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許知意是絕對耀眼的存在。

一席淡紫色的長裙,襯托的整個人亭亭玉立,像是一支嬌豔的玫瑰。

周圍的男士都圍著她轉。

許知意端著酒杯,耳朵上別著小巧的珍珠耳環,笑起來的時候,彎著漂亮的眉眼,叫人傾心。

這一晚,沈介,許墨都在。

他們沒有靠前,可是,視線都絕對的停留在了許知意的身上。

當年窩在他懷裏撒嬌的小女孩,如今遊刃有餘的處理跟人之間的交流。

陸決目不轉睛的看著。

司機在前頭問,“陸總,您進去麽?”

陸決想去,他甚至抬起了腿。

可也就是這一瞬間,腿上的疼痛讓他頃刻清醒。

他怎麽去?!

他是一個殘疾!

他連優雅又風度的走到她的麵前,如今都還不能夠!

他怎麽去?去了,也隻不能狼狽的麵對許知意,他甚至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又以什麽身份,什麽立場去說。

陸決原本光亮的眼底一點點的暗下去。

他晦澀的抿了抿唇,留戀的朝酒宴裏玫瑰深深的看了一眼,而後,對司機說,“回去吧。”

司機看了陸決一眼。

沒有立即開車。

他對陸決說,“陸總,您能短時間恢複成這樣,已經是很厲害了,醫生都說這是奇跡!太太知道您所付出的努力的,再者,以您的身份,即便不那麽體麵的出現,現場也沒人敢說什麽。”

司機看出了陸決眼底的不甘,於是低低的勸說。

陸決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腿。

好久後,才輕聲說,“她跟著的時候,就常被人奚落,說不被我重視,如今——她自己出落的很好,我出現,無法錦上添花,隻會給她招來非議,算了吧。”

陸決這麽說,司機隻好啟動車子。

車子在滑落酒宴門口時,陸決看著許墨端著酒杯站到了許知意的身側。

不知道許墨跟許知意說了什麽,許知意輕輕的笑了。

陸決心口發酸,痛的無法呼吸!

回去之後,陸決一個人在複健的房間,練了整整一個晚上。

第二天,傭人來收拾的時候,看到了疲累坐在軟墊上,汗水浸透衣裳的陸決。

陸決低著頭,在大口的喘著氣,汗水從鬢角一滴,又一滴的滾落。

……

陳琳一早就到許知意的公司了。

端著杯奶茶,問許知意,"昨天有人說,在晚宴的門口看見陸決了,他是去看你的麽?"

許知意今天沒那麽忙。

她拿著保溫杯,笑笑,“不是吧,可能是路過。”

話落,許墨敲門進來,許知意過去招待了,陳琳拿起手機,看著熱搜上的陸決,他那個角度裏,對準的女性,隻能是許知意。

許知意跟許墨的公司最近有合作,商量完合作細節後,她進入辦公室,陳琳還沒走。

“小意,我錯了,昨天的晚宴,陸決不是衝著你去的,”陳琳看起來,氣呼呼的,陳琳拿出手機的照片,指著某一處角落,“你看見了嗎?這裏。”

許知意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裏,拿著酒杯的白念念。

“狗改不了吃屎!”陳琳很生氣。

“你拿到陸家,大把的補品!真是喂狗了!”

許知意淡淡一笑,她拿補品給陸決,是因為陸決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並無其他。

她沒說什麽,低頭繼續工作。

陳琳罵罵咧咧。

恰好陸決從外頭進來,陳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許知意記起來,今天約了陸決去給孩子挑選禮物。

她客氣的對陸決說,“稍等一下,我手裏的合同需要過一下。”

陸決看著許知意,良久。

好久後,陸決才看著許知意波瀾無禁的臉,輕聲解釋,“我不是去看白念念的。”

許知意抬起頭來,筆尖落下最後一個筆畫。

她看著陸決,笑了一下,“這不重要,我處理好了,走吧,嬌嬌最近喜歡公主鞋。”

陸決沒動,他坐在位置上,看著許知意。

其實,他想說:許知意,我們是不是就隻能這樣了。

但是,他最終什麽也沒說。

隻是垂著眼,沉默了一會兒後,站起來,說,“好。”

……

白念念的出現,對許知意來說,是個偶然。

進門之前,陸決對商場負責人說了,購物的大廈他停止接待外客,他要挑選自己閨女的禮物。

所以——

許知意想,白念念應該是在陸決這裏得到的特權的人。

白念念不是外人。

陸決察覺到許知意誤會了,立馬焦急解釋。

可這一切看在白念念的眼裏,這就是陸決偏心!

從前,許知意還是陸太太的時候,陸決就偏心!

如今,許知意已經不是陸太太了,陸決難道還要偏心?!

她偏偏不信這個邪!

她要搏一搏!

白念念心裏想著,麵上端著笑意站到了陸決的身邊,“阿時,原來你跟知意姐姐逛街啊,我就說呢,門口怎麽一堆守衛,說不準外人進來呢。”

陸決的麵色有些冷,他看著白念念,問,“所以,你怎麽進來的?”

白念念不自然的皺了皺鼻子。

她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偷偷進來的,她笑眯眯的看著許知意,“抱歉啊,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裏麵,我看側門沒人,就自己進來了,你千萬別怪陸決!”

白念念說,"陸決最近身體才剛剛好一點,你別因為這個跟他生氣,"

許知意對白念念的綠茶摸樣已經習慣了,她淡淡說,“”不會,既然這樣的話,”許知意轉頭對陸決說,“那白念念跟你挑吧,大概的款式,我想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我先走了。”

許知意大方一笑,轉頭就走。

陸決立馬追上去,可他的腿確實還比不上正常人。

許知意的身影消失在大廈門口時,陸決的臉,陰沉到了極點!

他大吼一聲,“我不是說了!外人不準進來嗎?!”

大廈的主管人員低著頭匆匆進來,“陸總,抱歉,我不知道,白小姐說是您允許的,我以為——”

陸決都沒等解釋完,直接冷臉離開。

白念念尷尬的站在原地,臉上的笑意僵冷在臉上!

她看著陸決拖著病腿,因為焦急追出去的緣故,越來越跛。

白念念再也控製不住表情沉下臉!

許知意必須死!

而此刻,二樓的監控室裏,老爺子目睹了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