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時皇後並沒有告訴睿王妃實情,隻是,能做得上睿王妃的人,腦袋畢竟不會笨,睿王妃早就從皇上皇後對待明心的態度上猜出明心並非真是皇後的表妹,隻是,她也萬萬猜不到明心竟是太祖的幺女,隻模糊的以為是皇上對明心有情,而皇後大義,以表妹之名將明心接到宮中,至於為什麽皇上沒有直接將明心封妃,睿王妃認為肯定是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但是,不管怎樣,討好皇上在意的人總是沒錯的,故而,當年的童夫人也得了睿王妃陰差陽錯的諸多照顧。
太後假意嗔了一句,“還是要注意一些,不管是三嫂還是大嫂,這喚法也僅限在我宮裏了,出了這個宮門,心兒還是要小心一些。”
童夫人頷首笑道:“那是自然的。天色不早了,三嫂,心兒也擾了這麽久,這就回去了,三嫂還是歇個中覺。”
太後斜靠在暖榻上,手抵著額頭,似是無比疲倦,搖了搖手道:“去吧,宮裏你熟,我就不送你了,福子,你送公主出去。”
童夫人沒有多話,謝別太後,起身往外間走去,繞過象牙雕光的大錦屏時,太後淡淡的聲音傳過來,
“吩咐下去,預備往西山去的鑾駕,三日後出發。”
童夫人腳步沒有任何停頓,徑自走出了紫光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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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太後一直都很防備你?可是,這是為什麽,皇上已經登基十年了,權勢穩固,且,這十年來,想必也培植了相當一番的心腹,若是為大位之爭,你對他早就不構成任何威脅,為何太後還要防備你?”
聽完宇文的講述,我漸漸的對王府現在的情況有個模糊的認知,早前我還在疑惑,就我所能感覺到的,宇文應該不會是那等無情之人,心中還在忐忑,今日他能為了我休了府中的兩位側妃,明日難保不會為了別人休了我,現在終於清楚了,那兩個側妃,之於他,並不是親密無間的枕邊人,而是別人安插在他身邊的耳目,難怪在宇文明朗的外形下,總是不難發現他眉宇間的一股淡漠和疏離。
宇文欣賞的看著我,“你倒是很透徹,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的關鍵,晴如,我常常在想,你根本不似這世間的女子,你太聰明了。”
我有些驚慌,難道宇文看出什麽了嗎?又有點惱火,“你弄清楚重點好吧,此刻,不是關心我是不是聰明的時候吧?若是你府中的兩位側妃都是太後的釘子,那你的一舉一動不都在太後的掌握之中嗎?王府是你的家呀,那是讓你累了可以放鬆的地方,若是回家了還要提防這個防備那個的,那還讓人怎麽活呀?”
正了正臉色,宇文將我的頭重新按到他懷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我的背,不緊不慢的說道:“你不必憂心,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她們翻不起多大的浪來。我提早告訴你,隻是讓你心裏有個底,你自幼生長環境單純,心又善,我擔心你同情她們,又沒個防備,著了她們的道就不好了。”
“可是,你總得告訴我太後那裏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呀,隻有充分了解事情的始末,我才能有充分的應對,若是懵懵懂懂的,在敏感處衝撞了太後或是皇上,那不是更糟糕?你也放心,雖然我一向不欲與人為敵,但我也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隻能躲在你背後尋求保護的女子,思聿,我也想保護你,我要守護我們的家。”
不甘的自宇文懷裏仰起頭,我握緊了拳頭,憤憤的喊著。
宇文思聿緊盯著懷裏這張精致的小臉,難掩心中翻滾的激動,自姑姑之後,這是第一個說想要保護自己的人,相比姑姑的保護是自信她擁有別人所不知道的權勢靠山,眼前這個讓自己恨不能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保護的女子,嬌嬌弱弱的她竟想要給自己保護,想要守護那個自己從未有過親近感的地方,她,稱那個地方為“家”。
再沒有任何語言能表達自己此刻颶風卷襲般的情感,宇文思聿眸光轉深,準確的覆上眼前猶在自語的桃辨,傾注滿腔滾燙的熱情輾轉,任香甜如蜜的氣息鑽進嘴裏,進到心裏,似要將兩顆紅心都互相渡換。
李晴如亦沉浸在這甜蜜的親吻裏,雙目微合,眸光似水,紅撲撲的臉蛋似春光中嬌豔的桃花,綻放絕世芳華。
驀地,宇文思聿抬起頭,喉頭滾動,咽下胸中澎湃的氣息,深深的呼吸一口,壓下瀕臨爆發的激情,離開了讓他深深著迷的紅唇。
緊了緊胳膊,望著猶自迷離的晴如,宇文思聿親親的在她額上印下淺吻,抱起懷中軟若無骨的身子,“石頭上涼,走吧,趕在日落之下抵達下一個鎮子,這幾日總是宿在民家,我見你不能好好休息。”
自此刻我方才發現自己又被吃豆腐了,可是明明自己也沉浸其中,羞怯難忍,卻又發作不得,隻能悶首埋在宇文胸前,欲要狠狠的掐他一把,手指卻舍不得用力,到了倒更似給他按摩一般,惹得宇文一陣大笑,春風得意,驚飛了林中覓食的鳥兒。
抵達鶴鳴鎮時已是傍晚時分,夕陽的餘輝投灑在錯落的民居飛簷上,暈出一圈圈七彩的光芒。倦鳥歸巢,暮色中炊煙嫋嫋。
“掌櫃的,來三間上房,再提幾桶熱水,將你們的招牌菜送幾個到房間。”將馬車交給門口的夥計,蘇複走進客棧對掌櫃說道。
蘇莨跟在宇文身後,玲兒扶著我,也隨之踏進客棧,看起來這間客棧的規模還不小,大堂裏也還整潔幹淨。
正在低頭拔著算盤珠子的掌櫃也是個人精,隻抬頭一看,就立馬判斷出站在他麵前的蘇複不是常人,又見與蘇複相同打扮的蘇莨錯開半個身位站在宇文身後,神態間說不出的恭敬,立刻從櫃台後麵繞出來,走到宇文跟前行了一禮,道:
“熱水與吃食都是盡有的,隻是對不住客官,上房卻早已客滿,現下隻餘了一間普通客房,實在是對不住,不知道幾位客官可要?”
宇文皺了皺眉,“隻有一間,還是普通客房?那如何住得,蘇複,換一家吧。”
說著,就欲攜了我出門去。
剛轉身,那掌櫃的又在身後恭敬道:“實不瞞客官,去別間恐怕也沒有客房了,今日是三月初三,是我鶴鳴鎮一年一度的歌圩節,鎮上的客棧早就住滿了,就小店的這間客房,原本也是小人預備留給家中親戚的。”
蘇複道:“你眼見的我們一行五人,你隻有一間客房,怎麽住得下?”
掌櫃的揖首,“若客官不嫌棄,院中閣樓尚有一處房間,原是東家特意留下,以備平日不及回家時暫住的,平常也沒什麽人住,倒還幹淨。”
宇文還在皺眉,我心知他是不想太過委屈我,可他哪裏知道,當初與梅書她們分散,為了趕到洛陽與她們相會,我連柴房都睡過,至於那錯過了宿頭在馬車上對付一宿也是有了,此刻能有一間房間住下,實在是也不必挑剔什麽了。
遂上前一步,拉了拉宇文的衣袖,輕聲道:“此刻太晚了,正如這掌櫃所說,換個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房間,左右不過一晚上,將就住住就是了。”總好過昨晚住在獵戶家中吧。最後這一句我卻沒敢說,怕掌櫃看輕了,我觀這掌櫃神色,分明就是瞧著宇文一身非富即貴,方才又是讓出親戚的客房,又是讓出東房的住房,留我們住下的,生怕得罪了貴人,雖然宇文的身份確實是尊貴無比,但此刻我們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震震這掌櫃的也不錯。
宇文沉默,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待到回到京城,自己再不會讓她委屈半分的,吩咐道:“蘇莨,將小姐的東西送至客房。”
掌櫃的鬆了一口氣,趕緊喚身後的小夥計:“接過客官手裏的東西,送到三樓人字房。”
又問道:“敢問幾位客官,是就在樓下用餐,還是給幾位送到房間?”
我望著宇文,眼神裏充滿期待,宇文輕輕一笑,我急忙紅著臉偏到一旁假裝看風景。
“就在樓下用吧,找處幹淨的桌子。”
飯菜很快就端上來,許是好幾天沒吃上一頓像樣的飯菜,眾人都餓了,也不說話,隻偶爾筷子碰到碗碟的叮叮聲,一頓飯,就在靜謐中結束。
我喝了一口茶水,看著旁邊一位麵皮青澀的小夥計,好奇的問道:
“你們這裏叫做鶴鳴鎮,真的有鶴嗎?還有,方才掌櫃的說的歌圩節,那是個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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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更,芝麻胳膊酸脹得快要抬不起來了,先去休息休息,諸位,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