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沒料到許墨會開口。
她挑了一下眉,笑起來,“許總,或者,你哪天有空,我請您跟您公司的團隊一起吃個飯?”
許墨聞言,放下手機。
許墨的手指很長,握手機的時候,有一種遊刃有餘的掌控感。
他看著許知意,冷淡問,“吃什麽?”
有點太不按理出牌了。
許知意楞了一下,然後才輕輕一笑,“有一家日料還不錯。”
許知意這是體諒許墨在國外長大,或許比較吸光吃生冷的。
結果——
人大少爺。
"不喜歡。"
許知意:‘……’好直接的拒絕。
許知意抿了一下唇,“那……席宴?淮南菜。”
許墨,“吃膩了。”
許知意,“……那,火鍋?”
許墨:“一身味。”
許知意停頓兩秒,“那您想吃點什麽呢?”
許墨,“隨便。”
許知意覺得這人是故意在找茬,她很有禮貌的笑了一下,“那回頭再說,現在也早,說吃的,確實都沒什麽胃口。”
許知意下意識的覺得這人麻煩,她想走人了,結果,還不等邁步呢,許墨冷冷淡淡,“街口的豆漿粉幹不錯,陪我吃個早餐吧。”
許知意在餐桌上坐下時,整個人還有些錯亂。
她倒是無所謂,可是許墨的氣場跟這種街邊小店實在不符。
許墨潔癖挺嚴重的,不用店裏的碗筷,秘書幫著用濕紙巾擦拭了好幾遍桌麵。
許墨話很少,或許說,幾乎不開口。
許知意也沒什麽話,一頓飯,安靜而沉默的吃完。
等分道揚鑣的時候,許知意再度說了聲,“謝謝。”
許墨又在看手機,臉上沒什麽情緒,跟許知意錯身而過的時候,應了聲,“嗯。”走進了另外一間大廈。
陳琳看人走遠了,才從身後的大樓裏走出來。
“剛剛的是許墨嗎?”陳琳問。
許知意“嗯,”
“你們過來路上遇見的?”
許知意往大樓裏麵走,她今天很忙,“不是,我請他去吃了個早飯。”
“什麽?!你說,許墨跟你去吃了個早飯?!沒看錯的話,你們從對麵的路口過來的,那裏除了一家早餐店,什麽也沒有!許知意,你別告訴我,你請許墨去那種小店吃飯!”
許知意不理解陳琳的大驚小怪,雖然那個店鋪是小了點,不過味道挺好的。
“許知意,你們聊什麽了嗎?”
許知意搖搖頭。
陳琳一臉惋惜,“你可真是浪費啊!你知道嗎?昨天a城商會的會長親自在席宴請許墨吃飯,許墨都沒去,你說,他是不是很大牌?!那可是商會的會長啊!聽說他眼光獨到,投資什麽行業,什麽行業賺錢呢。”
許知意知道商會的會長為人高傲,輕易不見人。
倒是沒想到,那個許墨排場這麽大。
許知意沒多想,進入辦公室,開始拿出設計稿。
陳琳還在一邊,“可是,他為什麽願意跟你去吃早飯呢、外界傳言,他有很嚴重的潔癖,是那種車子被外人不小心坐一下,都要換車的程度!他的司機,聽說每天都要消毒,身上永遠是消毒水的味道。”
這些,許知意都沒注意。
她的注意力都在設計稿上。
等她在抬頭的時,外頭的天空已經漫天繁星了。
許知意伸了個懶腰。
她收拾東西下班,路過對麵大廈,透過落地窗玻璃,看見許墨坐在大堂的沙發上。
一席純黑色的西裝,板寸頭,眸子低低的斂著,像是怎麽都不高興。
許墨的五官長得很好,鋒利很有鋒芒。
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他就那麽坐著,就像是娛樂圈的在逃明星。
許知意多看了幾眼。
要收回視線的時候,對麵的人抬起頭來,瞬間抓住了她的目光。
許知意有些不好意思,朝對方笑笑,笑意還在臉上呢,對方已經不在意的低頭了。
許知意走的時候想,可真是個怪人。
……
隔天。
許知意上班的時候,在讀路過胳膊大廈。
下意識的往裏看的時候,許墨已經在餐廳裏吃早飯了。
他身上有一種貴公子清冷的氣質,安靜的坐著吃飯,渾身都透露氣場,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
許知意匆匆看了一眼,進了自己的大樓。
之後,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
許知意總會在許多不同的場合看見許墨。
除了身後的保鏢,他總是一個人。
一個人看天,一個人看雪,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手機。
即便是早餐餐廳那樣喧鬧的時刻,他都像自動擯棄了所有人,待在了自己給自己建造的城堡世界裏,誰也別想打擾。
連陳琳都說。
這個許墨像是城堡裏憂鬱百年孤獨的王子。
陳琳還說——
這種男人,最招女人,因為女性總有一種類似母愛的荷爾蒙要釋放,而許墨這種男人,但凡他張開攻勢,那就都是致命的!沒有女人能夠抵擋!
許知意笑著看到對麵許墨的保鏢,拒絕了第二十個去要許墨電話號碼的女性。
陳琳要再說話,許知意已經收起目光,轉頭回辦公室去忙碌了。
……
隔天,許知意參加一個晚宴。
在席麵上,看見了許墨。
他依舊是一身黑衣,手上拿著一串手串。
一進場,就吸引了在場所有女性的目光。
許知意彼時剛剛從工作室下來,在找吃的,抬頭間,就看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眼前的陸決。
“我知道你今晚會來。”陸決說。
許知意麵色有點涼,頓時就失去了吃東西的欲望,“陸總,說這些話,挺沒意思的,以後別說了!”
陸決看著許知意的臉,“我知道你在怪我新聞出來的時候,沒有為你澄清,讓大眾誤會你是拿了我的錢才買的樓,可是,上次我跳樓的新聞出來,一度影響到陸氏股價,需要一個支點來讓陸氏重新建立形象。”
而當時的那些新聞,把陸決塑造了一個很好的前夫形象。
陸氏第二天股價就漲爆了。
許知意點點頭,“陸總不用解釋,畢竟這種事情我也已經習慣,不過陸總,做人做事,該有個底線,這次是許氏為我澄清了,否則的話,我拿出當初的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想必這個打臉也是猝不及防的,陸總,不是所有事情,一句對不起就都能被原諒的!”
陸決點頭,“我知道,孩子們也因為這件事不理我了,你能替我解釋一下嗎?”
許知意說:“抱歉,你做的事情,就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並且,孩子大了,已經有自己的判斷力,我也不可能因為你去撒謊騙他們。”
陸決聞言,頓時皺眉,“可是,現在連嬌嬌都不願意喊我爸爸了,你不應該我努力維係我們之間的關係嗎?畢竟,你也不希望孩子們受傷不是嗎?”
許知意如今什麽都能忍。
唯獨孩子,是她的逆鱗!
而陸決居然拿孩子來做借口。
她忍無可忍!
“陸決!你根本不配為人父!”
“啪!”的一聲巴掌聲,響徹整個晚宴現場。
現場一瞬間,死寂一般的沉默。
所有人都一齊看向了陸決跟許知意站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