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鬆霜和導演交流時裴京擇並未插嘴,卻也一直暗暗觀察她的反應,見最開始神情從容的顧鬆霜一聽到柳蓮兒這三個字就變了臉色,他忍不住開口詢問:“柳蓮兒是誰?”
聲音低沉,透著淡淡疑惑。
不等顧鬆霜開口,先有一道略顯尖銳的嗓音搶在她前麵回答:“柳蓮兒是鵬華旗下的新晉小花啦,顧鬆霜之前還和她一個公司呢,隻不過因為抄襲了她的劇本,這才離職。”
朱明月話音落下,在場的人臉色微變,看向顧鬆霜的目光頓時變得異樣起來。
娛樂圈有許多禁詞。
愛豆禁止“戀愛”,演員又對“替身”“耍大牌“演技差”等詞避之不及。
而編劇這個行業,最忌諱的雷區就是一個抄襲,但凡沾上,便被打在恥辱柱上,再不得翻身。
朱明月眼中閃動著得意的笑。
顧鬆霜當初和鵬華解約時還是個名聲不大的新人編劇,和柳蓮兒的那場當麵對峙又在粉絲洗地和時間推移下被眾人淡忘。
在場人大多貴人事忙,不會給顧鬆霜這種新人太多目光更不會深究真相如何,隻需要一個大的罪名,就算不讓她顧鬆霜倒下也能膈應她一回。
她抓的就是這個機會!
果不其然,人群中有個上了年紀的製片人皺著眉頭開了口:“抄襲劇本?這可不是小事,既然犯了這樣的錯,那她今天怎麽還能到場。”
先前熱情邀請顧鬆霜參加劇本殺綜藝的導演也麵露質疑,礙於自己離裴京擇比較近沒有開口,但眼神裏已有幾分異樣。
見狀,朱明月決定繼續煽風點火,趁著裴京擇並未表態的功夫湊到他身邊,用刻意變得嬌嗲的嗓音說道:“裴總,我能理解您照顧新人的心情,但是也得打探清楚對方人品呀,顧鬆霜在寫劇本上是有點天分,可是她的作品有一半都是抄襲別人的心血呀。”
“裴總,這樣一個抄襲的人,您就沒必要再管了吧?”
朱明月一邊說,一邊試圖去摸裴京擇的手,被他不動聲色避開以後也不介意,反而像塊牛皮糖一樣要繼續往他身上貼,眼中滿是迷戀:“裴總……”聲音膩得人能起一身雞皮疙瘩。
平白被扣抄襲帽子本就讓顧鬆霜從驚轉怒,現下再看朱明月這副矯揉造作的模樣,更是怒火中燒,站起來冷聲回懟:“朱明月你沒完了是吧!一開始說我在劇組搞曖昧又勾搭你的新金主,現在又說我抄襲?我問你證據呢,你媽給你一張嘴就是讓你憑空汙蔑別人的嗎?”
“我和柳蓮兒的事情當初幾百雙眼睛都看著,究竟是誰抄誰我這裏也有錄音,你要是沒明白事情經過現在就去微博上搜,要是明白了就管好你的嘴別像聞到肉味的狗一樣逮著機會就咬人!”
連珠炮般的一通懟讓方才還氣焰囂張的朱明月懵了片刻,而顧鬆霜並不打算給她喘息的機會,冷了精致的眉眼,語氣滿是嘲諷:“另外,我請求你,能別在大庭廣眾之下像春天的貓一樣看誰都蹭嗎?從馬金榮到徐升陽再到裴總,上一秒還你儂我儂下一秒就又換目標,朱小姐,你的臉皮還真是厚啊!”
劈裏啪啦卻又沒帶一個髒字。
朱明月被罵得臉上掛不住,也不顧這是名流匯聚的宴會,也站起來對著顧鬆霜就要打:“我讓你胡說!”
剛伸出的手被人穩穩攔住,再一擰,疼得朱明月變了臉色。
裴京擇鬆了手,頗嫌棄地抽了紙巾擦拭抓過朱明月的修長手指,漫不經心地開口:“朱明月,鬆霜有句話說得不錯。”
“你臉皮是很厚,換男人貼的速度也令人作嘔。”
清清冷冷的一句,譏諷得朱明月臉上失了血色,強撐著說道:“裴總!顧鬆霜她抄襲!你怎麽還願意維護她?”
“我有說過我信她抄襲麽?”裴京擇瞥她一眼,將紙巾丟了,語氣涼薄,“我隻說,你這副恬不知恥的樣子讓我惡心。”
他話音才落,這廂宋夜澤又站起來,臉上掛著玩味的笑意,一雙桃花眼裏卻光色冰冷:“朱小姐,我辦個聚會難得把這些人聚起來,你倒好,接二連三地鬧,看來你是不願意在這裏待下去,所以才一直攪亂氣氛是不是?”
眼前這人比之裴京擇雖遜色些但同樣惹不起,朱明月臉上浮現恐慌,連忙搖頭:“小宋總,我不是這意思……”
“行了。”
宋夜澤無視她的辯解,叫了保安進來,示意他們將朱明月帶出去,皮笑肉不笑地開口:“朱小姐既然不喜歡這種場合,那麽以後都不用來了。”
笑意在話音落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宋夜澤麵無表情地一揮手:“帶走。”
保安應聲,隨即一左一右架住還試圖求饒的朱明月,不顧她的掙紮將人拖了出去,順便關上包廂的門。
顧鬆霜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裏,兩個挑事的女星都被趕了出去,緣由都是為著這個叫顧鬆霜的小編劇。
在場賓客沒說什麽,心裏卻已有了計較。
裴京擇收回目光轉而看著顧鬆霜,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坐下:“沒事了,我相信你。”
低沉嗓音中的堅定很明顯。
心裏驟然湧出暖意,顧鬆霜長睫微顫的眼眸中泛起感激,低聲道了句謝。
先前發出邀請的導演適時開口:“顧小姐,我們這個綜藝,你……”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參加。”
顧鬆霜調整心情,對導演露出溫和的笑容:“你放心吧,我到時候會配合節目組錄製的。”
導演麵露喜色:“那咱們就說定了!”
他的話剛說完,這廂裴京擇掃一眼他手機屏幕,雖看不清上麵內容,卻還是開了口:“劇本殺綜藝,新意不錯。”
導演不知他意思,隻小心地應了聲,下一秒,裴京擇的話讓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張導,我這邊給你投資五千萬,場景布置別省錢,好好安排,劇情編寫也用點心。”
看了看導演呆滯的表情,裴京擇又補一句。
“不夠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