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結婚前一日。

陸決來找了許知意。

一身西裝,表情矜貴,站在豪車旁,笑的挺好看。

見許知意出來,陸決很尊重的叫了聲,“許知意。”

許知意走過去,“有事嗎?”

陸決笑了笑,“很忙?”

“哦,許墨跟我說了,你們要訂婚了是麽?”

陸決漫不經心的說著,問,“聽說,你們領證了?”

陸決今天的態度很好。

也不見平日裏的偏執,許知意也好好回答,“嗯,許家老太太說前些日子喜慶,叫我跟許墨先把證領了。”

陸決立馬急起來,“那你就去了?”

許知意聞言,停眸看他。

陸決自覺失態,又緩緩笑起來,“我是擔心你太快,女人結婚這事,還是要考慮清楚,你如今身價高漲,又不靠著男人,著急領證做什麽?滿等著日後一切都看清楚了,再領證。”

許知意聽出陸決口吻裏的深意。

她說,“什麽時候領都可以的,家裏頭老人家高興也值當的,再說了,許墨對我好,我看的清楚。”

陸決聞言,沉默了。

好一會兒,才僵硬的笑了一下,“你看清楚了就好。”

場麵安靜下來。

陸決看出許知意要走,他舍不得,眼神眷戀的看著許知意,“你……還怪我嗎?”

“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你,也反思過許多,總覺得對你虧欠。”

“我沒在什麽溫情下長大起來的人,不知道怎麽守住愛我的,跟我愛的人,想來,也都是失敗,兩個孩子如今張這麽好,這麽大,跟我也沒什麽關係,想來,這些年,我除了賺點錢,其餘的,都幹不好,真真是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

許知意看著陸決。

陸決笑了一下,從車子裏拿出一個禮盒。

“你結婚,我也沒什麽好送你的,身份的關係,你跟許墨結婚我也不好出現在現場,無論怎麽說,你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你如今找到幸福,我很為你開心,這個寶石,是我從烏蘭國尋找到的,保佑你跟許墨婚姻幸福,你一定要戴著。”

許知意沒想接過。

陸決先一步把東西從盒子裏拿出來,是一串挺精致的項鏈,寶石也不誇張,小小一枚。

粉色的磚石,很討巧。

“挑的時候,問了嬌嬌,她說你喜歡這個款式,我知道你避諱我,如果你介意,那麽你隻當這個是女兒送給你的,讓女兒的愛,送著你出嫁!”

陸決是商場上混大的人,確實很會說話。

場麵話下來,又戴上了閨女,她就接受了,戴上了脖子,對陸決說,“謝謝。

陸決勾了勾笑,在晚風中,顯得安靜,“許知意,或許我不懂,但是,我一直是希望你好的,我希望,你別怪我。”

許知意不解,剛要問這話什麽意思,身後的下人問她婚禮細節。

許知意轉頭對著陸決點點頭,走了。

陸決站在原地,看著許知意是一步步的朝別墅方向走。

這麽多年了,她依舊漂亮,也依舊纖細,盈盈一握的腰,漂亮又精致的唇,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水潤潤的,依舊勾人。

這麽多年了,他還是毫無抵抗力的被他吸引。

王秘書站到陸決的身側,“陸總,懸崖勒馬還來得及,真走了下一步,許知意會恨你,孩子也會恨你,許家也不會罷休,你……又何苦呢?

陸決雙手插兜,低低一笑。

他說,“王秘書,你不懂,有些事情其實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的,我逃不掉,也不想逃。”

隻要他活著!

隻要他還活著!

就絕對不可能看著許知意投入別人的懷抱!

絕對不可能!

……

婚禮的事情太多了,許墨跟許知意這兩邊商業上的夥伴也多。

許知意很忙。

脖子上戴著東西,轉頭就忘記了。

加上陸決說是女兒挑的,所以,她真的沒多想。

隻以為是事情多,所以才容易累。

婚禮的前幾天,是不能見新郎的。

許知意昏昏沉沉的打理了幾天的事情。

婚禮前一天,許墨發來視頻,笑眯眯的,半點沒有從前冷厲的摸樣。

低低的誇許知意漂亮,提醒她別太累。

又注意到許知意脖子上的項鏈。

剛要問,被無端拉去看新娘的手捧花了,許知意笑眯眯的,瞧著視頻那頭許墨不穩重的樣子,低低的笑。

許墨看視頻時,看見了許知意的笑。

也跟著笑。

“取笑我啊?”許墨問。

許知意換上了睡衣,窩在**了,看著視屏裏的許墨,“嗯,少見你這麽高興。”

許墨嘴角的笑意遮掩不住,“嗯,高興著呢!”

許知意指腹摸了摸許墨的臉,“我也高興。”

許知意強撐著跟許墨說了幾句話,眼睫打架,許墨叫她去睡,“明早我來接你。”

許知意點點頭,“好,”

好字落下,許知意已經困頓的合上了眼睛。

熄了燈的房間裏,一片幽靜。

隻有淺淺的,均勻的呼吸聲。

有人從窗台上一躍而進。

腳步聲輕輕。

直到來到床邊,那人停住了步調。

他沒有即可動作,他就那麽站在床邊,許久。

他注意到了,房間裏,滿是喜慶跟甜蜜的香甜味。

火紅的床單,火紅的被子,刺目的喜字帖的滿滿一屋子。

許知意穿著紅色的睡衣,安靜的側躺在柔軟的**,剛剛掛了電話不久,她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

看起來,整個人由內而外呈現愉悅。

有多久了呢?

陸決不記得了。

隻知道,這樣的笑容,被他弄丟好久了。

名義上,許知意居然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他還記得她的柔軟,她的甜美,她的聽話跟乖巧,可轉眼都要屬於別人了?

他怎麽甘心?

怎麽甘心?

陸決半蹲在床邊,靜靜的看著許知意的睡顏。

她脖子上的項鏈在黑暗中散發著淺淺的幽光,那是巫師給的,能夠在一日日中迷惑人的心智,有很深的催眠效果。

許知意會一點點的忘記如今發生的一切。

然後,會忘記許墨。

他會在許知意忘記這一切之後,選擇一個她記憶的截止點。

就選在——

他們剛剛結婚的那段時間吧。

那個時候的許知意,甜美又溫馴。

事事順著她。

那個時候,他還擁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