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cue到的顧鬆霜喝果汁的動作一頓，扭過頭去，正好和林晚晚飽含敵意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顧鬆霜：“？？？”
這是在拉踩她嗎？
見顧鬆霜表情呆怔唇邊還掛一抹果汁的淡紅色殘留，林晚晚眼中輕蔑更甚，仿佛獲勝者般又白她一眼，而後看向裴京擇，塗了兩層粉的臉再度綻開諂媚的笑，手試圖撫摸他的胸膛：“裴總，我今晚就有時間，您要不……”
餘下的話哽在喉嚨裏，林晚晚五官登時皺在一起，對裴京擇哀聲求饒：“裴總，您放開啊，很痛……”
修長手指並攏如鐵鉗般，裴京擇掐住林晚晚的手腕和她保持距離，長眸中冷意翻湧：“別碰我。”
“我嫌髒。”
淬霜般的聲音凍得在場人都一怔，見裴京擇臉上已有怒意，紛紛屏住呼吸生怕被波及。
林晚晚痛得眼泛淚花，軟著聲兒道：“裴總，我隻是……”
“一個演技藝德皆無的，誰給你的膽子陰陽怪氣？”
裴京擇用力鬆了手將林晚晚甩到一邊，輪廓分明的麵容難掩對她的厭惡：“顧鬆霜是我看好的編劇，你又是什麽東西對她口出惡言。”
刀劍般冷銳的威壓撲麵而來，唬得林晚晚那張厚塗粉底的臉更白了幾分，嘴唇翕動著試圖辯解，然而下一秒傳入耳中的話就讓她僵在原地。
“把她轟出去。”裴京擇眉目陰沉，“以後別讓我在任何一部作品的演員表上看到她的名字。”
前一句是將她驅逐出今晚的名利場，而後一句，就是徹底斷了她的演藝之路。
林晚晚已是麵如土色，反應過來後不顧尊嚴，滑坐在地上後又跪在裴京擇麵前哭得一塌糊塗：“裴總我錯了！您別封殺我，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求您饒了我吧……”
裴京擇不為所動，俯視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隻螞蟻，盡是涼薄。
林晚晚試圖求其他人為自己求情，可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要仰裴氏鼻息過活，又怎會為一個二線女星得罪位高權重的裴氏掌權人？
故而場內無人敢多話，僅有兩個小聲催促：“你還是快走吧，別賴在這裏敗了裴總的興致。”
“識相的話就快點出去，說不定還能撈回點違約金呢。”
字字句句仿佛刀子捅入心口，林晚晚哭得快暈厥過去也換不來裴京擇半分垂憐，最後還是被人架出去的。
哭嚎之聲漸漸遠去，眾人仍是心有餘悸，看向裴京擇的目光中都透出敬畏。
這裴總平日神龍不見，卻不想是這般狠辣之輩。
“繼續玩吧。”
裴京擇發話後，包廂氣氛才恢複正常。
從林晚晚勾引到她被趕出去，顧鬆霜始終沒機會插上話，看著裴京擇清冷的側臉，隻覺心情複雜。
“嘿。”
聽到許清舟的聲音，顧鬆霜扭頭看過去，對上他刻意擠弄的眉眼，還用下巴點了點裴京擇的方向，有點滑稽的表情，看著暗示意味十足。
顧鬆霜不笨，幾乎是瞬間明白他的意思，臉頰微燙地搪塞過去，再重新看向裴京擇。
他並未察覺到她和許清舟的互動，漫不經心地晃著杯中香檳，仿佛天上月，閑適又淡漠。
這般好顏色，令顧鬆霜心跳沒來由地漏了一拍，忙低頭喝果汁，掩飾住已經升了溫度的眼神。
她的小動作落入不遠處的宋夜澤眼中，忍不住懟了懟身側許清舟的手肘，壓低聲音問道：“裴總和顧小姐，是什麽情況？”
“你說他倆啊？”
許清舟勾唇，像個嗑到糖的cp粉頭一樣笑得一臉曖昧，低聲回：“這你還瞧不出來？當然是互相有意思唄，實不相瞞，我今天把阿擇生拉硬拽過來，就是為了撮合他和小顧的，現在看，還真有效果。”
許清舟越說越興奮，眉飛色舞的哪有平日裏身為許導的嚴苛。
宋夜澤聽他說完，抬眸望向那靠在一起的身影，細品之下的確發現端倪，眼神不免暗淡了些，沒再回應許清舟的話，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後動作有些重地放回到桌上，發出一聲響。
這點動靜在已經玩嗨了的賓客眼裏不算什麽，依舊有說有笑，裴京擇卻敏銳察覺，目光所到之處，是宋夜澤盯著正百無聊賴玩手機的顧鬆霜，臉上帶著難言的情緒。
眸中暗芒一閃而過，裴京擇拿了裝著甜點的玻璃盤放在顧鬆霜麵前，輕聲提醒：“別光喝果汁，吃點東西。”
“啊？好的。”顧鬆霜回過神，從盤中拿了塊蛋糕，“謝謝。”
裴京擇眸光轉溫，唇邊泛起一抹清淺笑意，透著縱容。
二人互動被周圍的人精看了個清楚，其中一個巴結裴京擇不得的導演轉了轉眼珠，遂坐到顧鬆霜身邊，笑眯眯地開口：“顧小姐，打擾一下，請問你有沒有興趣參加綜藝啊？”
“綜藝？”顧鬆霜吃蛋糕的動作一頓，有些好奇，“什麽類型的？”
見她起了話頭，導演忙抓住機會，拿出手機調出大概資料給她看，同時給她講解：“是這樣的，我們這檔綜藝的主題是劇本殺，嘉賓分別扮演角色，通過劇情提供的線索來找出幕後真凶，然後節目組會根據嘉賓對劇情的解析程度進行獎懲，最後獲勝的更會有豐厚的獎勵。”
看到顧鬆霜臉上露出興味，導演又不忘恭維：“顧小姐的職業是編劇，想必對於劇本殺這種偏文字劇情型的會更擅長一點，所以我才想請你去試試。”
“聽著好像挺有意思的呀。”
顧鬆霜把手機還給導演，饒有興致地問道：“那我能冒昧問一句，除了我之外，這檔綜藝大概還會有誰參加嗎？”
詢問參加嘉賓對導演而言無疑是個好兆頭，隻見他臉上笑容更甚，掰著手指一個個地數：“男嘉賓有歌手賈斯昊，演員王蒼鶴，張明成，女嘉賓有何瀟，徐曉婷，哦，還有柳蓮兒。”
顧鬆霜表情原本很淡定，聽到最後一個時唇邊笑意微僵，隨即打斷導演剩下的話——
“行了，我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