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剩下的半天裏,戰獅團又打了三頭牝鹿和幾隻一階靈獸,所幸沒再有什麽傷亡。很快夜晚來臨,眾人便又找了河邊的開闊地宿營。篝火燃起,大家燒烤著鹿肉,煙霧攜帶著濃鬱的鹿肉香味,在夜晚中飄得很遠很遠。

狂獅拿出一袋酒,與大家分享著,吃著鹿肉喝著酒,幾個低階武者唱起了粗獷的獵手之歌。有酒有肉,男人們很容易溝通,雲錚已經與那個武者熟絡的很了。

宇文俊坐在遠處的一棵樹墩上,抓著鹿腿,自顧喝著酒,眼中熒光閃閃,一時都讓人有種錯覺,他因為沒要到魂晶慧核氣得都哭了。

涵月從出了那顆慧核之後情緒就不好了,一直撅著嘴,在下午的獵殺活動中大失準頭,有幾次還差點從鷹背上掉下來,這讓大家都很擔心。當然主要擔心的是她雪鷹的操作技術太爛,會危及到其他隊員的生命。

此時的她正坐在不遠處,撕下來一塊烤鹿肉嚼幾口就隨手扔掉,扔得身邊到處都是,還一邊發著瘋,“這什麽東西?能吃麽?能吃麽?又臭又硬的?還咀嚼得吧吧作響,惡心死了!”

這都說誰呢?幾個男人都停止了咀嚼轉頭看她,但胡吃海喝的聲音還是不時傳來,大家轉頭一看,是雲錚正在那兒舉杯邀明月呢。

隨著涵月不停的糟蹋鹿肉,她身旁跟著出現一個小小的灰色影子,這家夥一個前撲便抓到一塊鹿肉,三口兩口便吞進肚中,身體雖小,吃的食量卻大得驚人。

這家夥居然又跟到這裏來了啊。雲錚一看就樂了,是在紅葉城利用自己甩掉林屠戶夫婦的小狗,也是昨天半夜差點把涵月嚇死的家夥。

涵月也發現了,立刻尖叫了一聲,抬腳就踢過去,“原來是你這討厭的家夥,滾、滾,踢死你,踢死你……”

小狗耷拉著大耳朵,搖著尾巴,為了多吃幾口鹿肉,竟然忍著挨了涵月幾腳,嗚嗚叫著,晶瑩的大眼睛中都有淚花在閃爍了。

真沒人性啊。已經有個低階武者看不慣了,吼她,“喂,那個被咱們雷兄弟看不上眼的女人,你不要那麽狠,它不過是個小狗罷了,再說那些鹿肉你又不吃……”

這下涵月更火大了,斥道,“閉嘴,關你什麽事。”連踢兩腳不說,最後一腳還狠狠跺下,涵月那靴子帶了一個堅硬的根部,若是這一腳跺在小狗腦袋上,不死也夠嗆。

這女人太過分了,連雲錚也按捺不住,騰地一下站起。正要出手,卻發現小狗在半空一個巧妙翻身便避開了她致命一擊。接著小狗很沒節操的向上一撲,便撲進了涵月的輕袍裏麵,還牢牢的抱住了她的大腿。

“啊——”涵月一聲尖叫,開始又蹦又跳的拍打小狗,可是小狗死命不出來,搞得她非常狼狽。

宇文俊冷漠的瞧了一眼根本沒動彈,林峰和狂獅喝醉睡著了,其他的五個武者跟著雲錚便圍了過來,周圍立刻便充斥著諸如“哎呀,這可不好”、“快幫幫她,別咬壞了那裏”、“這狗喜歡女人”之類的不著調的話。可是始終沒人出手,因為大家都怕這女人翻臉不認人。

涵月終於按捺不住,一把扯掉了輕袍露出兩條白腿來,那隻小狗正死死抱著一條腿,弄死也不下來的架勢,還一上一下的聳動著。那架勢不好形容,是條狗都會的。

幾個低階武者轟然大笑,開始指指點點。

“小家夥,差不多行了。”雲錚笑著,伸手掐著小狗後脖子給它提溜起來,遠遠的扔到一邊,小狗嗚的翻身爬起,叼了一塊鹿肉就跑。

“畜生,找死!”涵月滿臉通紅,自感丟盡了臉,一張手把寒月弓取了出來,手指一彈一支冰霜箭便搭了上去。拉弓似滿月,箭走如流星,“嗖”的一箭便奔小狗射去。

涵月專修的是冰係的地武煞氣,這一箭飛出,仿佛一道冰線劃過夜空,奔著小狗頸部瞬間就到。眾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小狗卻輕巧一個翻身轉了方向避開了。冰霜箭落地,砰的一聲,周圍三米之地都結了一層冰霜。

涵月嬌叱連連,冰霜箭就接二連三的飛射而出,小狗左跳右躍,走著之字型、S型,竟然都避了過去。接著大家就見遠處一顆樹下碧光一閃,一道旋風嗚嗚卷出,竟然封住了小狗四方的去路,然後旋風當頭卷下,居然把小狗給鎖住了。

這都是銘文師宇文俊暗中下的手腳。兩個五星以上修為的武者合力對付一隻流浪狗,這太過分了。

涵月嘴角上翹帶笑,一箭鎖定目標流浪狗,“嗖”的射出,有風銘文鎖定小狗去路,它再靈巧,也難逃一箭索命。

雲錚早取了大刀桀驁之心在手,此時提了一道武勁注入刀中,揚手將刀擲出。一道黑色電光閃動劃破夜空,雲錚的刀後發先至,“砰”一聲先斬斷了涵月的冰霜箭,隨即紮入風銘文帶出的風旋一角,劈啪的電流聲響中,旋風渦流被炸得風消雲散。

小狗一下解脫了束縛,剛跑了幾步,忽然掉過頭跑向了雲錚,看得雲錚一愣,笑道,“怎麽的,你這家夥又要來咬我?給你。”說著把啃了一半的鹿小腿扔給它。

小狗好像聽得懂他的話,居然搖搖頭,接著衝著他點了三點頭,估摸著是謝謝雲錚的救命之恩。接著小狗叼起鹿肉,搖著尾巴歡快的跑了。

“鄉巴佬,你放走了小狗,就吃我一箭吧。”涵月寒著臉,將寒月弓拉的滿滿的,瞄向了雲錚。

“姓雷的,看樣子你是一定要和我做對啊。”宇文俊也冷笑著,指尖上綠芒閃動,再醞釀一道風銘文的攻擊。

“二打一?不過無所謂啊。”雲錚輕描淡寫的說著,提起了插在土裏的桀驁之心。

這時本來打著呼嚕的狂獅忽然翻身坐了起來,吼道,“怎麽了,你們幹什麽?有妖獸來了麽?行了,別鬧了,趕快歇息,明天還要獵獸呢。”

就這樣,一場戰鬥風暴被狂獅稀裏糊塗的給平息了。完事後幾個低階武者還在小聲議論,“哎,那個……小娘們的腿可真白啊。”

“是啊,是啊,真羨慕那條狗啊,哈哈……”

“虧得是那條狗,要是你啊,雷大哥直接就把你捏死了,還能救你?美吧。”

“我怎麽覺得,那狗比你還流氓啊。”說這話的是汲寶兒,接著汲寶兒又說,“真別說,這狗真是有色心有色膽,我輩楷模啊。”

接連兩天,戰獅團又陸續獵殺了十頭六角牝鹿,隊伍在鹿鳴山裏也越紮越深,離著主脈更加的近了。白天獵獸,晚上宿營,雲錚就在林中找個僻靜的所在吸納煉化剩下的雷電火晶,來補充白天的消耗,餘下的就用來向第八個竅穴中灌注。怕搞得動靜太大,驚動了其他人,那十幾顆下品中階的雷電火晶他沒有動。

幾天過去,一百多顆低階雷電火晶消耗幹淨,第八個竅穴也隱隱有一絲電光閃動了,很微弱。

那隻小流浪狗好像吃準了雲錚不會拿它怎樣,一到露營的時候就來蹭東西吃,吃飽就走。而且對涵月光潔滑膩的大腿表現了足夠的興趣,一有機會就想撲過去蹭幾下。這搞得涵月很緊張,一到晚上就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雖然極度想把那條該死的流氓狗弄死,但有雲錚罩著,她知道自己這想法是無論如何實現不了。

這天晚上狂獅又喝的有點多,他拍著雲錚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說道,“雷、雷兄弟,那天……日說日(你說你)……嗯,有了心上人,是這麽回事兒嗎?”

“隨便說說。”雲錚說著,接過狂獅遞過的酒囊喝了一口,酒漿辛辣,入腹如火一樣。越烈的酒,狂獅越喜歡。

狂獅醉眼朦朧的看著不遠處篝火旁裹得跟個粽子似的涵月,嘿嘿的笑著,“日的心上人……屁股有涵月的大麽,屁股大的帶勁兒,而且能生兒子,日、日……要好好珍惜啊……”

日、日,日你個頭,就知道喝。雲錚推了狂獅腦袋一把,那貨就這麽躺倒睡著了。雲錚看著雖然裹的嚴實,但依然難掩窈窕身軀的涵月背影,琢磨了一下,細腰翹臀,這小妞屁股是挺大,難怪那賤狗總想往上撲。

這時候夜空中“撲棱棱”傳來一陣翅膀揮動的聲音,一隻靈鴿出現在視線中,直接飛入涵月的手中,這隻小鳥雲錚並不陌生,這些天涵月一直用它來與紅葉城聯係來著。

“……嗯,好酒,嗬嗬,好兄弟,明天估計就能獵夠數量……能返程了……”狂獅嘟囔著翻了個身,又鼾聲如雷了。

涵月從靈鴿口中取出一個蠟丸,破開了取出一張白紙看了幾眼,拿著便走了過來,低著眉眼沒有瞧雲錚,卻伸足在狂獅肩頭踢了幾下,皺眉說道,“快醒醒,快醒醒,有新指令。”

狂獅睡蒙了,撲棱翻身坐起,“兄弟,她屁股是不是很大?”

雲錚瞧了一眼涵月胯部,點點頭,“是挺大。”

“說什麽呢?趕快醒來!城主有新指令——”涵月厲吼一聲,把白紙條摔在雲錚臉上轉身就走。她尖厲的一喊,把所有休息的人都吵醒了,這些日子眾人都形成了條件反射。涵月的尖叫,就如同喊床的公雞一樣好使。

隊員們都圍攏過來,狂獅也終於被雲錚搖醒了,接過白紙條掃了幾眼,“雷兄弟,是城主的新指令,獵殺任務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