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決有心磨煉,公司的人直接把幾大箱賬本往許知意跟前堆,財務也跟著過來說陸決斷了資金來源,公司有幾筆款項急需支付,許知意看看了一眼,這幾筆款項裏頭,其中一筆包括了員工的工資。

老爺子在的時候,從沒拖欠過員工工資,對待工人這一點,老爺子一直是很在意的。

交接這些東西的時候,陸決站在窗外,看著許知意接過那些資料並未畏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倒是交接資料的小夥子蹭的一下臉就紅了。

財務出來的時候,看見了陸決,叫了聲,“陸總,”陸決視線落在許知意的身上,沉默幾秒,然後才淡淡開口,“該給的資料,別拉了,既然要接管印刷廠,總得清楚裏頭艱難,別隻掛著個名頭,什麽都處理不了。”

印刷廠的財務之前都是陸氏集團指派下來的,聽見陸決這麽說,自然是點頭,無有不應的。

於是,許知意手上的資料都開沒攤開呢,剛剛才走出去不久的財務把指揮著人抱著好幾箱各部門的原始數據就敲開了門。

一瞬間,許知意的辦公室裏被各種資料數據堆的滿滿當當,隻剩下一條僅能過人的縫隙。

陸決站在窗外,眸色沉沉的看著裏頭。

秘書站在陸決身邊,低低的,“陸總,今晚太太有個局,要給增加點難度麽?”

陸決撇了眼身側的人,不等開口,兜裏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拿著手機出去,秘書便自覺以為陸決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他扯唇笑了笑,掏出手機站到陰暗處去打電話了。

許知意很少應酬,之前許家富裕,爺爺不喜歡她出來拋頭露麵,後來嫁給陸決,他們的婚姻關係未公開,陸決不曾帶她出席酒宴,她並不了解,也不習慣酒桌文化。

所以許知意在酒局上顯得有些局促。

對麵的男人眼神饒有興致的落在許知意白皙的臉上,久經商場的人,一眼就瞧出許知意的不自在,笑眯眯的抬酒敬過去,一句不喝就是不給我麵子,一桌子的人默契的安靜下來,全都看向許知意。

許知意接受著眾人的目光,想著那筆急需付出的員工工資,仰頭喝完了杯子裏的酒。

一眾加好聲起,許知意的酒杯再次被添滿。

漂亮的女人舉手投足皆是韻味,微卷的長發飄散身前,一張小臉在酒精的作用下酡紅美豔,室內燈光白亮,落在豔麗的女人身上,那絕美的身段叫人垂涎三尺。

一時之間,餐桌上的男人們,心猿意馬。

……

酒局過去,按理流程得去唱歌。

昏暗的包間裏,吵嚷的音樂,男女勾肩搭背,曖昧肆意。

許知意一身西裝短裙,一雙纖細的腿又白又直,她的長發微卷散落肩頭,微醺的大眼睛在迷暗的燈光下像一隻走錯道的小鹿。

這樣的女人實在吸引人目光。

許知意不傻,對麵視線貪婪落在自己身上時,她起身要走。

“許總,印刷廠員工的工資,不想要了?”對麵是人精,見許知意萌生去意,開口笑著說。

“許總,出門在外,總要給人點甜頭,生意哪裏是那麽好談下來的。”男人酡紅著一張臉,笑的風流,抬手握住了許知意纖細的手腕。

比想象中的細。

許知意心裏厭倦,抬手揮開。

男人的臉色更興奮了,他一身醉意的站起來,提了提西裝褲,好久沒有見到這麽漂亮的姑娘了,今晚他勢在必得。

“許知意,明人不說暗話,”男人靠在門邊,擋住去路,笑著看眼前絕色,“我知道你之前跟過陸決,他現在讓你自己出來,明擺著就不要你了,我跟陸決是一起長大的,我清楚他的薄情,白念念一回來,他魂都丟了,不會管你們家印刷廠了,他不要你了。”

男人迷醉,看著許知意白皙的脖頸下,低低的笑了一下,“你考慮一下唄,跟我吧。”

男人叫沈介,許知意見過。

當時在一個酒宴上,沈介笑著姿態放鬆跟陸決說話,兩人關係看著確實挺熟。

“我沒興趣。”許知意淡淡說。

沈介笑著挑了一下眉,“員工工資,不要了?據我所知,這個工廠是你爺爺最後留下的東西,他走的時候不平靜,你不會連他最後在意的東西,都守不住吧?”

許知意咬牙,抬眸直直看著沈介。

一雙清亮的眸子裏混雜著酒意,眼睛濕潤,白皙的小臉紅撲撲的,叫沈介極其上頭。

見許知意麵色難堪,沈介讓了一步。

“行,今天說這話,我太唐突了,這樣,”沈介打了個響指,有眼力見的服務員遞過來一瓶紅色的酒,“把這個喝了,你接手印刷廠的第一筆訂單,我給你。”

許知意攥了攥側在腿邊的手,還不等開口,ktv包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陸決一身寒意,雙手插兜走了進來。

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在場好多是沈介拉過來的朋友,說是人多熱鬧,其實是借著由頭宰許知意一頓,許家沒錢,外頭也都知道,沒了陸決,印刷廠亦或者是許知意,就什麽都不是。

也就許知意的臉跟身段,能值點錢。

包間裏安靜了幾秒,而後隨著陸決落座,又再度熱絡起來。

陸決很少參加這種場合,那些平日裏攀不上關係的,這會兒眼睛跟著亮起來。

沈介嘴角勾著興味的笑,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低頭微微靠近許知意,低笑著問道,“哎,你跟陸決,是斷了吧?”

陸決就是想給許知意一點教訓。

外頭狼多,他能不知道外頭那些人的花花腸子,不過教訓歸教訓,在他的角度裏看到許知意任由別人低頭靠近時,他心頭還是忍不住湧起一股子煩躁。

他把這歸結於,許知意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沒人會喜歡自己的妻子被別人覬覦。

雖然這些人並不知道,隻以為許知意是眾多湊到他跟前求愛的其中一個女人。

秘書站在陸決的身側,陸決出來打拚時,他就跟著陸決了,這是第一次他看不懂陸決。

如許知意說的,白念念回來了,陸決該對離婚這個提議樂見其成,就算白念念沒回來,衝著許家如今落魄,這段婚姻也沒有維持的必要。

可陸決並沒有選擇離婚。

在知道許知意今晚來應酬後,陰冷看了他一眼,匆匆過來。

這——

很不陸決。

外界傳言,A城陸決,心狠手辣,背負著私生子的名聲,不被家裏待見,卻硬生生的憑借著自己的鐵血手腕蹚出了一條路。

陸家的祠堂,當初被陸決一把火給燒了,麵對鏡頭,陸決桀驁狂妄,“陸家的族譜,從我這裏開始寫。”

多狂的一個人。

在秘書眼裏,陸決冰冷不帶溫度,沒有軟肋,所以在商界所向睥睨。

今天不請自來到這個包間,叫人實在看不懂。

秘書安靜的站在一邊,陸決後背靠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搖晃著酒杯,一身氣息沉冷又寡涼。

“喂,喝不喝?”沈介其實並不清楚許知意跟陸決的關係,但是陸決那種人,會動手罩著無利可圖的印刷廠那肯定是許知意給過他好處了,跟他睡過了,但是白念念回來了,沈介就又覺得,陸決應該是跟許知意斷了,如今過來,不過是湊巧,再說了,陸決從進門到現在,看也沒看許知意一眼,沈介覬覦許知意太久。

A城出了名的旗袍美人,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