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一頓。“陸決,”她冷靜的很快,她對陸決說:“我們不是夫妻了,不管是否辦理離婚手續,在我離開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把你當做前夫了!”

陸決銳利的眼神看著她。

等著許知意把接下去的話說完。

許知意說:'所以,我是否有別的顧慮,我為什麽著急離開,這都是我的私事,我不需要跟你交代。'

“是嗎?”陸決靠坐在沙發上,問她,“我們沒有正式離婚,就還是夫妻。”

許知意蹙眉,她覺得可笑。

陸決已經準備結婚了,甚至訂婚時間就在眼前。

她不知道為什麽陸決忽然決定不結婚,但是,在許知意看來,陸決既然同意了跟別人結婚,那就說明,跟她一樣,已經默認了過去這段婚姻已經失效的事實。

'陸決,'許知意站在陸決對立麵,“你要怎麽認為我們的關係,我都無所謂,我沒有在國內生活的打算,有沒有離婚證,或者國內是怎麽認定我們的關係的,我都不在意,在意的是你,你記得嗎?”

“是你千裏迢迢的把我從國外帶回來的,所以,我能夠配合你離婚,是我最大的誠意了,如果你非要強勢的話,那麽我想,我們結果一定是兩敗俱傷!”

陸決臉上似笑非笑的笑意瞬間頓住。

他冷冷的盯著許知意。

許知意卻已然不畏懼!

七年的時間,可以改變許多。

也能夠讓當初嬌怯的小姑娘長成有肩膀的女人。

‘我可以死一次,就可以死兩次!陸決,我不會每次都這麽倒黴被你發現!’

“當然了,我還是希望和平解決這件事,你覺得呢?”

陸決從始至終,一字未發。

他深刻的覺得,許知意變了。

不再嬌羞,也不會膽怯,她大方又有膽識的跟她討論手裏的籌碼。

從前,她嬌柔的時候,讓他心動。

如今,熠熠生輝,獨立成奪目的摸樣,也叫他錯不開眼。

“我考慮一下,”陸決妥協了。

妥協的叫許知意有些意外。

不過,她沒有深究,她似乎對陸決的任何動作都不在意了。

陸決覺得難過。

他緩和著聲音,對許知意說,“你不用對我這麽防備,我沒有別的意思,單純的……想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不管怎麽說,你曾經都是我的妻子,我覺得我照顧你,是責無旁貸的事情。”

許知意聞言,隻是很低的笑了一聲。

她有些不屑,還有點……意味深長。

“陸決,你不覺得沒意思嗎?我是誠心跟你維係表麵和平的,”為了孩子,“但是,顯然,你並不想,你這種不顧我的意願,將我迷暈的做法,讓我覺得惡心!所以,別扯從前,也不說未來,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要從這裏離開!”

七年過去了。

許知意成長了。

不像從前那麽好說話了。

陸決沉默了片刻,對許知意說,“三天……太少了,”還不注足以查出閨女在哪裏,‘七天,可以嗎?’

許知意:“不行!就三天!”

陸決抿了抿唇,“六天,六天可以嗎?”

許知意很固執,“三天。”

陸決看著冷臉的許知意,微微歎氣,“五天呢?許知意,你總要給我一點時間,對嗎?”

陸決好言好語。

可許知意已經不相信了。

“三天,陸決,我隻給你三天,”許知意寸步不讓,“三天之後,我無論你什麽理由,就是天塌下來了,我也要走!我隻給你三天,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通知你!”

許知意說完,抬步就往樓上走。

陸決站在原地,第一次見識了,許知意在一件事上固執不肯讓步的樣子。

就好像——

當年孤注一擲要跟他相守的許知意。

可如今。

她優雅美麗依舊,心裏卻已經沒有他了。

說話那樣不留餘地,不給情麵

看他時的眼神那麽冷,就像——

從來沒有愛過他。

陸決當晚去了豪爵酒吧。

'呦……我說是誰呢,這不是立馬就要訂婚的,哦,不,是已經訂婚的陸決陸總嗎?'

沈介陰陽怪氣,坐在陸決身邊的位置。

沈介依舊無法釋懷。

他始終覺得,是陸決害死許知意的!

當年,他孤注一擲,拚盡所有在沈家站穩了腳跟,他就是想跟許知意證明,他也是可以保護她的!

那一年,他甚至拿到了足夠的籌碼要跟陸決談判,可許知意忽然就死了!

沈介這些年,始終介懷!

今天看見陸決落寞,怎麽可能不過來奚落一頓。

“我還以為你多癡情呢,要為許知意守寡一輩子,如今看來,陸決你也不過如此,為了利益用自己的婚姻作為交換,你也不過爾爾!”

陸決知道沈介為什麽看自己不順眼。

他連看都沒看沈介。

喝了口酒,淡淡警告,“沈介,不是你的東西,就是人死了,你也別肖想!”

不知道為什麽,陸決就是不想告訴沈介,許知意好活著!

可陸決不說,有人會告訴沈介。

訂婚儀式取消的消息傳揚的到處都是,沈介知道的時候,一雙眸子冷冷的看著陸決,“你囚禁了許知意?!”

“陸決!你不是人!”

陸決喝著酒,淡淡一笑,他看著沈介,“沈介,怎麽,心裏還有許知意,還做夢呢?”

“沈介,我不妨告訴你,許知意是這個天上的明月,而你,不過是臭水溝裏的螻蟻,你想要她,你配嗎?“

“再說了,別說,許知意現在還是我的妻子,就算不是,也輪不到你,回家看看你的德行!你連做我的對手都不配!”

沈介有一瞬間的冷怒。

不過很快的。

他冷靜下來。

他看著陸決冷然的側臉笑,“對,我不配,那麽,你配嗎?”

'陸決,你今晚又為什麽來酒吧借酒澆愁?'

“七年,已經七年了,許知意沒找過你,一次都沒有,這說明什麽,說明她不愛你了!她早就把你放下了,陸決,隻有你還站在原點,可許知意,早就已經走遠了!”

陸決眸色在冷燈中一寸寸的寒涼。

'沈介!'他低低警告。

沈介卻無比興奮!

許知意回來了!

‘陸決,我告訴你,會從新追求許知意!而你,就抱著林曉曉過你的破日子去吧!’

“陸決,你活該這輩子沒有人愛你!”

“砰!”陸決的拳頭狠狠的砸在沈介的臉上。

沈介猝不及防,可反應很快,他立即直立起身子,迅速反擊。

兩個a城身份顯赫的人在諾大的酒吧大打出手,當晚就上了新聞。

老爺子坐在客廳裏等陸決回家。

他身側還站著林曉曉。

那一日,陸決雖說訂婚儀式取消,可林曉曉硬是接待完了那天的所有客人。

老爺子也陪著,一口對外一個,'兩口子吵架了,婚禮繼續,繼續!'

整個a城的人現在都對林曉曉跟陸決這段關係猜測頗多。

這個時候,陸決忽然就跟沈介打架了!

有傳聞,是因為一個女人!

林家臉麵都丟盡了!

林曉曉哭了一個晚上,老爺子被哭聲鬧的心煩。

陸決一推門進來,老爺子看見他臉上的傷,更是一陣皺眉。

“陸決,你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還跑到酒吧去打架了!”

林曉曉看著陸決英俊的臉上帶著的傷痕,心疼的緊,立馬走過去,“陸決,你傷到了,疼不疼啊。”

陸決沒理會,自己去一旁拿了藥水對著傷口擦拭。

林曉曉要過來接手,陸決沒同意。

林曉曉更委屈了,“陸決,你為什麽要跟沈介打架?”陸決這樣的人,居然在大庭廣眾下動手,“外頭說……說你是因為一個女人。”

“對,因為許知意,”陸決很幹脆,'林曉曉,我不防跟你直說,我對你沒意思,也沒想過要睡你,結婚之前,或者之後,都不會,另外我也不打算跟你經營恩愛人設,對我來說,娶你,就像在談一個穩賺不賠的生意,但是,我不會把生意帶進生活裏,影響我的任何判斷。'

“你要做陸太太,你就要做好守寡的打算,在我心裏,陸太太始終是許知意,這一點從來沒有改變過,所以,選擇權在你,你要做陸太太,或者回去做林小姐,你選,這一件事情上,是我對不住你,所以,你對外是什麽理由,我都配合你。”

林曉曉愣愣的看著陸決。

認識這麽久,陸決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麽多話!

還這樣直直的看著她。

林曉曉的花癡犯的不是時候,不分場合。

'陸決,我們訂婚了,我才是陸太太,我知道你重情義,所以顧及許知意,我說了,我不在意的,我不在意你有兩個太太。'

“不,”陸決打斷了林曉曉,“我隻有一個太太,我不會有兩個太太。”

“可你剛剛說的,讓我選擇。”

林曉曉甚至聽不懂陸決的話。

“你可以做外人眼裏的陸太太,但是,我心裏的太太隻有一位。”陸決說的坦陳。

一旁的老爺子氣的差點暈厥。

“陸決!你瘋了嗎?!”這是最近這段時間,老爺子最常對陸決說的話。

老爺子是真的覺得,遇見許知意之後的陸決,是真的瘋了!

‘你怎麽跟曉曉說話呢?!’

“我沒怎麽說話,我照實說,林曉曉,老爺子答應你什麽,僅僅代表他個人,不代表我,我說的話,你仔細想想,爺爺,我累了,先上去睡了。”

陸決對一旁站著的傭人說,“李媽,送客。”

老爺子氣呼呼的從別墅裏出來。

林曉曉在後麵哭哭啼啼。

老爺子不勝其煩。

“哭什麽?曉曉啊,你要知道,男人愛你的時候,你的眼淚就是珍珠,但是,在他不愛你的時候,你的眼淚就是煩擾,你在這個時候更加要堅定心思,想盡辦法把陸決留在這邊,而不是手足無措,任由別人搶走你的丈夫!”

林曉曉沉默了幾秒。

而後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

“爺爺,我知道了!”

老爺子懷疑林曉曉沒聽懂。

“知道了?真的知道了?”

林曉曉,“我知道了!謝謝爺爺,我會守護好陸決的!”

林曉曉說完,目送著老爺子離開,一邊從兜裏掏出電話,“哥,你幫我處理掉一個人,”

風吹葉落。

林曉曉的聲音在寒風中冷厲又可怖,“叫許知意!”

……

陸決回了房間,可卻睡不著。

他試圖推來許知意的房門,卻發現反鎖了。

他拿了備用鑰匙,可是,門後麵抵著一張實木椅子。

若是打開,一定會吵醒許知意。

陸決站在門口,心尖發涼。

別的女人求著他青睞都不要自尊的。

而許知意呢,卻一個勁的把她往外推!

陸決心裏難過,可還是想看她,於是,從陽台上跨過去,站到了許知意的陽台上。

樓底下的傭人門看的目瞪口呆,一個個心驚肉跳,生怕陸決會掉下去。

陸決本人卻很淡定。

站穩後,退開了陽台的落地窗。

許知意已經睡覺了,她甚至不知道老爺子跟林曉曉已經來過。

就像她說的。

他的一切,她都毫不在意。

什麽老爺子,什麽林曉曉,她都未放在心上。

這讓陸決覺得心煩。

他在許知意的床前站了好久,眼前的許知意,他熟悉又陌生。

他熟悉她的這張臉,還有所有潛意識裏的小動作。

可陌生的是——

她心裏有了別人。

這叫陸決嫉妒的要發瘋!

他沉沉的看著許知意白皙的臉,跟露出被子上細嫩的手臂,心狠狠一動。

他不可抑製的,想著了魔一般的掀開了許知意的另外一端的被角,躺了進去。

他很想抱一抱許知意。

可他不能吵醒她。

陸決覺得,睡著的許知意比醒著的時候更可愛。

他眷戀又貪婪的聞著許知意身上的味道,這一刻,他無比確定,這一輩子,許知意就是死,也得死在他的懷裏!

陸決想的出神時,兜裏的電話震了好幾下。

是王秘書打過來的。

他最近一直在忙著調查孩子的事情,這個點打過來,想來是有眉目了。

陸決深深的看了眼許知意,而後,他掀開了被角,站了起來。

“喂,陸總,您交代的事情,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