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不知道沈介跟許嘉延這段對話。
一如她說的,女人要先愛自己,然後才會有人來愛你。
她專注自己的事業,設計公司如日中天。
她沒下想過要招惹任何人。
不過不代表別人也是這麽想的。
許知意從工作室裏出來,還不等走出門,就被一隻手攔住了。
她抬起眼,看見了一個女人。
她知道這是林曉曉。
之前沒接觸過,不過,在新聞上她經常是站在陸決身邊的那一個。
“有事?”許知意從容的問。
林曉曉上下打量許知意,眼底不可抑製的閃過驚豔,“你就是許知意,陸決的前妻。”
林曉曉心裏想。
確實漂亮。
快30歲的女人嬌嫩的跟十八歲一般。
眼底純真無邪,像是被保護的極好的美玉。
林曉曉看著眸色冷冷低斂著,實在是嫉妒!
等到許知意再度開口,林曉曉的麵目幾乎猙獰。
長得好看,聲音還好聽,溫溫柔柔的,像是溫婉的閨秀,憑什麽!
上帝到底給她關了哪一扇窗!
林曉曉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傲慢,變成扭曲的嫉妒。
“我是許知意,”許知意站在工作室的門口,笑容很淡,“有事嗎?林小姐。”
“你認識我?”
許知很坦誠,也很大方,“新聞上看見過。”
林曉曉聞言,虛張聲勢的挺起胸脯,“你既然見過我,就應該知道,我不僅僅是林小姐,還是陸太太!”
雖然,陸決對外從來沒有承認多,但是在許知意麵前,她必須要這麽說!
許知意笑了笑,“陸太太,所以,請問您找我,有事嗎?”
從始至終,許知意都是笑著的。
林曉曉不知道許知意是太沉得住氣,還是真的不在意陸決了,她自稱陸太太的時候,許知意臉上沒有半分的嫉妒跟不甘。
原本,林曉曉是要來找茬的,不知不覺氣弱了半分。
她撇了眼許知意,“你不是開門做生意嗎?我來找你做旗袍!”
許知意點點頭,很客氣。
送上門的生意,她沒有理由不接。
她笑著轉身把已經關閉的工作室門打開,溫和的問林曉曉,“你要做什麽場合穿的旗袍,顏色跟款式有要求嗎?”
許知意看了眼林曉曉的身材,“您的身材纖細,適合穿旗袍的,”
林曉曉徹底看不懂許知意了。
這女人當真大度?
她看著許知意,然後說,“給我做一套結婚時穿的旗袍,我要正紅色!然後給我先生也做一套中式服裝,得跟我的旗袍是一套的,到時候我婚禮上穿!”
許知意點點頭,“了解,不過不知道您過來的時候,是否了解過我們工作室的價位呢?我們是純手工刺繡的,時間跟價格上,都會有一定的要求。”
林曉曉大手一揮,“放心,錢不會差你的,我要你親自給我做!”
林曉曉撇眼看著許知意。
她這個前陸太太給她這個現任的陸太太做婚衣,想想就爽翻天好麽!
不過,林曉曉很快笑不出來,因為她看到了合同上的金額處,一大串的0.
她失聲驚呼。
“許知意!你怎麽不娶搶錢!一件旗袍,你要我五千萬!”
許知意一席白衣,胸口的盤扣上墜著一枚白玉,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很是誠懇。
“陸太太,我剛剛已經告訴過您了,旗袍是手工定製的,有市無價,五千萬,是我看您新婚,給的折扣價了。”
林曉曉咂舌,她覺得許知意就是在敲詐!
她剛要開口,門口處,陳琳進來。
陳琳脾氣是個炸藥桶,進門一看到林曉曉,當時就火了,又看到合同,嗬嗬的笑了一聲,嘲諷,“怎麽?五千萬,拿不出來?不是自詡是陸太太嗎?五千萬這麽點小錢都拿不出來麽?”
林曉曉擰眉,“你說誰拿不出出來?”
許知意在一旁笑笑,抬手對著合同,對了個請的姿勢。
林曉曉:“……”
最後,林曉曉刷爆了五張卡,服了旗袍的百分八十的預付款。
走的時候,林曉曉眼睛都氣紅了。
“你最好給我物超所值!否則的話,我讓你在a城混不下去!”
林曉曉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想好了,到時候,無論許知意做出什麽東西來,她都說不好!
林曉曉氣的走路都變形,高傲的走了。
許知意笑著低頭收拾東西,陳琳心有有擔憂,“小意,你為什麽要接林曉曉的單,她這個人,本來就吹毛求疵,加上陸決,肯定跟你不對付。”
許知意卻不是很在意。
她的性子一貫的溫柔,“我對我做出來的東西,有信息,再說了,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
陳琳噘著嘴,看了眼工作室,員工都已經下班了。
陳琳問,“小意,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問你,你如今對陸決……還有心思麽?我最近聽說了,陸決一直沒有結婚,林家那邊其實催的挺緊的,他可能是在等你。”
陳琳看著許知意的側臉,“你……對陸決,還有想法麽?”
許知意溫溫柔柔的笑了一下。
陳琳急切,“你說呀。”
“我都接了林曉曉的生意了,你說我還有想法麽?”
陳琳聞言,沉默了片刻。
陳琳看似外放灑脫,其實內心很傳統,許知意看似溫柔寧靜,其實心裏很有主意。
陳琳說,“那你,會不會覺得,孩子在親生爸爸的嗬護下長大,更好一些?”
“不會啊,”許知意笑起來,“我爸也走的挺早的,我不是一樣長的很好?”
許知意輕輕的說,“我跟陸決,不可能了。”
……
陳琳的高嗓門的重複了許知意的話。
門口。
站著兩個人。
沈介跟陸決。
沈介勾起嘴角,笑的恣意,陸決黑了臉,他冷冷的盯著工作室裏的人,覺得自己的一番心思都白費了!
聽王秘書說,林曉曉過來找麻煩,他撇下一會議室的人匆匆過來解圍。
結果,就這?!
陸決的眸色很冷,他撇了眼得意的沈介,覺得越發的煩躁。
“陸總,聽見了嗎?你沒機會了!~”
陸決煩躁的扯了扯領帶嗤笑一聲,“是嗎?那你跟許知意這麽久,你得手過嗎?我看你連她的手都沒有牽過吧?!”
“沈介,女人的生氣都是一時的,我畢竟是兩個孩子的爸爸,親爸爸跟幹爹,差了十萬八千裏,這個道理,我想你這麽大歲數了,不會不懂吧?”
“哦,確實,你確實不懂,畢竟,你沒孩子嘛!”
“早點找個人生小孩吧,整天纏著別人的女人,你臉皮可真夠厚的!”
陸決一句又一句的話往外丟,他想激怒沈介。
他甚至想狠狠的跟他打一架!
昂許知意看看,誰才是a城的王者!
可沈介並沒有動怒,他的情緒甚至很淡。
他用那種你真可憐的眼神看著陸決,然後說,“陸決,你現在隻能這樣了嗎?跟個喋喋不休的老婦!你心裏很清楚不是嗎、許知意早就放下你了,隻有世界上最沒用的男人,才會用孩子來拿捏一個不愛你的女人!”
陸決被沈介的話刺中。
他憤憤轉頭,在上車之前他冷冷對沈介說,“我不會放手的!許知意隻能是我的女人!”
車門很大一聲的合上。
許知意正巧從工作室裏收拾往東西出來,剛要看過去,沈介已經抬步,將身後的一切遮擋了個幹淨。
“怎麽了?”許知意問他。
沈介笑笑,附身從許知意的手裏拿過包,語調輕鬆,“沒事,一個脾氣暴躁的路人。”
許知意點點頭,跟沈介邁步,往反方向走去。
陸決的車子越來越遠。
在即將專網的時候,車子忽熱猛的一個刹車停下。
之後。
他透過後視鏡往後看。
許知意站在中間,左側是陳琳,右側是沈介。
不知道沈介說了什麽,陳琳被逗笑了,許知意則轉頭安靜的看著沈介,嘴角勾著淺淺的笑意。
這一幕,看起來溫馨極了。
陸決的手,狠狠地砸在方向盤上!
許知意選錯人了!
……
夜裏。
許知意的家門被人瘋狂砸響。
傭人差點要報警!
許知意披著衣服快步下樓,透過貓眼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陸決。
許知意皺眉,對傭人道,“您上樓給我看下嬌嬌,她嚇到了,這裏我來處理,”
傭人問是否要報警。
許知意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她倒不怕什麽,隻是不想明天上新聞,跟陸決再有任何的牽扯。
陸決一向理智,許知意覺得應該出不了什麽大事。
直到——
許知意打開家門,陸決一身濃烈的醉意迎麵襲來,許知意皺起眉頭,要往後躲。
陸決抬手,捏住了許知意纖細的手腕,他眼底猩紅,看著許知意,說,“許知意,我喝醉了。”
許知意擰眉,“王秘書呢?”
陸決聽見這話,情緒一下激動起來。
“王秘書?!跟王秘書以後什麽關係?!你才是陸太太!我喝醉了,你為什麽不去接我?!”
“許知意!你為什麽跟從前不一樣了?”
“從前我喝醉,你都會去接我,你會給我煮醒酒湯!你還會讓我——”
許知意不想孩子聽見什麽不應該聽的,立即打斷,“陸決!”
“怎麽?不能說?許知意,你在顧及什麽?你在顧及誰?”
“沈介嗎?!”
“他從前也花心,你記得嗎?整個a城市的名媛,他誰了一大半!他能是什麽好人!"
陸決說著,上半身傾斜,要靠在許知意的身上。
許知意想都沒想,一個下意識的反應,避開了。
陸決沒站穩,跌落地麵。
陸決驚訝極了,他以狼狽的態姿抬眸看著許知意,眼裏有不可置信,“許知意……你……我是陸決啊!”
許知意歎了口氣,站在原地,目光至上往下,“我知道,所以我才避開。”
陸決怔住。
“陸決,都過去了,我不是在你醉酒會去接你的許知意了,你看明白了嗎?”
許知意說的絕情。
她絕情的樣子,陸決覺得陌生,更覺得心痛。
“我不明白!”陸決怒吼著,聲嘶力竭到幾乎破音,“我不明白!許知意,我一點也不明白!”
“是你先說喜歡我的!”
“也是你讓我愛上你的!你憑什麽丟我一個人,全身而退!”
陸決這輩子沒有這麽狼狽過。
可他不想管那麽多,他一字一句的問著許知意,“為什麽!沈介哪裏比我好?!”
許知意輕輕歎氣。
她不想跟醉酒的人說話,於是,她從兜裏拿出手機,給王秘書去了電話。
聲音很淡,也很平穩,語調裏,還有點不耐煩,她叫王秘書盡快過來。
口吻中,像是極力想要拜托他這個麻煩精!
陸決備受傷害,他撐著手從地上起來,他看著許知意。
在迷亂的燈光中,許知意溫婉又美麗,陸決一時失神。
他附身吻過去。
許知意猝不及防,好在身體下意識的做的反應。
陸決落了空。
他眼神失落,看著許知意,一遍遍的問,“為什麽?”
許知意有些煩,她是好脾氣,但是絕對不是沒脾氣。
她抬手,將陸決推出去,然後,當著陸決的麵,重重的合上了門。
陸決在門口怔怔站立,然後眨了眨眼睛,之後,他聽見許知意對王秘書在電話裏說,“我照料不了,麻煩你盡快來帶走,再吵醒我的孩子的話,我會選擇報警!”
王秘書在十五分鍾趕來。
可陸決不願意走,她一直在喊著許知意的名字。
許知意煩躁的打開門。
眼裏的冷漠,讓l陸決覺得陌生。
“陸決,你說你愛我,你真的愛我嗎?”
“你懂什麽是愛嗎?”
“你從始至終,都是一個自私,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你有空了,你想便想讓別人來愛你,你也想愛把人,你沒空的時候,任何人,在你這裏都不值一提!”
“如果這就是你說的愛,那麽,我求你別來愛我,行嗎!”
陸決酒醒了些,他呆呆看著許知意。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麽?”陸決口腔苦澀,輕輕抿唇。
許知意搖頭,“陸決,不再相愛的人,沒有必要說話,甚至都沒有必要見麵,給彼此留一點體麵,不好麽?”
林曉曉趕來的時候,聽見的就是許知意這樣決然的話。
她看見了陸決的卑微。
也明白了,原來,不是所有人都瘋狂的愛著陸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