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楞了一下,她身上未做寸縷,有些尷尬。
她環胸站在蓬頭下,身子微微的顫抖著。
陸決單手撐著流水台,刷牙洗臉,手臂上的肌肉流暢又有光澤。
似是察覺許知意沒有動作,偏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揶揄嗤笑。
許知意,“陸決,我在洗澡。”
“是嗎?”陸決淡淡看她,自然反問,“所以呢?”
許知意:“……”這話問出來,許知意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對方太無恥!
“過來,”當然,還有更無恥的,陸決開口對許知意說:“給我刮胡子。”
許知意瞪大了眼睛,再一次強調,“陸決,”她臉泛著紅,“我在洗澡!”
陸決挑眉,“有妨礙?”
許知意:“……”
陸決看她,“自己過來,還我過去。”
這話說的頗有深意,剛剛**那一遭,許知意現在身子還泛軟,這會兒要是真的讓陸決過來,就不會是刮胡子這麽簡單了。
許知意抿了抿唇,把濕漉漉的頭發用頭巾包裹起來,再細細的圍上浴巾。
陸決看著她怯怯的摸樣,譏諷道:‘真矜貴!’許知意沒跟他辯,從陸決手裏結果刮胡刀,噴上泡沫,生澀的給陸決刮胡子。
陸決就這麽站著,低垂著眸子,若有所思的看著許知意。
許知意是給他刮過胡子的。
他腿不好的那個時候,她提出過要幫忙,但是他沒那麽多心思在兒女情長上,不過那會兒,看著許知意酡紅著小臉,指尖發抖的給她拿著剃須刀,不知道為什麽,心尖猝然軟了一下。
他低頭吻下去,許知意害羞的後退避了避。
陸決想追過去,可當時坐在輪椅上力不從心,許知意很貼心,怕他多想,即便那樣害羞,一張小臉羞的紅彤彤的也還是攥著衣角吻了回來。
當時,對這個小姑娘也生過憐愛的心思。
要不是當初聽了她跟老爺子的那番話——
所以,有一段時間,許知意困惑的問過,為什麽他態度變的那樣快。
明明之前他也待她溫柔過。
陸決從不解釋,也不屑於解釋,後來他身子好了,一切都水到渠成和的好起來,原本打算著給許知意一筆錢,就像如今報答白念念一般,做個等價交換。
是許知意自己說要嫁給他!
所以!
事到如今,一切都是許知意自己咎由自取!
陸決看著眼前的許知意,注視著她臉上的那抹淡淡的緋紅,一如當年嬌豔欲滴,叫人心動。
“許知意,”陸決忽然抬手,不顧許知意忽然被打斷動作的驚呼,直接把人抱到了流水台上,袖長的手指滑進浴袍,許知意的身子頃刻間敏感緊繃,不過又很快在陸決的手裏柔軟。
許知意下巴靠在陸決的肩頭,陸決撫摸著她的秀發,低低的問許知意,“當初跟了我,你後悔了嗎?”
陸決的聲音很小,許知意並沒有聽清。
陸決繼續用著低低的音量,在許知意不得其法時,問她,'要不要?還要嗎'
在情欲中的許知意並不懂陸決話裏的深意的,在陸決的幾次反複後,軟著身子,氣若遊絲的掙紮著,羞恥的很小聲的說,“要。”
陸決低低的又問,"確定要麽?這一次,不許反悔。"
許知意一雙眸子盈盈水潤,點著頭。
下一秒。
陸決沒再給她思考的時間。
喘息著,也將身上的重量抵靠在許知意身上,重重沉沉的應了聲,“好!”
……
許知意醒的時候,外頭的天已經微微暗了。
她驚奇的發現自己的腰上橫了一隻手,許知意這才發現,陸決居然陪著她睡了一天?!
陸決有名的自律。
結婚三年,她幾乎很少在白天看見他睡覺!
室內燈光昏暗,陸決的五官英挺,許知意看了片刻,撐著身子要起身。
腰上的大手落下來,帶著微微的啞,“再睡會兒。”
陸決,我今晚有約,我得起來了。”
這句話後,室內陷入安靜,陸決的呼吸沉穩綿長,像是又沉沉睡過去了。
許知意微微動了一下,手上鉗製的力道不小,她知道陸決醒了。
“陸決,我真的要起來了,否則該遲到了。”
又是一片寂靜。
許久後,在許知意幾乎要認為陸決又睡過去時,陸決忽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不似平日裏的銳利,帶了平穩的安靜,就那麽看著她。
“許知意。”
“嗯?”
“你好久沒有陪我吃過飯了,今晚我讓王秘書定了豪爵酒店的燭光晚餐,你陪我去吧。”
許知意剛要開口。
陸決卻又說了,“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之前,你說喜歡那裏的菜,今晚我包下了那個酒店,咱們一起去吧?”
不知道為什麽,許知意忽然覺得,陸決的眼神裏忽然流淌著她不認識的情緒。
“你心情不好嗎?”許知意覺得反常。
“嗯,”許知意隨口一問,陸決卻難得的承認了,“所以,”他手上用力,把人抱進自己的懷裏,“所以,別去赴約了,就在家裏,做我的陸太太。”
陸決的口吻繾綣多了溫柔,若許知意還是從前的懵懂少女,必定淪陷。
此刻的她,心思也微微一動。
這是她喜歡了三年的男人,是她違背家裏,丟棄前途換來的男人,她曾經,那麽喜歡過他。
“不喜歡去酒店也沒關係,就在家裏也行,把傭人都遣回去,像是當初把自己獻給我那一日一般,就你跟我,這一次,我做菜給你吃,我開一瓶你喜歡的紅酒,家裏就咱們兩,好不好?”
剛結婚的時候,許知意還懵懂,不懂熱臉貼冷屁股的尷尬。
陸決生日那天,許知意把家裏的傭人都遣散走了,親自做了一桌子的菜,拉下了窗簾,換上了性感的女仆套裝。
那一日屋內到處都留下了他們瘋狂的身影。
陸決至今,記憶猶新。
“陸太太,別去了吧,行嗎?”
陸決口吻很低,許知意要轉頭看他,陸決沒讓。
“陸決,”許知意垂著眼,語氣淡淡的很遺憾,“我真的要遲到了。”
“一定要去?!”陸決問。
許知意安靜了片刻,然後輕聲說:“嗯,約了好久的。”
身後的人安靜下來,腰上的手也緩緩鬆了力道,許知意轉頭時,陸決已經翻過身去,隻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