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珍不說話了,尹昭宇也低下了頭,兩個人各懷著心事,良久後,一直跟在尹秀珍身邊的花姨開了口,她走過來扶著尹昭宇的肩膀,小聲道:“公子,您這是鬧的什麽別扭啊,就算是你有你的夢想,主人有主人的夢想,可是你們的夢想不都是為了對方好嗎?既然是如此,您又何必一直要苦守在荊離的身邊不離開呢?而且現在荊離和主人,已然拉開了戰爭的序幕,你跟著荊離,豈不是左右為難?你應該回到主人的身邊哪,公子!”
花姨說完,尹昭宇又是長長的一陣沉默,尹秀珍見她如此,隻得歎息了一聲道:“唉,好吧!該說的為娘也說過了,該做的為娘也做過了,昭宇啊,娘現在就給你兩條路,你隨心而選擇吧,你是願意回到娘的身邊,還是繼續跟著荊離?”
這是一個兩難全的決擇!尹昭宇白了臉,他不發一語的抬眸,望著尹秀珍,尹秀珍也望著她,此時此刻,任她心若冰堅,也不由有些眼圈泛紅,尹昭宇站起了身子,他望著尹秀珍半晌後,走至了她的麵前,他這樣的舉動立刻換的尹秀珍的熱淚盈眶。
可是緊接著下來,卻又立刻驚呆在那裏了,隻見尹昭宇跪下了身子,緩緩下叩,一叩頭,二叩頭,三叩頭!三拜過後,尹昭宇跪在地上起身,沉聲道:“娘,請原諒孩兒的不孝,孩兒……沒有辦法在回到娘的身邊。”
“公子,你……你怎麽能如此的不孝啊!”花姨也急的滿臉都是淚水,她冷冷的凶了尹昭宇兩句,而尹秀珍的臉上,早已是淚流不止,她哽咽的道:“昭宇啊,就算不計這十月懷胎之恩,也要計娘對你這二十年來的養育之情吧?你……你怎麽會如此的狠心,如此的不孝啊!”
“娘!自古忠孝難兩全,若為國先拋家,娘若可以放下造反的旗子,孩兒願意陪娘隱入山林,永遠也不再過問世事,娘若是怕皇上不原諒娘,孩兒可以代為說情,皇上宅心仁厚,一定會同意的。”
“皇上宅心仁厚?好一個宅心仁厚啊!”尹秀珍怒極而笑,她伸手指著尹昭宇道:“好,這就是你的選擇,娘知道了,你真的是娘的好兒子啊,哈哈!”
尹秀珍笑著,笑的流出了眼淚,花姨忙上前扶著她,花姨也不知道現在還能勸她什麽好,隻能暗自歎氣的睜著尹昭宇,尹昭宇的心如針紮一般,他站起了身子,然後緩緩的轉身,默默的遠去,這時花姨急了,她忙道:“主人,難道就讓公子這麽離開嗎?”
“他已不是本相的兒子,那麽他也休想去做荊離的侍夫!”尹秀珍握緊了手心,冷冷的道:“告訴清塵,讓她攔下公子,本相就算是綁,今天也要將他這個不孝子綁回去。”
“是!”花姨深知尹秀珍心裏難受,她低首應了一句後便匆匆離去,尹昭宇走的很慢,每一步就似千斤重那般,每踏出一步,就似一把利劍穿透過心窩,帶給他窒息的痛楚。
處在暗處的小山岥上,荊離將不遠處的一切都盡收到了眼底,程嫣小聲的道:“皇上,看來宮主與尹秀珍並沒有談妥啊!”
“朕就知道,尹秀珍是不會放下造反的旗子的,如今她的勢頭高過朕,若是讓她讓下這旗子,那豈不是要了她的老命嗎?”荊離輕聲的應了句,仿佛這一切的結果都盡在自已的掌握之中,一點都不奇怪。
程嫣點了點頭,然後別過了臉繼續看著尹昭宇所在的地方,可是就在她一回頭的空檔,她的臉色一變,立刻提高了聲音道:“皇上,您看那兒!”
荊離隨著程嫣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就隻見無數的火把形成了一個大圈,而這個大圈竟漸漸的縮小,往尹昭宇的方向縮去,難道……是有人包圍了昭宇?荊離的心頭一沉,目光一眨也不眨的望著前方。
而尹昭宇隻顧著想自已的心事,當他發現自已的處境之時,心頭分外淒涼起來,望著眾多的軍士高舉著火把,在看著清塵騎在馬上的樣子,他的心瞬間有些明白了,冷冷的道:“是娘讓你們來的?”
清塵騎在馬上,四周的火把忽明忽暗,清塵並沒有回答尹昭宇的問題,隻是冷聲道:“公子,您應該回到義母的身邊,還不是回到那個短命鬼的身邊。”
“皇上不是短命鬼!”尹昭宇皺起了眉頭,他討厭聽人家這樣說荊離,被他這麽一吼,清塵也不生氣,隻是微微的一笑道:“她如何不是短命鬼了?她中了我的嗜血之毒不是嗎?在這個世上,除了我是沒有人能解的了她的毒的。”
“你不是說,你也解不了嗎?”尹昭宇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清塵一聽笑了,她笑著道:“那是之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我有人可以解的了這個毒,但是……我決不會給她解的。”
“為什麽?她是你的妹妹啊,你怎麽能像娘一樣的去對付荊家的人?你可知道,當你沒有了利用價值以後,你的下場將會比皇上更慘!”
清塵的臉色一沉,冷瞪著尹昭宇道:“謝謝你的提醒,所以我也自有算計,你看事情還是看的很透徹的,隻是可惜了……”
清塵說完,她身邊的人一並都笑了起來,尹昭宇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清塵身邊的一個無名女子上前一步,看他似乎沒有聽懂自已主人的話,嘲諷的道:“我家主人的意思是說,可惜了這麽美的美男子,今天就要葬命與此了。”
“你們要殺我?”尹昭宇有些不敢置信的抬眸,他望著清塵,那眼底的冷意讓人一目了然,存心是想要著他的命啊,他冷冷的望著她,不解的道:“為什麽?”
聽到他的問話,清塵笑了,她冷冷的道:“你問我為什麽?這可是你娘的意思,若是你當真不知,待你娘死後,你在去問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