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聖女是來換藥的。
杜華剛受傷不久,接受治療也沒多久,在聖女要求杜華自己扯下自己的左臂後,還進行了一係列的止血、消毒、處理創口,這一切都浪費了不少時間。
按理說,剛上完藥沒多久是不應該這麽快就換藥的。但是杜華的創口太大,也太嚴重。這個世界沒有什麽好的醫療設備,必須勤換藥來防止創口感染。
而且,聖女拿來的這黑乎乎的東西正是一種膏藥。
聖女盡職盡責的回到了治療區熬藥,畢竟這個小屋子裏什麽都沒有。但是一回來卻看見眼前這幅情景,不禁有些惱怒。
聖女嫉妒了?
聖女惱羞成怒了?
都不是,聖女隻是個醫生,她隻想為自己的患者負責,就這麽簡單。
當然,在聖女說完‘該換藥了’後,韓小姐也聽到了這個聲音。
這是一個女性的聲音,更是一個極為好聽的女性聲音---即使是韓小姐也不得不承認就單憑這個聲音自己都有些心花怒放。
韓小姐回頭,看見了聖女。無可避免,聖女也看見了韓小姐。
兩個女人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驚豔。
沒錯,就是驚豔,對對方美麗的認可。
隨即,兩個女人的眼神就齊齊的變成了不爽。
韓小姐皺眉,自己的父親難道又勾搭上了一個如此年輕貌美的姑娘?
聖女皺眉,這杜華剛斷了一隻手臂,還有閑情逸致的來風花雪月?而且這妞貌似還盯著自己----難不成她把自己當成了她的情敵?
聖女暗自搖搖頭,她怎麽想是她的事,自己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但是韓小姐卻不能。
她從十五歲就開始,對一切與自己父親有染的女人表現出深深的仇視。
韓小姐不認識聖女,聖女是最近幾年才興起。那時她早已經被杜華安排到身邊,她也不是喜歡拋頭露麵的人,所以從未與聖女有過交集。
聖女也不認識韓小姐,她是醫生,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治病--尤其是在戰爭期間。
兩女相望,杜華與金強浩頓時嗅到了濃濃的火藥味。
殺氣!
杜華剛想開口解釋什麽,或者說給她們彼此做一個簡單的介紹,來消除這一場誤會--
可惜,他沒來得及。
聖女端著膏藥輕輕的走了過去,瞥了趴伏在杜華腿上的韓小姐一眼,說道,“請你起來。”
不輕不重,不疼不癢。
但就是這麽一句話,就讓韓小姐更為不爽。
你算老幾,又憑什麽讓我起來?
韓小姐的脾氣是好惹的嗎?韓小姐是能忍氣吞聲的主嗎?
很明顯不是。
所以,韓小姐無可避免的爆發了------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是恐怖的,雖然她們不動手。
“憑什麽?”韓小姐抹幹了臉上的淚痕,對著眼前這位女子冷冷的說道。
“憑她是我的患者。”聖女淡淡的說道,“在我治療期間,他的事情由我說了算。”
韓小姐皺眉,質疑的問道,“你的患者?你是醫生?”
猜到這個可能,韓小姐不禁再次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女子。
麵目清秀,身材姣好,屬於可愛、小家碧玉類型的。韓小姐甚至可以猜出這個女子微笑時的好看。
而且,這個女子長得的確誘人,尤其是對那些猥瑣的大叔。
但即使對方長得再秀色可餐,對於她韓小姐而言也不過是一堆白骨。
韓小姐突然想到了什麽,對著麵前這個女子說道,“說謊也要挑一些時候,金強浩大師就在後麵,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換藥了?”
言語中,盡是深深的不屑和嘲諷。
但是,韓小姐意料中對方的驚慌並沒有出現,相反,這個女子回頭看了金強浩一眼。
不驕不躁。
“大師,不知我有沒有資格給主帥換藥。”聖女輕輕的問道。
“有---當然有。”金強浩看著兩個女人針鋒相對,有些中氣不足的說道。
“你看。”聖女微笑著轉回頭,對著韓小姐說道,“金大師都說我有這個資格,你有什麽資格質疑我呢?”
“你-”韓小姐對著聖女咬牙切齒,明顯這一輪下來她處於下風。
“請你起來。”聖女再此輕輕的說道,仿佛寵辱不驚,“我要給主帥換藥了,耽誤了治療時機,你賠不起。”
韓小姐聽完後簡直都要氣炸了,目光看向了金強浩,仿佛詢問著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來給杜華換藥的。
金強浩看見韓小姐的眼神一怔,卻還是微微的點點頭。
韓小姐皺眉,隻能先從杜華的身上起來,她的確怕耽誤了換藥的時間。
聖女看見女人起來,沒說什麽,更沒表現出勝利的喜悅,隻是輕輕的坐在了床邊,將杜華上半身的衣服輕輕的脫了下來。
韓小姐在一旁心想,這個女人比以前的女人有手段多了,起碼她還會醫術,能在現在最重要的時刻討自己的父親歡心。
可是,一切還沒結束,這隻是剛剛開始。
聖女邊脫杜華的上衣,便淡淡的對韓小姐說道,“你以後不要像剛剛那樣壓著主帥,他現在失血太多,不能動更不能費力氣,壓著他更會讓他血運不暢。”
韓小姐一聽,頓時都想爆發了。
這女人當著父親的麵羞辱自己----憑什麽?!
韓小姐差點就想撲上去將這個女人幹掉----先等等,等到這個女人給父親換完藥之後再殺了她不遲!
終於,聖女將杜華的上衣的扣子完全解開,輕輕的將杜華的上衣向上抬起,靠著杜華的左臂一點點、一點點輕輕的下移。
杜華那令人恐懼的斷處,便暴露在了空中,暴露在韓小姐的視線內。
頓時,韓小姐的眼眶又紅了。
鮮紅的血早已經將包裹傷口的布染透,整個左肩鮮紅得刺眼,甚至有一些止不住的鮮血順著杜華的肋部下滑,如同溪流。
聖女看見這一幕,不禁皺起了眉頭。
“怎麽樣?”杜華有些擔心的問著聖女,“對我身體有大礙嗎?”
聖女轉頭看了韓小姐一眼,仿佛猶豫著要不要在這個女人麵前說什麽。
韓小姐一看聖女的表情,瞬間明白了什麽,再次要氣炸,她發誓她想衝上去幹掉這個自作多情的女人!
“不要緊,說吧。”杜華著急的說道。
“比想象的還要糟。”聖女毫不避諱的說道,“如果你在平常狀態下受到這種傷勢還好說,但是你卻在受到這種傷勢後還瘋狂運動了。”
“運動會加速你血液的流動,更會將火毒帶入你的體內---或多或少,都會帶入一些,再加上你左臂的傷口層麵不齊,治療起來的確有很大困難。”
聖女將所有的狀況完全告訴了杜華,對其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那治療後呢?治療後對我的身體還有影響嗎?”杜華著急的對聖女問道。
韓小姐和金強浩也豎著耳朵,深怕少聽了一個字。
“除了斷臂之外,對身體毫無影響。”聖女淡淡的說道。
杜華身體一震!
金強浩身體一震!
韓小姐身體一震!
這聖女---是不是太逆天了一些?!
明明說的那麽嚴重,明明說的那麽恐怖那麽複雜,到頭來竟然對身體一丁點傷害都沒有?!
尤其是金強浩,他作為一個大師級的木行修行者,對於杜華的身體他非常清楚。在他看來,身體不倒退就不錯了,竟然還毫無影響?!
但是,在韓小姐看來,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你前麵說的那麽嚴重,後麵卻說能治好,是不是在故意誇大病情,來彰顯自己的能力?
韓小姐這麽想,她也這麽說了,畢竟一個如此年輕的女人能有多麽出眾的實力?
“怕是把病情誇大了吧?”韓小姐冷笑著說道。
聖女皺眉,轉頭看了韓小姐一眼-----深深的一眼。
跟著,聖女便把頭轉了回去,專心致誌的看著杜華的傷口。
仿佛不屑於爭,更不屑於理她一樣。
就連那麽愛她那麽寵她的杜華這一次也沒有幫她說話,隻是遞給女兒一個不要再多說話的眼神。
這下子韓小姐是真的氣炸了,自己的父親難道因為這個女人都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嗎?
聖女輕輕的將杜華左臂上的布拆開,由於斷臂是暴露著肌肉、血管、神經,雖然血管已經被金強浩給封死,但是神經卻依然無處不在。
肌肉的牽扯,讓杜華這個漢子也皺緊了眉頭,臉上冷汗層層密布。
聖女驚奇的看了杜華一眼,看見他咬緊的壓根後輕輕的笑了笑,“疼就說,何必那麽強忍著。”
杜華一愣,聖女卻趁此機會將杜華左臂上的布一下子扯了下來。
“嘶---疼!”杜華呲牙咧嘴的說道。
聖女看見這一幕不禁笑了笑,就連在一旁的金強浩也忍不住偷著樂。
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看到主帥這個樣子。
聖女將布牽扯下來後,便仔仔細細的看著杜華的傷口。不得不說,木行修行者的確強大,竟然將這斷臂的斷口封得差不多了。
看了一會後,聖女便低頭將拿來的膏藥攪了攪,抹在一塊布上。
聖女的醫術越來越精湛了,尤其是在這戰爭的兩年裏,她的醫術已經被無數的傷者訓練的爐火純青。
尤其是這種筋傷---斷胳膊斷腿在她看來都是輕的了。
可就在聖女弄藥的時候,異象突生!
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韓小姐竟然眼睛瞪得巨大,甚至都有些充血---跟著對杜華瘋狂的嘔出一個東西!
而那東西,則準確無誤的撲在了杜華的斷臂處!
刹那間,發出令人恐懼的‘嘶嘶’聲!
(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