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雲錚的眼睛眯起,兩道銳光閃動著,城主府終於忍耐不住,要對戰獅團下手了?這次要鬧哪樣,是當炮灰誘餌,還是別的什麽?
“這發布任務的城主到底是什麽東西?當我們是妖獸靈寵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有人抱怨咒罵著。
“這老東西夠陰險,先取消獵殺任務,下一步就是要壓低價格收買我們的晶核吧,團長,你可不能上這狗-娘養的惡當啊。”有人這麽說著。其他人的便附和點頭。
涵月按捺不住,嗬斥道,“你們罵夠了沒有?城主大人是你們這幫家夥能這麽羞辱的麽?若是被紅葉城巡察武者聽到,你們有幾個腦袋夠丟?”
紅葉城巡察武者隊,基本上都是近一段修為的武者,確實不是這五個低階武者能抗衡的,聽涵月這麽說,幾個人聲音立刻小了下來。
“還說了些什麽?”雲錚平靜的問狂獅。
狂獅說道,“讓咱們沿著鹿鳴山主脈進山,再向前紮深一百裏,到靈鷲穀紮營等待消息。若是新任務執行的好,城主說了,咱們獵殺的六角牝鹿,城主府將以雙倍價格收買。若是違令不遵,回去後要受到巡查武者的嚴懲。”
雲錚見周圍的人一片沉寂,都是一種大禍臨頭災難降臨的表情,進入鹿鳴山主脈的靈鷲穀,竟然讓他們這麽恐懼。
紅袍藥師林峰說道,“進入鹿鳴山的主脈,就要麵對更多更高階的妖獸,像咱們戰獅團這樣的武者,在外圍獵殺一階的靈獸還可以,若是二階三階,可就是不夠看了。尤其是靈鷲穀,那裏聚集著成百上千的二階妖獸紅頂禿鷲,這些家夥靈活高速,雖然隻是野獸本能的攻擊,若是上百隻的二階禿鷲撲上來,怕是我們連骨頭渣子都不能剩下吧。”
“那是死亡之穀,”完了他又補充道,“團長,我要退出,這個任務太恐怖了,根本完不成。”
剩下的五個低階武者也隨聲附和,要退出戰獅團。
雲錚明白,登上鹿鳴山主脈的路,就等於要麵對實力強於自己數倍的妖獸的攻襲,象那頭二階鹿王的獵殺都帶來偌大的損傷,靈鷲穀都是二階以上的靈禽,對戰獅團來說,確實是死亡之穀。
“退團可以,但紅葉城巡察武者的懲罰,你們擔待的起?”狂獅問紅袍藥師林峰等人。
幾個人象傻了一樣搖搖頭。雲翼王朝每座城中的巡察武者,對官方明令剿殺的散修武者的追殺是殘忍無情,不死不休的。以林峰和那幾個武者的修為,就算想逃,也絕對逃不掉。
“城主下了這種死亡指令,咱們隻能冒死前進。”狂獅說著,將信撕碎揉成一團,扔入尚未熄滅的篝火堆中。
依著接下來狂獅對雲錚的解釋,象城主府這種死亡指令是純粹的霸王條款,你隻要接下之前的獵殺任務,城主府就有權隨意的更改,任你不服氣也沒有辦法,城主府的強大實力,又豈是一個散修武者拓荒團所能抗衡的。
“既然明白了利害關係,就整裝出發吧,不過是抵達靈鷲穀的任務指令,又不是要獵殺二階妖獸,有那麽可怕麽?”涵月從篝火旁站起,大聲說著。
雲錚知道,戰獅團所有從城主府接到的任務,都是她前去接洽的。所以這個死亡之穀之行,涵月立刻遭到了紅袍藥師林峰和那五個武者的一致唾棄。
長發鷹鼻的宇文俊看起來是鐵了心要追隨涵月,又似乎對於就要來臨的危險有恃無恐,所以他看向雲錚等人的目光中都帶著一絲幸災樂禍,就跟看一些已經死了對手一樣的神情。
被冠以死亡之穀的靈鷲穀,不過是突破鹿鳴山外圍之後一個二階妖獸盤踞的地帶,雲錚並沒有覺得有多麽可怕。若真是危險臨頭,他自信憑著風之影戰靴和縮天尺帶來的速度優勢,有從容的退出機會。至於那視人命如草芥的城主的狗屁死亡指令,根本就沒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所關注的,是城主府這計劃背後藏著什麽秘密。
天蒙蒙亮的時候,隊伍出發了。
狂獅湊在雲錚耳邊說道:“他奶奶的,還真以為我怕什麽死亡指令,若不是顧及著這些隊員所受到的危險,我才懶得理他呢。雷兄弟,你是好樣的,二話沒說就跟哥哥來了,我沒看錯你。”
話說完照例是一陣肩膀拍下來,啪啪的。
新指令指示戰獅團抵達死亡之穀,可沒說什麽時候到,也沒指示走哪條路。所以雲錚建議從側麵繞過去,能走多慢走多慢,盡量拖延離開外圍區的時間,先看看情況再說。
對這計劃一開始涵月是極力反對,可是架不住以雲錚為首眾武者對她的群嘲攻擊,最後隻得閉嘴服從跟隨上來。不過她卻放了一隻靈鴿出去,顯然是明目張膽給城主府報信。
看樣子,得找個機會把她這隻鳥給捏死啊。雲錚這麽想著,催動坐下妖獸桀豹與狂獅一起,行走在隊伍前麵,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不斷的前進著。狂獅的那隻靈鷂鷹展著雙翼,在天空中滑翔著,不斷的偵查著周圍的情況。對於涵月,除了宇文俊之外,沒有人再相信。
雲錚的計劃很快奏效,狂獅的靈鷂鷹展翅飛回,帶來了另一支隊伍行進在不遠處的消息。雲錚示意隊伍停下,自己跟狂獅打個招呼後,便跨著桀驁悄悄潛了過去,觀察著那支隊伍。
很顯然,那是一支有著三十多人組成的拓荒團,行進的目的地顯然也是死亡之穀。雲錚故意的“不小心”出現在他們的隊伍前麵,那個拓荒團長是個臉上帶疤的二愣子,伸刀指了指雲錚,輕蔑的說道,“本人是領了城主府指令的戰龍拓荒團團長,你這種修為低鄙的散修武者,可休想來分一杯羹。趕快滾了。”
雲錚也不搭話,唯唯的轉身退走,回去告知狂獅,分析道,“看來城主府派了不止一支拓荒團到靈鷲穀,我們再等等,或許能更明朗些。”
“搞這些,為的什麽?”狂獅撓頭說道。
“應該是有大家夥出現了,我們這些散修拓荒團,可能就是打頭陣當炮灰用的。”雲錚說著,抬頭看了看正在樹林上空盤旋的涵月,“具體是什麽,涵月應該知道。”
“打頭陣當炮灰?涵月出賣了我們?”狂獅沉吟著,想起數月前被滅團的慘痛教訓,雙拳嘎吱吱攥緊了,“我希望涵月也是不知情的,否則我那些兄弟的血債,她死一次,是遠遠不夠的!”
很快,叢林中馬鳴獸叫,人聲嘈雜,又有一隊人馬掩了過來,穿著緇衣黑甲,足有一百多人,竟然是雷家集的人。這些人對戰獅團這零落不全人人身上帶血的拓荒團,居然瞧都沒正眼瞧上一眼,就那麽過去了。
越來越有意思了。雲錚示意狂獅讓整個隊伍停下,就地休息。涵月發現隊伍不走了,忙飛下來催促,可是沒人聽她的。宇文俊想要開口說話,卻欲言又止。過不多時,又有幾隊人馬從不同的位置向死亡之穀進發。雲錚等人周遭數畝方圓的那片叢林,仿佛跟開了鍋似的。
“走。”看看很久沒再有隊伍通過,雲錚催動桀豹當先衝了出去,狂獅便招呼大家跟上,他現在是越來越信任雲錚了。涵月氣得哼了一聲,駕著雪鷹飛上天空緊緊跟隨上來。
近傍晚的時候,雲錚他們逼近了靈鷲穀,隻要再翻過一道山嶺,就可以到達指定的地點了。
這時候在山嶺背側靈鷲穀的地方傳來了一聲沉悶的低吼,仿佛天邊打過一個悶雷,整座山脈似乎都跟著顫動著。接著是武者喊殺聲、妖獸吼叫、靈寵高鳴、金鐵相撞聲,夾雜在一片“哢嚓、哢嚓”有如閃電劈斬的爆響中便傳了過來。
整個大地震顫著,樹林搖晃著,膽小的妖獸靈禽四處飛奔著,鹿鳴山這一帶已經亂作了一團。
狂獅終於想明白了,撓著腦袋嗬嗬直笑,“他們在獵殺大家夥,虧得雷兄弟讓咱們晚來一步,若是來的早了,便算不被高階妖獸擊殺,也難免死在其他勢力手裏啊。雷兄弟,現在我們怎麽辦?”
雲錚側耳聽了聽如雷鳴般的妖獸嘶吼聲,說道,“這是超出咱們掌控實力的獵殺,這樣的妖獸不屬於我們,強去取之必遭其禍,咱們隻要在這裏等著風平浪靜之後,到達靈鷲穀給城主府傳信,就可以回城領賞了。”
“好主意。”狂獅由衷的讚了一句。雖然自己對這頭大家夥很有興趣,但好多勢力都在圖謀的東西,憑自己的戰獅團無論如何也是無法搶下來的。與其這樣不如求個平平安安。
“膽小鬼。”涵月鄙夷的說道。
宇文俊更是輕蔑的一笑,“姓雷的,我還以為你膽大包天呢,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雲錚無所謂地笑笑,衝著靈鷲穀方向一擺手,“有膽量,你們兩個可以結伴去搶奪獵殺,得了寶貝我保證不眼紅。”
宇文俊說說而已,其實哪有膽子獨自去參與獵殺,現在就是涵月脫光了以身相許,他都不帶冒險出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