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決在電話那頭,沉默了。

這段短短的沉默時間裏,白念念有過許多期盼、

陸決也是孩子的人,加上小時候的感情,陸決會對自己心軟的。

卻不曾想——

陸決沉默了幾秒後說,“要不要生下來,你自己做決定,但是,公司的交際不能沒有人去,我還是那句話,選擇權在你自己手上。”

白念念聽見這話,渾身冰寒。

她不可思議的問陸決,“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生這個孩子,陸太太你就要換人?”

陸決沒說是,也沒說不說。

他把電話給掛了。

白念念心如死灰,她低頭看著單子上那黑乎乎的小影子,心裏柔軟一片。

她去找了陸決。

在辦公室給陸決跪下,她把單子給陸決看,對陸決說,“你看啊陸決,你看,這孩子,已經成型了,他已經是個人了,未來,他也會長得跟許嬌嬌,許嘉延那麽大,我會叫他喊你爸爸的!”

這話一出,陸決嫌惡皺眉。

他對白念念說,“我去開會”走之前,他看了王秘書一眼。

王秘書於是遮擋在白念念的跟前,讓陸決順利離開。

等陸決走了,坐在地上哭鬧的白念念撐著手起身,她沒料到,陸決會對她這麽絕情!

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個小生命啊!

‘白小姐,你還是不懂。’王秘書見過蠢的,沒見過白念念這麽蠢的。

可能人就是不能愛上不屬於自己的人,否則掉智商不說,還會變成白癡!

“陸總需要的,是一個能夠交際,應酬的陸太太,而你,卻想要母慈子孝,回歸家庭了,你覺得,陸總跟你還會是一條路上的人麽?”

白念念聽見這話,立馬說,“可是,許知意也為陸決生過孩子!陸決很喜歡那兩個小孩!”

“對,陸決很喜歡,因為那是他自己的孩子,”王秘書視線低垂,落在白念念的肚子上,“你肚子裏的種,是誰的,你自己知道嗎?”

“可我是因為陸氏!我是因為要為集團做貢獻!所以才——”

“才什麽?”王秘書犀利的看著白念念嗎,“白小姐,你每一次都是拿錢的,你不會真的以為叫你一聲陸太太,你就真的是陸太太了吧?”

粉飾和平的麵具被揭露。

白念念難堪的無地自容。、

“再說了,你拿自己跟許知意比麽?當初,她照顧著陸總站起來,走的時候,淨身出戶,你行嗎?”

這話問的白念念啞口無言。

她不行,她要是真的得不到陸決,也得讓陸決掉一層皮!

王秘書自然知道,陸決也不會不懂,所以,他們從始至終,都是交易。

王秘書說完,抬步離開了辦公室。

諾大的辦公室裏,隻剩下白念念一個人,她隻覺得無盡的悲涼。

……

白念念不舍得打掉肚子裏的孩子。

可她不知道怎麽辦?

陸決已經開始物色新的女伴了,新聞鋪天蓋地,刺痛白念念的眼。

白念念把王秘書攔在走廊裏,質問,“陸決是不是已經確定要舍棄我了?”

王秘書雙手端在身前,“白小姐,集團,總需要能夠奉獻的人。”

白念念不相信陸決會對自己這麽絕情。

才短短兩天,陸決就已經要舍棄她了?

她要推開陸決辦公室的門,王秘書抬手攔住了她、

“白小姐。你還是不進去的好。”

白念念哪裏肯聽,直接掀開了王秘書,推開了陸決辦公室的門。

裏頭,好幾個人。

幾個是之前白念念見過,陸決坐在一邊抽煙。

那女人坐著泡茶,見白念念來了,十分熱情的叫白念念坐。

白念念看了眼陸決,陸決沒說話,白念念不敢坐,之後的一個多小時,白念念就這麽尷尬的站在一邊。

陸決確實笑著跟那女孩多說了幾句話。

認識的幾個人視線在女孩跟白念念的身上轉了一下,都默默的低頭笑。

等陸決送那些人出去,那女孩才剛剛站起來,就被白念念過去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什麽貨色!就你這上不了台麵的東西,也敢肖想陸決!照照鏡子吧!”

這時,陸決正好送完客人回來。

白念念看了眼陸決,說,“陸決!我的位置,除了我自己主動放棄,否則的話,誰也搶不走!”

白念念說完,長揚而去。

她去了醫院,出來的時候,碰見了來檢查身體的許知意。

白念念剛剛從手術台上下來,身側沒有一人照顧,許知意不過是例行體檢,許墨就在身邊大包小包的提著,生怕虧待了許知意。

白念念沒過去,隻遠遠的看著,她低頭看著自己平躺的小腹。

她不甘心!

她舍棄了這麽多,她不相信,陸決會對她沒有半點情誼!

白念念剛要收起視線時,看見了王秘書,他似乎是往自己這裏來,中途看見了許知意。

他非常客氣,一點不似對自己刻薄,很輕,但是很真心的對著許知意笑了一下。

那態度跟自己天然之別!

就在這個時候,秘書接了個電話,王秘書跟許知意點頭笑笑,剛要抬步,就聽見電話那頭醫院的人說,“您好,請問您是王秘書嗎?”

王秘書嘴角還掛著笑意,“您好,請說。”

“是這樣的,陸太太早上在我們這裏做了一個手術,有一份報告剛剛才出來,有一些情況,我可能需要跟你說一下。”

王秘書沒防備,他手機的聲音很大,大到足以讓身邊的人聽見。

他沒避諱許知意,笑著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好的,您說。”

“陸太太似乎感染了艾滋病,陸總作為陸太太的先生,我院通知二位即刻到醫院來做一下複檢,另外,也提醒一下陸先生跟陸太太,在這期間,做好防護,避免感染他人,王秘書,您需要特別的注意防護。”

醫生的聲音,鄭重其事。

王秘書手裏還舉著電話,他幾乎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直到電話那頭的醫生反複問了幾遍,王秘書才遲鈍的“啊?”了一聲。

“我說,白念念確診艾滋病,你聽見了嗎?”

王秘書聽見了。

許知意……包括一旁邊的許墨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