗水,有些疲憊的靠在床頭,不多時玲瓏端著膳食過來,跟在她身後的還有飛燕,荊離衝著她們笑了笑,也很配合的將燕窩粥給喝了,然後玲瓏又說了一些後怕的話,無非就是嚇死我們了,小主們都擔心死了,大臣們全都聚在宮門外之類的。

荊離笑著應她,然後才命她去給宮門口的大臣們傳個話,就說她沒事,玲瓏領了命退下去,房中頓時便隻有飛燕和荊離了,見她一直默默的站著不走,也不說話,荊離不由奇怪的開口道:“怎麽了飛燕?你有什麽事情嗎?”

“呃,微臣也沒有什麽事情!”飛燕應聲的時候,目光不由的往窗戶外麵望去,她雖然沒有看到一刀的人影,但是她知道他是皇上的暗影,一定不會離開太遠的,一定就在附近,而在暗處的人兒似是不想被她發現,閃身又往暗處移去,飛燕看到那晃動的枝葉,不由的勾了勾嘴角。

“飛燕?傻笑什麽呢?”知道不可能會沒事,又看到她這樣奇怪的表情,躺在床上的荊離不由開口拉回了她的心神,飛燕有些尷尬的回過了神來,上前一步捏著不大的聲音問道:“皇上,微臣這一次回來,是因為有一件事情相求!”

“相求?”荊離不由的一笑,臉上的蒼白也因為這笑意淡去了不少,她饒有風趣的道:“說吧!什麽事情?”

“呃!”飛燕似乎有些難為情,她深呼吸了好幾次才開口道:“是這樣的皇上,您上一次不是去了齊國嘛?您也知道微臣的老家在齊國,其實家中也沒有什麽人了,隻有一個遠房的堂弟,上一次在平亂的時候,他看到過皇上一次,對皇上是一見鍾情,從此是朝思暮想一病不起,微臣就這麽一個親人了,想來求皇上看在他一往情深的份上,收了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