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左邊的小徑能給他這麽幸福快樂的感覺,王少川也就不猶豫了,很幹脆地直接左轉,邁著輕快的步子,沿著那一腳寬的下坡小徑走去。

放眼望去,小徑兒的兩邊都是齊腰深的長草,長的青翠茂密,間或有參天大樹矗立在草叢中間,但也隻能看到草叢以上的部分,再遠的地方,就全部籠罩在白霧當中了,若隱若現地看不清楚。

王少川倒不是對此毫不在意,但是現在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氣機感應了,不信這個,他還能信什麽?如果氣機感應也會欺騙他,那麽他也隻能心服口服地認栽了。心中存了這樣的想法,王少川的腳步也就顯得十分輕快了。

不知不覺走了半個時辰,王少川停下腳步,就著水囊裏的水吃了些果幹果餅,又休息了片刻,然後繼續奔赴未知的前路。

這次王少川沒有走多遠,就走到了小徑兒的盡頭,讓他失望透頂的是,小徑兒的盡頭,竟然是一叢叢的食人花。

眼前的一大叢食人花是典型的三株同生的分布,三株一人高的食人花成品字形分布,間隔約莫兩米的距離,正好符合外花瓣的長度,一旦有生物闖進食人花的攻擊範圍,那麽食人花的花瓣就會立刻舒展開來,將生物卷進來,死死地裹住,同時伸出堅硬的空心兒長刺,先給這個倒黴的生物注入毒液,片刻就將倒黴生物的血肉融化的稀爛,然後就可以輕鬆地將其血肉吸個精光。

長期的密切觀察和接觸,讓王少川對食人花的特性了如指掌,馬上就做出判斷,在這麽狹窄的小徑兒上,他根本就無法躲開食人花,一旦闖進危險區域,就會立刻遭到無情的攻擊。食人花雖然沒有腦子,很容易受騙而且不長記性,但是同樣的,每一次攻擊,食人花都會全力以赴。

所以,以前王少川很慶幸食人花的呆板,現在卻為此撓頭不已。

“不對,我的氣機感應應該不會出錯,那種幸福快樂的感覺應該不會有假,但是,食人花顯然不會給我幸福快樂的感覺,那麽……”王少川陷入沉思,覺得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問題。

到底有過艾姆夫人之墓的經曆,而且王少川對於幻術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他大膽地作出了推測——也許,眼前的食人花,都是幻象?

想知道是不是幻象,用七佛珠最簡單方便,但是現在沒法用。氣機感應能預知吉凶,但卻沒有探知前物是否存在的功能。不過王少川還有更簡單的方法,他抓起地上的泥土,很快搓成拳頭大的一團兒泥彈,瞅準食人花的花心兒,丟了過去……隻聽“噗”地一聲輕響,泥彈落在地上。

真的是幻象。

王少川楞了楞,看了看依舊呈品字形排列的食人花,見到後麵還有兩株食人花,順手就捏了兩個泥彈丟了過去,結果……左麵的那個泥彈直接落在地上,右邊的那個泥彈卻被瞬間包裹住。

王少川頓時張大了嘴巴,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日.哦,竟然是兩假一真,一前一左兩個假的,夾著右邊的那個貨真價實的單株生食人花,如果不是剛才順手……隻怕這會兒依舊被食人花給卷住吸光血肉了。王少川忍不住咂了咂嘴,在心裏牙癢癢地咒罵了一番布置這個幻陣的人,然後小心地避讓,繼續趕路。

接下來,各種幻陣層出不窮,有的是純粹的幻象,有的則是幻象和真物結合在一起。有的背景是真的,東西是幻象,有的則東西是真的,背景是假的,甚至還有幾個幻象是岔路口……幸好王少川警惕性極高,又是吃過幻象的虧的,一路雖然磕磕絆絆地,總算最後也是有驚無險地應付下來了。

轉過一道急彎兒,眼前豁然開朗,迎麵是一片寬敞之極的開闊地。

王少川也算是吃幻象的虧吃的太多,竟然不敢相信眼前的東西是真的,於是百般的試探……一直折騰到了第二天,精疲力竭、頂著兩個熊貓眼兒的王少川才確信,這一次,真的是小徑兒的盡頭了。

於是,直到這時,王少川才鬆了一口氣,看看四周貌似很安全的樣子,於是困意和疲倦就難以抑製地湧上心頭,王少川直接仰八叉躺在地上,很快就進入了香甜的夢想。

一覺睡醒以後,王少川重又變得精力充沛起來,開始興衝衝地查看這片開闊地,結果他發現,這其實是一處山穀,凡是黑土地以外的地方,都是白霧彌漫,最裏麵的地方是一座峭壁,套頭看去也是一片白霧,什麽也看不清楚。

也就是說,黑土地其實就是穀內穀外的分界線。

王少川才懶得管是哪個前輩高人開創的這一塊世外桃源,如果事事都要弄個究竟的話,那他就別想幹任何事兒了,還不如專心當花瓶兒呢。

沿著黑土地的邊緣,王少川開始巡視他的暫時領地。

原本他隻是想要熟悉一下新環境,但沒想到,山穀的麵積倒是頗大,轉了許久都沒轉完,倒是在一個懸崖峭壁上麵發現了一副挺怪的畫。

怪畫是畫在峭壁上的,占地約莫二三十個平方的樣子,連同怪畫的四周都很平整,光滑的好像鏡子一樣。畫的內容是一男一女,渾身上下不著寸縷,以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糾纏在一起,給人的感覺是在嘿咻,但卻有不是正常的嘿咻姿勢。

王少川在男女之事上經驗豐富,A片A畫啥的也見過不少,但他此刻也不得不承認,他還真是從未見過這麽這麽怪異的姿勢。而且,分明看起來就不是嘿咻的姿勢,但給人的感覺卻又偏偏是兩人在嘿咻。

這感覺真是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這一副怪畫就那麽畫在峭壁上,色彩豔麗、栩栩如生,讓王少川感覺非常的納悶兒,在這裏畫上一幅合歡圖幹什麽?太奇怪了吧,是誰這麽無聊啊,跑到這種鳥都不拉屎的地方來作畫?有那閑工夫,畫普通的畫幾百幅都出來了。

而且,專門一條小徑兒直接通到這裏來,一路上又布置了無數的幻陣和陷阱,難道就是為了保存這一副怪畫?

王少川又看了一會兒,百思不得其解,決定暫時就不去想了,開始考慮一些比較現實的問題。這個山穀比較隱蔽,地方也很大,土質也是不錯,那麽幹脆就在這裏搭一個簡單的小木屋,住上一段兒時間好了,再移植一些野果樹過來,等明年開春兒的時候再出去,正好就化解了過冬這個難題。

於是王少川就開始砍樹蓋屋,不經意地又朝峭壁上看了一眼,王少川忽然發覺,這幅畫,貌似和剛才看的有些不同啊。這是怎麽回事兒?

不知不覺,王少川又湊到了上次看畫的那個位置,此時他又發現,貌似這幅畫又變的和記憶裏的一模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