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封帶著妙公主、楚月兒、列九、楚姬、伍傲、趙悅、蒙獵、鮑寧、鮑興等人到了伍堡,

與慶夫人共同議事,這可是伍堡建堡這麽多年最隆重的一次議事了。

慶夫人聽伍封詳細說完,點頭道:“國君的話不無道理,不料他慮事如此深遠,倒是意想不

到。世事難料,萊夷封地須大力經營才是,日後萬一出了什麽岔子,也可以據此周旋。封兒如

今是一家之主,這萊夷五百裏地方,需人不少,封兒得多收家臣才行。眼下這麽著,軍事外事

封兒自處,萊夷營建和賦收,我暫時替你去打理,商營之事,全部交給渠公便成。”

伍封問道:“那伍堡怎麽辦呢?”

慶夫人道:“伍堡這一裏之地是田恒向先君請賜予你的,以田恒之富不會在意此宅,你便送

給息大哥作別院吧。過幾天渠公回來後,再讓九師父和楚姬趕到萊夷,封府另覓人手。”

第二天,齊平公派了一個輿地官到伍堡來,慶夫人帶著伍傲和百餘個家將動身,共二十乘

馬車先前往萊夷。

伍封卻留了下來,與趙悅和蒙獵二人在伍堡旁邊選了一大片地方,作為都輔軍在臨淄城外

的營址,營址將整個伍堡包了進去,此地名叫龍口,形如咽喉。趙悅將地形畫成圖簡,伍封仔

細構畫好後,拿入宮中,齊平公自然批了下來。

伍封讓趙悅和蒙獵先回府,自己由鮑興駕著銅車,拿著圖簡拿著去找田恒。由於今日要辦

的都是公事,是以未將楚月兒帶出來。

鮑寧和鮑興因為連連立功,已被伍封升為了門客,鮑興雖然仍為伍封驅車,在家中的身份

卻與趙悅和蒙獵相同。他二人還兼管伍封、妙公主的楚月兒的兵器,今日因楚月兒未一起出來,

是以銅車上的那支筆管銅矛和楚月兒的小神連弩便留在了府中。

甫入相府,便見府中喜氣洋洋,多是為了田貂兒與公女的婚事,上下一片忙碌。

田恒笑道:“封大將軍行動快得很!”

伍封笑道:“其實是做做樣子,在下要盡快辦完了,趕去萊夷。”

田恒與他說笑了幾句,也在圖簡上批了字。

伍封並不急著離開,對田恒道:“相國送了在下四名燕女,在下還未多謝哩!改日請相國到

鄙府宴飲。”

這時,田盤剛好走進廂房中來,聞言笑道:“若要說一個‘謝’字,恐怕是在下先說吧?若非

大將軍相救,在下怎會有命回來?本想到大將軍府上致謝,隻是剛剛回國,軍中和府中事情又

煩雜,未有餘暇。”

伍封點頭道:“軍中大有變動,相府中又連連有事,自然是忙碌之極了。否則,在下早就跑

到相府,找相國討幾杯美酒喝了。”

三人大笑,田恒笑道:“昨日朝議之事,本相並非有意為難大將軍,大將軍千萬不要有所誤

會,徒傷感情。”

田盤歎了口氣,道:“在下父子向來是公私分明,是以公事在先,私交在後,大將軍想來可

以了解我們的苦衷吧。”

伍封心道:“你們自然是公私分別了,隻不過你們這個‘公’是指你們田氏一族而已。”笑道:

“天子封國於諸侯,而天下之政歸於列國;諸侯賜地於卿大夫,而列國之政出自於各家。如今列

國的國君,有誰不是為了自己之國打算,心中真是為了天子的恐怕沒有吧?各國的卿大夫隻不

過是仿效其國君而已。相國父子為田氏打算,正如在下為自家打算一樣,怎會見怪?”

田氏父子不料他說得如此坦白,怔了怔。

田盤歎道:“如今誰的心中不是這樣想呢?隻是不敢象大將軍怎樣敢直說出來罷!”

伍封笑道:“相國與右司馬又不是外人,在下怕什麽呢?”

田恒點頭道:“大將軍說得不錯,本相父子與大將軍都曾並肩作戰,戰陣之上,最見真情,

大將軍的確不是外人。何況令兄鮑息是本相表弟,大將軍與本相雖無血緣之親,其實也算得上

是本相之弟了。”

田盤皺眉道:“這麽說起來,在下豈不是要叫大將軍一聲叔叔?”

伍封大笑道:“右司馬還是不要叫的好,萬一真要這麽搞清楚,日後與右司馬喝酒時,長幼

有序,便太可無趣了。”

三人又大笑起來。

田恒道:“盤兒為天子練兵許久,這次從成周回來,聽說天子還要派使臣來,央借將才,到

時候不知該派誰去為好。”

伍封忙道:“田相不是想讓在下去成周吧?”

田恒嗬嗬笑道:“本相原有這意思,不過轉念又想,國君怎舍得讓大將軍走呢?何況天子隻

是說說而已,未必真會派使臣來。”

伍封好奇道:“諸國名將甚多,天子為何獨喜齊將呢?”

田恒道:“眼下周室甚弱,唯有結交大國。論國之大,首推楚國和晉國,其次便是我們齊國

了。楚國是蠻夷,又自稱為王,天下豈有二王之禮?天子當然不會理會楚國了。晉國離周甚近,

向來是天子所依重的,關係極佳,不必用這種手段交結。齊國離周遠,卻也是一等一大國,齊

之士卒天子用不上,便想了這麽個法子,請齊派良才到周,名曰練兵,實則交好,以備不測。”

伍封點頭道:“原來如此。”

田盤道:“不過成周之俗甚為開放,百姓富庶,非它處可比,去看看也不錯。”

說了一陣,伍封問道:“不知四小姐傷勢如何了呢?在下想到後院去看看。”

田盤道:“如今可以食肉糜了,過不了幾天,恐怕還可以下床行走了吧。大將軍如要去看,

在下便帶你到後院去。”

伍封與田盤一起往後院走著,伍封道:“右司馬名震齊國,可惜在下一直未能向右司馬討教

兵法。”

田盤搖頭道:“在下這點兵法怎入大將軍的法眼?那日林中在下兄妹遇險,大將軍寥寥數人,

竟能將三百多人趕走,兵法劍術,委實厲害之極。”

伍封笑道:“據說尊夫人的兵法是從右司馬處學來,尊夫人在畫城用兵謹嚴,在下親眼所見,

果然與眾不同,由此可見右司馬的兵法精熟了。”

田盤歎了口氣,道:“可惜恒善那小子太過不成器,弄得素兒甚難做人。”

兩人說著話,便到了後院田燕兒的房中,果見田燕兒坐在床上,恰好見田貂兒也在床邊坐

著,姐妹二人正說著話。

伍封笑道:“原來大小姐也在這裏,四小姐看來已好得多了,想是毒性已經盡除了罷。”

田貂兒笑道:“還未恭喜封大夫榮升大將軍呢!”

伍封搖手笑道:“在下這個大將軍不倫不類,二小姐可知天下間除了在下之外,還有一個大

將軍?”

眾人都感奇怪,一起問道:“還有誰是大將軍?”

伍封笑道:“就是那大盜柳下蹠了。他以兵法治盜,手下人都叫他大將軍。”

田燕兒臉色蒼白,精神卻好,笑道:“這怎麽能相比呢?他那大將軍是自封的,你這大將軍

是國君賜封的,怎會相同?”

田貂兒道:“其實官名都是人想出來的,如今列國之中,僅齊國有個大將軍,誰知日後它國

會不會有?譬如齊國的眾官之首為相國,楚國卻叫令尹,各有不同。”

田盤笑道:“日後你這大將軍名揚天下,說不好,它國也會紛紛把將軍做為軍中要職,也未

可知。”

田燕兒道:“燕兒與大哥這條命是大將軍救的,這些天來,大將軍已來探病四次了,這番盛

情,燕兒難以忘懷。”

伍封笑道:“這算什麽?我們之間何必說這些客套話?四小姐可知道,適才有人差點要叫我

一聲叔叔呢!”眼光向田盤瞟了過去。

田貂兒與田燕兒愕然,隨及明白,田貂兒點頭道:“若真要細細論起來,我們卻要喚大將軍

為叔叔。”

伍封雙手亂搖,苦笑道:“此事萬萬細論不得,若真要細論起來,我這叔叔當不了幾天,豈

非便要改口叫大小姐為‘娘’了?見了四小姐,恐怕少不得也要叫一聲‘姨’!”

眾人都笑了起來,田燕兒笑道:“若是大將軍遠遠叫我一聲‘姨’,別人定當我是個老太太了,

我還沒那麽老哩!我寧願叫大將軍為叔叔還好些。”

伍封歎了口氣,道:“四小姐哪天真叫在下一聲叔叔的話,我這麻煩恐怕就相當不小了。”

田盤奇道:“那又會有什麽麻煩?”

伍封道:“四小姐怎會無緣無故叫在下為‘叔叔’呢?若真是這麽叫,那定是有事要我辦了。

以四小姐之能,還有你們父子兄妹的神通廣大,若你們也難辦的事交給我,豈非大大的麻煩?”

田燕兒笑道:“大將軍意思是否是說,萬一哪天燕兒叫你一聲叔叔,你便會答應我求你辦的

事?”

伍封愕然道:“在下好象不是這麽說的吧?不過四小姐也不必定要叫我叔叔,就算不這麽叫,

吩咐我辦事,我恐怕也不好意思推脫吧?”

田盤大笑道:“大將軍一言既出,燕兒便可無虞了。日後有了大將軍這個靠山,還怕什麽呢?”

田燕兒笑道:“這就好了,燕兒正想求大將軍一件事。”

伍封瞠目道:“四小姐立刻就有吩咐了嗎?”

田燕兒抿嘴笑道:“大將軍怕什麽呢?其實燕兒隻想看看你這口寶劍而已。”

伍封點頭道:“這口劍確有些與眾不同,四小姐是劍術行家,對寶劍自然是大有興趣。”

他拔出了“天照”寶劍,倒轉劍頭,用二指捏著劍尖,將劍柄伸到田燕兒麵前。

田燕兒伸手便想接過去,伍封忙道:“這口劍頗重,四小姐便這麽看吧,別弄破了傷口,日

後首尾就長了。”

田貂兒讚道:“大將軍其實很細心!”

田燕兒輕撫著劍刃,臉上露出驚異之色,問道:“此劍與它劍確實大相同,劍身帶著黑色,

摸上去卻有些發燙。”

伍封道:“這口劍是用千餘斤天上落下的隕石,練成了三十六斤隕鐵之鐵精,使用在劍中,

大概是隕鐵天生會發熱之故,因而發燙。”

田盤伸手接過了劍,手微微往下一沉,驚道:“這口劍怕有一百多斤吧?”

伍封笑道:“朱平漫說此劍是屠龍子壯年時所用之物,重有一百零八斤,在下也未曾秤過,

應該是差不多。”

田盤隨手舞了幾下,甚覺吃力,搖頭道:“如此沉重之物,大將軍居然能揮灑自如,手上的

神力,當真是天下罕見。”

田燕兒若有所思,緩緩道:“燕兒聽田力說過大將軍的神威,尤其是與月兒一起同那顏不疑

的一戰更是駭人聽聞,待燕兒傷好之後,定要向大將軍請教劍法。”

伍封忙道:“這就算了吧,又有什麽好比的?”

田燕兒嗔道:“哼,你當我劍法就不如你麽?我不僅要和你比劍,還要與月兒比一比!她劍

術高明,在府中許久,居然連我也瞞過了!”

伍封忙道:“四小姐傷愈之後,在下答應和你略比一下算了,月兒就不用比了吧?”

田燕兒見他神色張惶,“噗嗤”笑道:“大將軍怕我傷了月兒麽?你放心好了,不說我能不能

勝她,就算能勝,也不敢傷她哩!”

伍封搔頭道:“此事慢慢再說吧。是了,在下今日來,還有一事要多謝四小姐。”

田燕兒奇道:“你有什麽事要謝我呢?”

伍封道:“相國早些時送了四個燕女給我,聽說四女是四小姐的侍婢,當然要謝四小姐了。”

田燕兒笑道:“這種小事,又何必謝呢?”

田盤插口笑道:“聽說大將軍縱橫宋衛之境,一舌一劍便嚇退了桓魋的八千多大軍,後來一

支玉簫,又勸走了大盜柳下蹠,其中情形當真是刺激得很了,我們府中隨大將軍一起去過的人,

至今還津津樂道。不過,最香豔的恐怕是大將軍激戰之後,施施然將近百個衛國美女帶回齊國

來,如今大將軍府上的美女恐怕不少吧?”

伍封苦笑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了。相國送了四個燕女給我,我那日隻說了一聲‘不要’,

弄得四女都要哭了。別人送了來,自好收下了,又不好送出去,自然是越來越多了。”

田盤笑道:“原來大將軍對美女是見一個愛一個,舍不得送出去。”

伍封搖頭道:“非是在下見一個愛一個,隻是覺得這些美女也與我們一樣是個人,與玉飾金

貝不同,怎好象物什般送來送去害了她們?”

眾人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田貂兒動容道:“原來大將軍是這樣的想法!如今天下間有誰當我們這些女人也是個與你們

男人一樣的人呢?譬如我和燕兒……”,說著便停了下來,歎了口氣。

田燕兒的臉色也黯然下來。

伍封當然知道她所指的,是田恒將她嫁給齊平公,將田燕兒嫁給趙無恤的事,純粹是為了

田氏一族的利益使然,恐怕對二女的幸福並未曾多想。

田盤苦笑搖頭,道:“其實不說女人,男人也不一定就好多少了。那秦穆公軍進西戎,益國

十二,開地千裏,使秦國躍身於大國之列,也算得上是一時雄主了。他死後用了一百七十七人

殉葬,其中子車三兄弟是秦國的大賢人,深得秦民愛戴,人稱‘三良’,居然也被用來殉葬,十

分可惜。”

田貂兒歎道:“秦穆公死後,秦人中間便流傳著一首詩,詩道:‘交交黃鳥,止於棘。誰從

穆公,子車奄息。維此奄息,百夫之特。臨其穴,惴惴其栗。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

人百其身。’秦民都願意自己死一百次來換回三良的性命!”

田燕兒黯然道:“我聽田成他們說,在魚口一戰時,大將軍事事以月兒的安危為先,身中兩

箭,其中一箭是因父親而中,另一箭是為救月兒而中的,後來月兒還以身相蔽,為大將軍擋箭,

二人真情流露,竟能不計自身的生死。大將軍是個重情之人,月兒能嫁給你,真是天大的福氣!”

說著,幽幽地歎了口氣。

伍封見眾人都勾起了若幹心事上來,歎了口氣,向二女告辭,由田盤送出了相府。

伍封站在銅車上,心情不知如何有些抑鬱起來,暗恨自己未將楚月兒帶出來。此女善解人

意,溫柔如水,有她在身邊,大可以排解心中鬱悶。

銅車才動,迎麵便見到田力兩眼紅紅的,從外麵走進來,伍封打個招呼,田力上前與他寒

喧了幾句。

伍封見他心神恍惚,問道:“田兄是否一夜未睡?”

田力苦笑著小聲道:“大將軍,烏荼死了,小人這些天在他家中忙著他的喪事。”

伍封驚道:“烏荼與我們一起從宋國回來還是好好的,怎會死了?”

田力歎了口氣,搖頭道:“也不知道何故,有一晚睡後便再未起來。”

這烏荼畢竟是隨伍封去過宋國,多少有些感情,伍封歎道:“烏荼的喪事在何處辦呢?”

田力道:“他在相府中有房,但前些時鬧鬼,如今又怕衝了大小姐的喜事,便改在府外了。”

伍封奇道:“鬧鬼?”

田力道:“烏荼並無妻兒,單身一人,隨我們去宋國後,常有人見他房中有影子晃動,可裏

麵又沒有人,是以都說是鬧鬼。這事相國也知道,相國怕傳出去有損相府威嚴,是以不讓人說。”

兩人說了幾句,各自分手。

鮑興見他心情不佳,未敢說話,照伍封的吩咐,直接將銅車趕到了新任大司空的閭邱明府

上。

伍封拿著圖簡到閭邱明的府上,他是第一次到閭邱明的府上來,閭邱明笑嘻嘻地迎了出來,

道:“大將軍,如何有空到在下府上來呢?”

伍封笑道:“在下這次說是給大司空道賀,其實是想給閭大司空找一點麻煩的事情做,大司

空千萬不要見怪才好。”

閭邱明將伍封領入了府,笑道:“就怕大將軍不來!大將軍盡管吩咐,在下定會將事情辦得

妥妥貼貼。”

伍封將都輔軍營址的圖簡交給閭邱明,道:“這都輔軍的大營,還煩大司空督建,越是堅實

越好。”

閭邱明看了看圖簡,笑道:“在下昨日才當上大司空,大將軍就找上門來了,這是在下職司

範圍,理應由在下這個大司空署理。大將軍放心好了,這大營既在臨淄城外,若有它國的使者

來,說不好會見到。若是建得草陋了,豈非有失我齊國的體麵?大將軍盡管放心好了,這座大

營在下定會善加營建,用良木美材造成高柵巢車,不僅氣派,還要堅穩如山才對。伍堡一帶地

稱龍口,依山傍水,形如咽喉,用來設大營是最好不過。”

伍封心道:“這是你任大司空後的第一件正事,若建得不好,恐怕也沒麵目見人。”笑道:“聽

司空一說,便知道司空不僅擅兵,也甚通土木。有尊駕任這司空,果然是大有道理。”

閭邱明笑道:“國君這是不得已而為之。擅兵不敢說,在下諸事皆不擅長,不過頗為好事,

多番拆府重建,乃至營建之道稍有心得。這是以暇變瑜,就像數年之前,先君得了一塊玉石,

上麵有好大的暇處,本來是塊極劣之玉,然而那暇點甚怪,居然形成一個‘閭’字,先君便賜了

給在下。”

伍封大感好奇,道:“還有這樣的玉?”

閭邱明笑道:“是啊,別人眼中的劣玉,但對我閭家卻是價值連城的珍寶,況且天下僅此一

塊,若非小兒閭申喜歡,每日佩戴,在下便拿給大將軍瞧瞧。如今在下便像這塊玉,雖無所用,

但也不是全無用處,自是不如大將軍英明神威,是齊國之柱石了。”

伍封見他拿玉比人,頗覺有趣,哈哈大笑。

閭邱明留伍封吃了晚飯後,才放了他回府。伍封出門之時,迎麵撞上閭申匆匆入府,閭申

與他在華神醫的醫坊見過,見了伍封,深施一禮,也不說話,直入府去了。

伍封見他十分傲慢,頗有些不悅。

鮑興小聲道:“閭申是子劍的弟子,向來十分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