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夥
老羊倌看著胖子侃侃而談,自己也不言語,也不搭話,就讓這胖子自己往下說。
胖子說的口幹舌燥,但這裏條件所限,根本沒有茶水,無奈隻好咽了幾口唾沫,抬頭看了看老羊倌:“前幾天,我回家時,聽我家老爺子說起了青山老弟的事情,知道您老人家乃是當世的奇人,所以這才冒昧前來,想請老人家能施以援手,幫我們一把,至於別的,一切都好談。”
徐青山一聽,看了一眼老羊倌,盯著胖子不陰不陽的笑了笑:“何總,你是說,讓我們去幫著找藥啊?要說這事,我回來後就和我師傅提了,那幾樣東西你也知道,根本就是黃瓜打鑼,不靠譜的事,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胖子一聽,笑了笑,回頭衝宋長江使了個眼色,宋長江趕緊把手上的皮包遞了過來。
胖子接過皮包後,笑著從裏麵掏出了一摞百元大鈔,放在了炕上。
徐青山和老羊倌一見,眼睛就有點發直,直咬後槽牙,心裏不免有些激動。
胖子沉吟不語,接著從皮包裏一摞接一摞的往外掏錢。
最後炕上的錢差不多堆成了小山一樣,胖子伸手把這些錢推到了老羊倌麵前:“老人家,無論最後能不能找到,這事也不能讓你們白折騰。這些呢,是定金,就算是找不到,事後還會給你們這麽多尾款。如果萬一運氣好,找到了,我們會另付十倍的費用作為酬勞,隻是想讓你們幫這個忙,辛苦跟著走一趟。”
老羊倌瞪眼看著一摞一摞的百元大鈔從皮包裏像變戲法似的掏出來,每掏出一摞,身子就不由的跟著抖一下,眼睛都看直了。活了這麽大歲數,這是頭一次看到這麽多的錢。
錢這東西,誰也抵抗不住它的誘惑力,一張兩張並不起眼,真要是成摞成摞的像小山似的堆在麵前,要是還不動心,那這錢肯定是冥幣。
炕上足足碼放了十五摞,那就是十五萬。
老羊倌舔了舔嘴唇,眯著眼睛看了看胖子,沉呤了一聲:“這個……要說找那幾味藥材,不是說我們故意不幫忙,見死不救,也確實是難如登天。老頭子我可不敢說什麽大話,剛才你說的我也沒聽明白,別嫌我老頭子多事,我就想問一下,我們爺倆要是入夥,都幹些啥呢?咱們當麵鑼,對麵鼓,有話說在明處,俗話說的好,屎難吃,錢難掙,我們也好衡量一下自己的斤兩,別到最後,事辦不了,也不好交待。”
胖子一聽,連連擺手,見老羊倌終於鬆了點口,心中也是大喜。身子往前微微一探,唾沫橫飛的告訴老羊倌,沒啥特殊的要求,隻要盡力而為就行,至於找到或是找不到,那就聽天由命了。盡人事,聽天命,這道理大家都懂,那三味藥材的珍稀程度他們也是心知肚明,也不會強人所難。所以這件事就是個君子協定,隻要盡力了,也就行了。
老羊倌一邊聽著,心裏一邊盤算,胖子說的這些話合情入理,心裏多少也有了點底,瞥了一眼胖子身後的那三個人,抬眼問胖子:“我說何總,照你這麽說,我還真有點過意不去了。老頭子啥事都願意較個真兒,難道就沒有什麽別的啥要求了?”說完話,瞥了一眼胖子的身後。
胖子嘿嘿一笑,看了看徐青山,又看了看老羊倌,然後用手指了指他身後的三個人說:“這件事也算是事關重大,不僅僅在物力和財力上,人力上,我們也會大力支持。我們這邊出三個人,全力配合你們的行動,有道是人多力量大,真是有些為難招災之處,也好有個照應。”
老羊倌心說:你個小猴嵬子,還在我麵前耍花槍,明擺著是怕我們收了錢,不幹活。名義上說是派了三個人協助,說白了這就是監視我們的。
老羊倌撇嘴笑了笑:“何總,這趟買賣可不是遊山玩水,難免要東奔西走,爬山越嶺的,可別累著這些孩子,到時候恐怕也不好說吧。”
胖子哈哈一笑,回頭用手指了指白術:“白術這丫頭見多識廣,科班出身,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多少也都有些見識,應該能幫得上你們。別看她是個姑娘,但是身手也不賴,自保沒有問題,不會拖你們的後腿。”
徐青山一聽,嘴都快撇到後腦勺去了,一百二十個不相信,瞥了一眼白術,心說:一個大姑娘,那小臉蛋嫩得都能捏出水來,還爬山越嶺,不用別的,跑出去不到三百米就得累趴下,還自保,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吧!
白術看了一眼徐青山,知道徐青山的心思,起身從炕上慢慢的站了起來,衝徐青山挑釁似的招了招手,那意思讓徐青山不服氣就試試。
徐青山看了一眼老羊倌,見老羊倌並沒有什麽反應,很明顯也想試試真假。自己心裏一琢磨,再怎麽說我也是個大男人,雖說沒練過,不過推了好幾年的刨子,再大的丫巴都能收拾平了,收拾一個姑娘還應該不在話下。
上下打量了一眼白術,很有俠者風範的說了聲“得罪了”,然後右胳膊從左向右橫掄,伸出巴掌衝著白術就掃了過去,心裏說話,也別講什麽套不套路的,就這麽一扒拉,就得把你扒拉個跟頭。
胳膊眼看就要碰到白術的時候,就見白術伸出右手,輕輕的架住他的胳膊,順勢往下一壓,就卸下了徐青山的一掄之力,接著手腕一轉,反手就抓住了徐青山的手腕子,左手一拍徐青山的胳膊肘,右手往上一抬,直接就給擰到背後去了,疼得徐青山呲牙咧嘴。
白術冷冷一笑,這才又鬆開了手,拍了拍手,看了看徐青山。
徐青山當時滿臉通紅,用手揉了揉手腕,心裏倒吸了一口冷氣,還真沒想到,看似文文弱弱的一個大姑娘,顯然是會兩下子。自己空有一身蠻力也是白搭,平時打架的野路子連一個照麵都沒過去,實在是有點丟人現眼。
胖子看在眼中,並沒有多說別的,又指著宋長江看了看徐青山:“江子是從部隊下來的,身體素質是沒得說,野外作戰也是行家。”
宋長江看了看徐青山,就要站起來。
徐青山一見,趕緊衝宋長江笑了笑:“大俠,不用了!咱都是爽快人,水蘿卜就酒嘎嘣脆,有啥說啥,在你麵前,我甘拜下風。”
白術在旁邊聽完後,抿嘴笑了笑,臊得徐青山的臉上是青一塊,白一塊,但也沒辦法,看宋長江那塊頭,那體重,根本和人家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就他那大巴掌,真要是被掄一下,估計自己連北都得找不著了,何必自討苦吃呢。
胖子最後看了看周伍,微微沉吟一下,沒有說話。
周伍自始至終一直都像是在打盹,睡不醒的樣子,好像對什麽事也都漠不關心,這時候突然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徐青山和老羊倌,隨後眼神下垂,又不言語了。
徐青山就感覺被他盯著的感覺就和被狼盯上差不多,全身都不舒服,心裏竟然有些發毛,真沒想到這病鬼的眼神竟然這麽犀利,看了看周伍,咽了口唾沫,沒敢吱聲。
胖子隨後訕訕一笑,告訴老羊倌他們,周伍是上頭那邊派過來的,也是為了這幾味藥材,具體的情況他也不是很了解。不過,雖然大家都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是都是為了一個目的,以後還得多多互幫互助,說完後看了看周伍。
周伍像是沒聽見胖子說話一樣,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閉目打盹,一聲不吭。
胖子見狀,搖了搖頭,也是沒有絲毫辦法,再怎麽說,這也是上頭派來的,他也不敢得罪。
老羊倌點了頭,用手拍了拍眼前的這堆錢,念道:“錢哪,是個好東西,但是命比錢還重要。有句老話說的好,鳥無頭不飛,龍無首不行,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咱們這麽多人,再加上我們爺倆,總得有個挑頭壓事的,要不然,一盤散沙,爛泥也扶不上牆啊!”。
胖子回頭看了看白術和宋長江,又看了看老羊倌,連聲說道:“這個自然,還得請老人家多多指教,日後您可得費心了。行動上就都聽您的吩咐,白術負責平時的事物管理,隻是周伍……”
說到這兒,故意停頓下來,看了看周伍。
周伍抬頭看了一眼老羊倌,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徐青山在旁邊看著有些來氣,暗中衝周伍直運氣。心裏也有些納悶,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病怏怏的,老像是睡不醒似的。瞅那塑料體格,一陣風都能刮倒了。真要是爬山過嶺,看他那樣子,累吐血那是輕的,真要是一張嘴,止不定吐出什麽玩意兒。整不好有命上去,沒命下來,牛哄哄的,窮裝個屁啊!
老羊倌聽胖子這麽說,微微的點了點頭,瞥了一眼徐青山,轉回頭來這才對胖子說:“這事要我看,也不急這一天兩天的,我們爺倆也得準備準備。要不,一周以後,咱們再碰,你看怎麽樣?”
胖子一聽老羊倌這麽說,那就是答應了,樂得嘴都合不上了,趕緊連連點頭,說是一星期後他就不過來了,讓白術、江子還有周伍直接來這兒集合,具體的安排讓老羊倌他們自己再商量。
事情到了這裏,談得也就差不多了,胖子見目的已經達到,自然興奮不已,連聲道謝,一行人也起身告辭了。
老羊倌和徐青山把他們送出屋外,直到小轎車駛出了村子,這才趕緊回到了屋裏。
看著炕上一摞摞的百元大鈔,老羊倌樂得一個勁的用手搬來搬去。徐青山樂得差點就趴在炕上直打滾,瞅著這堆錢,直喘粗氣,手指節都攥的“嘎巴、嘎巴”直響。
整整十五萬,事成之後,就算是找不到,還有十五萬入帳,這加在一起就是三十萬。這些錢足夠蓋房子、娶媳婦的了,爺倆坐在炕上樂得中午飯都忘了吃,一個勁的傻笑。
徐青山樂得差不多了,這才問老羊倌:“師傅,你真打算帶他們去找藥啊?你不是說那三樣東西很難找,凶險異常嗎?咋又答應他們了呢?”
老羊倌抽著煙,“哧哧”一笑:“小山子,你這心眼兒也太實誠了,行動指揮都聽咱的,到時候,咱爺倆領著他們找幾個山頭瞎轉悠,四處走走,最後就說找不到,不就完事了嘛!你以為我老糊塗了,為了錢,命都不要了?”
徐青山瞪眼看了看老羊倌:“師傅,你這招也太損點了吧,這不是糊弄人呢嗎?人家那可是治病用的啊!”
老羊倌一聽,“呸”了一聲:“治病?哼,啥病?那癌症還有治啊?得了這病,發現就是晚期,活不過去一年半載,到時候人都死了,咱這活不就完事了嗎?鐵拐李,把眼擠。你糊弄我,我糊弄你。”
徐青山一聽,恍然大悟,嘴都合不上了,也顧不上吃飯,拎著包,騎著自行車就直奔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