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赤血蟾衣 第五十二章 林麝(1)

醜一知不覺中。天就巳經黑了,四野靜寂。星月黯淡。,

徐青山把火生得很旺,靠在樹幹上,眼睛盯著那隻濺羊,生怕它溜走。他時不時地就朝密林中張望幾眼,老羊綰走了好幾個小時了。一直也沒有回來,也聽不見有什麽動靜。

徐青山眼看著天越來越黑,開始擔心起老羊綰來,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麽,這麽長時間還沒有回來,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那隻濺羊本來一直在地上趴著,突然變得有些急燥起來,“樣畔”地叫了兩聲,站起來後開始不安地劃起了圍,繞著大樹不停地走來走去。

徐青山激靈一下打了個冷顫,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警覺地打量著四周,不過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什麽異常,不知道這隻濺羊怎麽好好的就叫喚了起來。

叢林中突然一陣雜響,終於老羊綰夾著一捆東西回來了。

徐青山一見,趕緊收起管插,快跑了兩步,接過了老羊綰手裏的東西,看了看,見是一堆野草,有些不解的問老羊綰這是去哪兒了,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

老羊綰晃了晃腦袋,指了指這捆東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咕嘟、咕嘟”地猛灌了兩口水,這才說話,他讓徐青山別把這些東西喂給那隻濺羊,先餓它一晚上,等天亮後再說。

徐青山瞅了瞅手裏的這堆東西,都是些小根蒜、野韭菜什麽的,一股子葷性味兒直衝鼻子,皺了皺眉頭,把這些東西放在了旁邊,瞅了瞅那隻濺羊,不明白老羊綰為啥找點草也去了這麽長時間,這深山老林的啥都缺,就是不缺草,一抓一大把,根本就用著翻山越嶺費這麽大事。

老羊綰瞅了瞅徐青山,笑了笑,這才告訴他,這種濺羊平時就會跟在靡鹿的屁股後麵撿吃的,尤其是對公度鹿肚臍眼上的扇香垂涎三尺。有它在,隻要明天天一亮,在後麵跟著,肯定能找到鹿群。

濺羊不同於普通的羊,多少也有了點靈性,想讓它一門心思去找鹿群。事先就得先把它先餓急了,然後再喂這些東西,饑不擇食,它就會玩命往裏吃,這些草都是辛辣的東西,吃多了後,就會脹肚燒心。憋得難受,隻有聞到度香後才能緩解,所以到時候,咱爺倆就在後麵跟著,它就會乖乖地帶咱們找到鹿群。

徐青山一聽,目瞪口呆,實在沒想到這些小根蒜、山韭菜還有這個。作用,想想也有些道理,大蔥、大蒜吃多了,別說是個畜牲,就算是大活人吃多了也難受,估計這事應該靠譜。

老羊綰看了看火堆,讓徐青山多準備木頭,這深山老林裏,要是火滅了,別說熊瞎子,就是來群野狼、野狗的也夠他們爺倆受的。

徐青山點了點頭,取出斧子左右看了看,奔著身後的樹林就走了過去。

老羊綰歇了一會兒,站了起來四下看了看,這裏不比太行山,氣溫到了晚上明顯下降得厲害,直接睡在地上,又潮又涼,山風陰冷,這一夜恐怕就算凍不死也得沒了半條命。

他左右看了半天,最後相中一棵十幾米高小腿粗細的大樹。走過去用手摸了摸,點了點頭。老羊綰順手從包裏取出斧子,在距地舊米左右的樹幹上開始砍鑿了起來,眼瞅著就要把這棵大樹的樹幹砍斷了,這才停下手。用繩子係住鑿口上麵的樹幹,順勢一拉,“轟”的一聲,上半截樹幹連同樹冠都栽倒在了地上。與地麵上的那截樹幹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帳篷。

老羊綰小心地鑽進去後,把多餘的樹枝砍掉,把裏麵的空間整理了一下,砍下來的樹枝一股腦地都壓在了上麵。在周圍收集了一些幹草和枯樹枝,都塞進了帳篷裏。鋪平後平攤在地上,做好了床,上麵鋪張毯子,躺上後試了試,長短正好小既能擋住山風,抬頭又能看到那隻濺羊。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徐青山回來後看到老羊綰弄好的帳篷,一臉驚訝,圍著轉了幾圈,讚不絕口,把老羊綰誇得眼睛都眯成了縫。胡子都根根亂顫。

常在山裏行走,總得有些特殊的生存技巧。山林裏不像別處,有些方法看著原始粗陋,但是很管用。上山還背著帳篷,帶著大鍋的,都是那些旅遊或是喜歡探險的人小真正走山的人,進了山就像是回了家,一切就地取材,可以說要什麽就有什麽。

放倒一棵大樹後所形成的這個簡易蔽身所,可以防禦危險的動物夜晚偷襲,也可以防止山風或是潮氣太寒著涼,躺在裏麵,抬頭就能看著那隻濺羊,雖然不是很美觀,但是對於老羊綰他們來說,這是最實用有效的天然帳篷。

老羊綰美滋滋地抽了一根煙,見徐青山已經劈好了一大捆的木柴,輕輕點了點頭,直起腰來,走過去教徐青山如何布置篝火。

夜晚天長,篝火如果忘記加木柴很容易熄滅,守夜的篝火與平時的圓錐架火不同,圓錐架火要是生火做飯很適合,火力強勁,但是燃燒的也快。晚上守夜的篝火要把木柴一層層地壘起來,橫著擺一層,再豎著擺一層,層層相摞,就像是金字塔一樣。這種篝火層層架好後,足可以燃燒一夜而火堆並不熄滅,燃燒時間很長,不用半夜起來再添柴了。

老羊綰把木柴按長短分好類,然後一邊親自示範著操作,一邊告訴徐青山一些相關要領,等到把火堆重新布好之後,爺倆這才鑽回“帳篷”

身下幹暖舒適,大樹遮風擋寒,這一夜睡得到也舒坦。

第二天太陽升起多高,爺倆這才從裏麵爬了出來,捅了捅火堆,把火重點弄了起來,等到燒旺了以後,弄了點東西,吃過以後,老羊綰這才站起來,瞅了一眼還在臥著不動的那隻濺羊,抓起那捆草就走了過去。

這捆草剛扔在地上,就見著那隻濺羊趕緊走了過來,風卷殘雲。工夫不大,就給吃光了,顯然是這一夜也真餓急眼了,等到這一大捆草下了肚,肚皮都撐圓了,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看樣子好像是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