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花姨的一聲令下,所有的人立刻都衝了過來,而清塵的大軍也慌忙迎站,清塵初來時,帶的兵並不多,花姨的大軍加上程嫣的大軍,何其之多?自已又被她們圍困了多日,軍心已散,如今又哪裏是花姨的對手?
她短暫的分析了一下局勢,立刻吩咐撤退,迎晨見天衣還在那兒發呆,立刻一把扯過了他,硬是將他給帶回了城中,這一站死傷雖然不多,但是何其的狼狽啊?清塵更是氣的一把掃掉了桌上所有的東西。
眾人嚇的一口氣也不敢喘,現如今主上發怒,城外麵又全都是敵軍,讓整個城中的士兵不由的心慌起來,天衣跪在那兒,一聲不響,雲豈也跪在那兒,低著頭身子微微的發顫!
“本王是不是太相信你了?你這個廢物?三番兩次的失手,難道你想是要害死我嗎?”清塵冷冷的大吼著,一雙美眸望著天衣似是要噴出火來,天衣隻是跪著不開口,不說話。
“本王在問你的話呢,說話!”清塵氣的把硯台對著天衣砸了過去,天衣隻覺得頭上麻,頓時一股熱體從額頭流了下來,迎晨忙上前一步,將天衣護在身後,冷冷的道:“主上,站局未定,你對天衣發火也沒有用,皇城的侍軍這麽多,接近皇上又何其的困難?他沒有完成任務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臨行時說過什麽話,你問他!”清塵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天衣叩了一個頭,冷冷的道:“天衣失敗了,甘願領死。”
“你……你這個傻瓜!”迎晨氣的衝著他吼了一句,然後又中堅力量過身子道:“今日有我在這裏,看誰敢動他半根毫毛。”
她這句話明顯是衝著清塵說的,清塵的皮眸一冷,淡淡的道:“迎晨,你想要造反嗎?”
“造反我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當初我為何會背叛宰相大人,她對我一向很好,我迎晨為的就是你手下的這個男人,現如今你要將我的男人賜死,我何必在效忠與你?花姨與我還有一定的交情,隻要我說一句,她定會給我們時間,而且隻要把尹秀珍交出去,定可保逍遙城,小小的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弄出人命才開心嗎?”
清塵冷瞪著迎晨了,迎晨也回瞪著她。兩個人誰也不肯妥協,到了最後還是清塵忍不住了,她冷然的做下了身子,眼中隱著狂風暴雨般的怒意道:“好,這可是你說的,如果逍遙城不保,你的男人便不保。”
“主上!”天衣不敢置信的輕喚了一句,他沒有想到,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的主人啊,竟然會用自已的生命去威協另外一個人,原本自已在她的心中,竟然隻是一顆棋子,莫言的話如同生了根的草,訊速在自已心中發芽長大。
正在他傷神之間,迎晨已經應下了清塵的話,伸手一扯住天衣,冷聲道:“我們走!”
天衣沒有拒絕,他站起了身子,隨著迎晨離開,隻不過那眼神一直沒有從清塵的臉上離開,他想看看她的反應,可是從頭到尾她一直都是冰冷著臉,冰冷著眼神。
一直被迎晨一口氣扯到了房外,天衣才掙脫開了手,冷聲道:“天衣沒有完成命令,天衣該死,你為什麽要救我?”
“你是我的男人,我不會就這樣讓你死了的,天衣!到這個時候你還不相信我對你的真心嗎?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拋棄,什麽都可以不要的。”
天衣轉過了身子,望著迎晨眼中的愛意和癡戀,他微微的低下了頭,他愧對她啊,歎息了一聲道:“一個人被主人拋棄的棋子,你撿來又有何用呢?”
“在她清塵的眼中你隻是一個棋子,可是在我迎晨的眼中,你就是我的全部,我已經說過了,我為了背叛了宰相,現在為了你背叛了天下又何妨,隻要你答應我,好好珍惜自已的生命,好好的陪我走完這一生的路,我便答應你,隻要有人迎晨活著一天,就決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天衣的眼神一怔,望著迎晨決然的臉,一種感激由心頭升起,可那終究是感激卻並沒有愛意,隻不過一個男人能尋到一個如此對自已的妻主,這一生也就再無遺憾了吧!
天衣默默的點了點頭,這是天衣第一次承認迎晨,這也讓迎晨很激動,她走過去,緊緊的擁住了天衣,輕聲道:“你放心,一切有我!”
夜……深沉!
城牆外麵的樹林裏,花姨冷望著麵前的女子,恨聲道:“叛徒,主人對你這麽好,從小將你養大,沒想到你就是一個白眼狼,竟然背叛了主上,認賊做母,你可知道少主人就是死在清塵的手中?你……”
“花姨!”迎晨淡淡的開口,輕聲道:“我知道你想要罵什麽,我也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雖然我背叛主人,可是我也救了主人,若不是我的背叛,主人也怕是活不到今天。”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花姨一怔,心中隱隱約約的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迎晨一笑,上前一步遞了一方巾絹給她說:“我跟在清塵的身邊,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野心,但是許多的軍士都被她控製,而且她的身份高貴,成為皇帝都隻是一懸在一線上的事情,若是我們無人歸順於她,又怎麽能更好的保護老主人?”
“你……你的意思是說,你這麽做,一切都是為了主人?”花姨明顯的不相信,但是聲音中卻帶了一些猶豫。
迎晨淡淡的一笑道:“正確的說,是!但是當時你逃了,少主人死了,整個相府都是清塵的人了,而且老主人傷心少主人的去世,並沒有求生的欲|望,就算她被清塵給抓住了,可還是一副了無生息的樣子,我隻得故作投靠了清塵,然後才能照顧主人,讓她活到現在。”
“主人還活著,真的太好了。”聽了她的話,花姨淚盈|滿眶,她忙道:“那老主人現在在哪裏?你立刻將她給放了,我們裏應外合,將清塵殺了,也為大荊國除去一害,我會奏明皇上,不會讓皇上治你的罪的。”
可是……迎晨卻緩緩的搖了搖頭,花姨一怔臉色立刻冷了道:“難道你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我可以將老主人交給你們,隻不過你必須要退兵,帶老主人回皇城,暫且不攻下逍遙城。”
迎晨說完,花姨更是不解了,她凝住了眉頭不解的望著她道:“為何要如此大費周折,難不成你還有什麽打算不成?”
迎晨苦澀的一笑道:“不敢欺瞞花姨,迎晨的確是心中有苦,逍遙城拿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迎晨的夫君現在在清塵的手中,若是迎晨一個不小心,夫君的命休也,所以迎晨才不得不來和花姨打個商量,我可以交老主人將給你,但是也請你幫忙保護我的親人,讓他不要受到傷害,待救出他後,我自會親自帶軍攻入逍遙城,帶罪立功。”
花姨望著迎晨,看到她眼中的堅定,不由的點點頭道:“好,我就信你一次,明日太陽升起之前,隻要你將老主人帶過來,我必定會退兵離去,但是你若敢騙我,我花姨立誓定不饒你。”
“花姨放心,迎晨不敢!”微微的恭身,如同從前那樣給她行了一個禮,兩個人曾經都是尹秀珍的良將,之間多少也有些情誼,花姨聽她這麽說,心中也起了同情不由的答應了她,兩個人散了後,天衣從暗處走了出來,輕聲道:“你為了我如此,值嗎?”
“在我的心中,沒有人比你更重要,你說值不值?”
天衣微微的低斂下了眼神,淡淡的道:“將軍的一片深情,天衣今生今世都恐怕難以報答,天衣隻有陪著將軍一輩子,才能安心。”
“天衣!”聽到他這樣說,迎晨高興的上前,緊緊的擁住了他,天衣的身子沒有動,隻是突然間心中十分的感傷,腦海中竟然不由又想起了一個人的音容笑意,眼底的傷感卻更濃了。
次日,逍遙城大軍退了,整個城中的軍士也都暗自的鬆了一口氣,而天衣和清塵的關係也降到了冰點,天衣背著雙手,倚在湖邊望著水中的魚兒,想著那尚水湖邊一起戲水的一群人,雖然是皇族卻也是一家啊,如此的快樂。
“天衣!”一個熟悉而讓他傷心的聲音響起。
天衣的身子沒有動,就連臉也沒有轉一下,清塵走上前來,望著他冰冷的側麵道:“為什麽會行剌失敗?我問過雲豈了,她行剌失利,你竟然可以買通城守放她出來,她說你與皇上有交情,可有此事?”
天衣微微的別過了臉,輕聲道:“主上,你問這一切有意義嗎?天衣沒有背叛你!”
“那這是什麽?”一把從他的腰間扯過,清塵冷冷的問道:“昨天你跪在那兒的時候,本王便看到了我,本王記的這個是荊離的貼身之物,又怎麽會在你的身上?”
天衣淡淡的低下了眼眸,望著那一塊在陽光下散著幽幽晶光的美玉,原本她給的真的是自已的貼身佩玉,天衣不由苦笑了一下,自已竟然到現在才完全的相信皇上,看來跟什麽人久了,便學會了什麽樣的性子,自已也終究是人,也終究會自私啊。
見他隻是冷笑了一聲,卻並沒有回答自已的話,清塵有些不悅,冷然的望著他道:“有時候我對你很過份,那是在人前必須要維護我郡主的麵子,但是在本王的心中,你一直都是特別的,你難道不知道本王曾經有意娶你為夫嗎?”
“可是最後你還是將我送給了將軍,不是嗎?”天衣冷冷的開口,又低眼看了一眼玉佩後才道:“請主上將此佩還給奴才,奴才累了,想回房休息。”
“如果這件事情你不說清楚,這玉我是不會給你的!”清塵冷冷的應了一句,揚手作勢要扔碎此玉,天衣的臉色一變,忙道:“我並未買通城守,而這玉也不是皇上給我的。”
“那這玉你是從何處得來?”清塵明顯的不相信,仍然冷冷的問著他。
天衣頓時又不說話,清塵的眼眸一冷,過了半晌,天衣才悠悠的道:“好,既然你這麽想知道,那奴才便告訴你,雲豈被抓的時候,我原本想著去救她,我潛入了皇宮,去不想碰到了莫言公子,他現在不是莫言公子了,是皇上的妃子,被封為醫妃,他得知我的來意,感念我們曾經的情誼,便命城守放了雲豈,又擔心我們會被皇宮的侍衛追殺,所以將此玉轉贈給了奴才!”
“你說……你見到了莫言?”清塵微微一怔,臉上掠過一絲痛楚。
天衣見狀,竟然莫名的心中有一絲快意,他又冷聲道:“主上,那已不是莫言公子,是皇上的寵妃醫妃小主。”
“那個賤|人!”清塵怒吼了一聲,恨聲道:“還和我口口聲聲的說他和皇上沒關係,本王前腳剛走,他們後腳便勾搭成奸,本王真的恨不得當初殺了他。”
天衣望著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心中不由的更冷了,他小聲道:“主上,難道你當初臨行時對莫言公子所做的一切,比殺了他還好嗎?一個男人的貞潔是何其的重要。”
“他有什麽貞潔?被人輪|暴了,還能有臉去做一個什麽醫妃小主?豈不是厚顏無恥?而那個荊離,竟然連本王扔下的破|鞋她也撿,真是下|賤到家了。本王不會饒了他們那對奸|婦|淫|夫的。本王一定要讓他們後悔。”
冷冷的丟下了這句話,清塵將玉佩扔給了天衣,甩袖離去!望著匆匆離開的身影,天衣緊緊的握著玉佩,嘴角勾起一絲無謂的冷笑,而後他又低下了頭,望著這佩玉發呆,而腦中卻一直都在跳躍著荊離的身影,他忙搖了搖頭,他這是怎麽了!
皇宮中……
荊離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而且也沒有半點胃口,玲瓏端了一點熱粥走了過來,扶起她關切的道:“皇上,您還是不適嗎?就傳醫妃小主給您看看吧,從靖妃小主遇剌到現在,一個多月以來你都要累壞了,奏折一天也沒有堆下,你不如就好好的休息幾天吧。”
“朕沒事!”荊離無力的應了一句,看到熱粥才稍稍的有了一點胃口,輕聲道:“朕的政業荒廢很久了,這一連串的事情也讓朕明白,朕肩上的責任有多重,聽說尹秀珍回來後身子也養的差不多了,今日不如就宣她來見朕吧!”
“是!”玲瓏輕應了一聲,卻又幾度的欲止又止,神色很是猶豫。
荊離身子不適,一開始喝點熱粥也並沒有多想,過了一會卻發現她的神色有些不對勁,擱下了碗輕聲道:“玲瓏,可是還有什麽事情要和朕說!”
“皇上……奴婢昨日去花姨的住處時,在路上聽到了一些十分不好的傳言,傳……傳……”
“傳什麽?”荊離抬起了眼眸,她很少看到玲瓏有如此的表情,不由的心底一沉,玲瓏咬了咬嘴唇後這一狠心道:“宮外一直在傳,醫妃小主曾經是清塵郡主的夫君,清塵敗退,醫妃小主不甘寂寞竟然自入青樓,而後又勾引皇上,嫁於宮中。”
“一派胡言!”荊離猛的一拍床頭,將玲瓏嚇了一跳,她立刻跪在地上道:“皇上息怒,世人愚昧,不分真假!奴婢聽了後也很氣憤,可是生氣並不能解決問題,奴婢怕醫妃小主知道後,又將和皇上的距離拉遠,這才想向皇上稟報,讓皇上有個心裏準備。”
“莫言知道這件事情嗎?”
“奴婢不知,但是應該不知道吧!這消息是在宮外漫延的,醫妃小主在宮中整日種植花草,並未出宮,應該是還不知道。”
“嗯!”荊離冷應了一聲,輕聲道:“是應該要讓世人真正的承認他們的時候,你立刻吩咐下去,朕要慶祝莫言歸來,特此舉辦萬民宴,今天晚上朕就去莫言的宮中留宿。”
“是!”玲瓏輕應了一聲,可是卻又擔心的道:“皇上,您今天要去小主那兒,可是您的身子……”
“朕沒事,在說了莫言不就是一個神醫嗎?朕在他的宮中你最放心不過了。下去吧,朕想靜靜!”淡淡的一笑,望著玲瓏遠去的身影,荊離歎息了一聲靠在床頭,默默的回想自從來到大荊國的點點滴滴,沒想到一轉眼間就過了這麽久,而且還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又一次歎息了一聲,荊離想到晚上要去莫言那兒,遂想著在睡一會,可是門外的奴婢卻在此時向她稟報道:“啟稟皇上,華妃小主求見。”
“花飛柳?”荊離的心不由的一沉,雖然在所有的宮妃中,花飛柳算是最漂亮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難對他引起愛意,一想到見他,她的心中就極度的不舒服,冷應了一聲道:“朕身體不適,你讓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