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卓揚手指著大屏幕，字字泣血。
“在我大哥出車禍的時候，裴京擇作為他的長子在幹什麽？在聚眾吃喝直播！簡直是不配為人子！在你老子彷徨彌留的時候，你又在做什麽？！”
裴卓說得義憤填膺的，不知情的人大概都要以為他是什麽正義淩然的好人了。
但其實這視頻根本就是在斷章取義。
然而眼下這場合，很可惜，大家從來都隻相信自己的眼睛，加上裴京擇因為裴卓一開始放出的那些照片開始也不說話，就更加被認定為是做賊心虛。
於是輿論導向一下子就變了。
裴卓功成身退。
那些來參加吊唁的人，一下子變了臉色出於禮貌先給裴鶴年行了禮，卻沒有再做其他的，急匆匆地離開了。
也是因為裴卓將靈堂上的事情公之於眾，裴京擇作為主角，遭遇了一場網暴，還導致原本有合作意向的電視台被迫放棄了合作。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謾罵。
“還在這裏立人設呢？”
“自己父親死的時候還在狂歡，現在又立什麽好兒子人設，假不假啊。”
“上流社會啊真是惡心，被金錢堆積的沒有真親情了。說白了，還不是又想享受又想立人設好拿錢，嘖嘖嘖……”
隨著網上的罵聲越來越烈，《月逐舟行》的檔期也被迫取消。
許清舟得知消息之後，為了不讓裴京擇更糟心，單獨去電視台溝通，得到的結果卻不是很樂觀。
大概是這次影響真的很惡劣，電視台連許清舟的麵子都不給了，直接給裴京擇那邊發放了解約的通知，還是單方麵的。
裴京擇這時已經從悲傷中緩過神來了，也想明白了這一切隻不過是裴卓的計謀，收到通知的時候，他談不上多在意，隻是很淡漠地發了三個字出去。
“解約金。”
電視台那邊很快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卻被裴京擇直接拒接了。
這個電視台上不了，自然會有其他的電視台可以上，這種落井下石的平台也不是《月逐舟行》最好的歸屬。
要解約可以，得照常賠償違約金，一個子也不能少。
當場簽訂的時候，電視台那邊也害怕裴京擇反悔，違約金簽得可不少，現在就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對此，裴京擇反應淡漠。
中午，顧鬆霜約著許清舟一起吃飯，順便打包一些吃的回去給裴京擇。
他已經好久沒有出來正兒八經地吃過東西了，總是把自己關在家裏也不出門。
長此以往，顧鬆霜也害怕把他關壞了。
偏偏裴京擇除了不出門之外表現得又很正常，倒是讓顧鬆霜找不到什麽借口把他從家裏拉出來。
吃完了飯，許清舟看著顧鬆霜熟練地打包，笑著打趣：“你現在的技術都可以去專門打包送外賣了，你啊，對阿擇可真是好啊。”
顧鬆霜聞言無所謂地笑了笑：“好是相互的，他對我好，我才能對他好嘛。”
許清舟點了點頭：“也是，電視台那邊把月逐舟行解約了，你也不要太在意。他現在壓力挺大的，可能一時顧不上，但緩過神以後肯定會幫你找最好的電視台的。”
許清舟說完，顧鬆霜手裏的飯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隨著哐當一聲，碗裏的飯全部掉了出來。
她愣愣地看著許清舟，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你說什麽？月逐舟行怎麽了？”
許清舟這才意識到顧鬆霜極有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說漏嘴了。
他有些心虛，更有點不敢看顧鬆霜。
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顧鬆霜又怎麽可能不問清楚？
於是拉著許清舟非要他說清楚才許離開。
許清舟十分後悔自己的多嘴，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這件事情顧鬆霜作為編劇也早晚都要知道的，還能眼睛一閉心一狠，把來龍去脈說了一下。
“現在審核很嚴，裴家靈堂上出的事導致的結果就是裴氏集團旗下很多電視劇和節目都被壓著播不出去，月逐舟行隻是其中一部劇而已。”
看著顧鬆霜失神的模樣，許清舟忍不住開口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阿擇現在肯定正在想辦法呢。”
顧鬆霜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也知道裴京擇現在正煩著，還要管這些事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是飛來橫禍，她不怪裴京擇，更不怪許清舟，隻是覺得很憋屈。
她不是一個坐以待斃被動的人，吩咐許清舟給裴京擇帶份飯回去後，立刻就要聯係電視台那邊的人。
“我倒要親自問問，看看到底是因為什麽。”
“沒用的。”
許清舟攔住了顧鬆霜，歎氣道：“我已經給電視台打過電話，也說過這個事情了。台長那邊和我還算有些交情，但這件事影響太惡劣了，目前沒得商量了……”
聽到這裏，顧鬆霜沒忍住罵了一句。
自己辛辛苦苦改編的劇無法上映，不僅僅是憋屈，還有一種失落，一種所有的忙碌都白費了的感覺。
……
重新叫了服務員打包一份，顧鬆霜提著餐盒漫無目地走在路上，她不想那麽快回去，不知道應該以怎樣的狀態麵對裴京擇。
索性不坐車慢慢往回走，也能有足夠的時間想想。
在她走神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顧鬆霜拿起電話一看，聯係人署名田湖
心神一動，顧鬆霜接聽了電話，那邊田湖的聲音立刻傳來。
“顧姐嗎？”
顧鬆霜輕輕“嗯”了一聲：“你有什麽事情嗎？”
很明顯，她的興致不高，聲音也悶悶的，完全沒了以往的活潑靈動。
田湖知道自己這個電話打對了，於是簡明扼要地說明了自己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我知道了網上傳播的那些事情，首先，我肯定是相信裴總的。”
田湖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顧鬆霜覺得不那麽抗拒的同時，心裏也隱隱約約能夠猜到點什麽。
田湖公司做的就是小短劇開發之類的項目，或許這次打來，跟《月逐舟行》有關係。
果不其然，田湖單刀直入。
“顧姐是這樣，我聽說電視台那邊和你已經解約了，這個檔口估計也沒有什麽別的平台敢接受這部劇，你看要不然就投給我們yyds平台，我們到時候會以網劇的獨播形式進行播出，你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