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沒料到陳浩會找到印刷廠裏來。
一席風衣,拎著早餐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彼時,許知意正在看最新一期的報表。
陳浩沒開口說話,就這麽安靜的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她。
許知意看完最後一個數據,終於歎氣抬頭,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陳浩,她驚詫的站起身,“陳浩,你怎麽來了?”
陳浩淺淺的朝她笑,眼神裏帶著不可抑製的溫柔,“給你帶早餐,趁熱。”
許知意接過,說;“謝謝。”
陳浩再度一笑,許知意抬眸看他。
“對我也要這麽客氣麽?小時候你可是跟在我後頭,追著說要嫁給我的小丫頭,如今,這樣生疏,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許知意被這番話弄的頓時有些不自在。
陳浩及時又道:“開玩笑的,你啊,還是喜歡較真,吃吧,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的蓮蓉淤泥粉團。”
許知意小口的吃東西。
陳浩的目光落在許知意的臉上,安靜的瞧她。
比上一次見麵的時候,瘦了。
許知意問他,“今天過來,有事麽?”
陳浩點點頭,“下個月的旗袍大賽報名表,陳琳讓我給你帶過來。”
許知意接過,“嗯。”
許知意拿起報名表的同時,眼前多出了張支票。
“這裏是五百萬,暫時周轉印刷廠應該是夠了。”
許知意不要,“謝謝,不過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陳浩很堅持,“當做是借的,日後還給我,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拿出一件作品來,在旗袍大賽上取得名次,正式回你師傅的旗袍行,到時候,有了收入,印刷廠也能支撐下去,對麽?”
許知意抿唇。
陳浩溫和的笑起來,“我一直知道,許知意是個很有本事的人,我相信給你點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許知意沉默了片刻,指尖抵著那張支票,在陳浩困惑的目光中,將其推了回去。
“陳浩哥,我有錢,之前……媽媽走的時候,給我存了一筆嫁妝,當初結婚倉促,爺爺也就沒動那筆錢,我會好好準備比賽的,你放心。”
當初躲在他身後生怯的小女孩,如今長大了。
嬌豔欲滴如玫瑰,性子堅韌如寒梅。
陳浩拗不過她,搖著頭,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寵溺又無奈的說了聲:“你啊。”
……
當晚是陳琳的生日。
許知意被邀請去晚宴,陳琳出來接的時候,許知意笑著跟她說話。
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沈介。
鑒於那天的尷尬,許知意沒過去打照顧,隻是彼此點了下頭。
“哎,沈介居然今晚來了,真是活久見,他作為沈家的私生子,最討厭出席這種場合了。”
許知意喝了口果汁,“多少給你陳家麵子吧。”
“得了吧,說是生日宴,其實就是我那便宜爹跟哥哥的交際會,打著我生日的由頭罷了,沈介手上就一個小破公司,來這裏,誰能正眼瞧他?能來,肯定別有所圖。”
許知意對此沒吭聲,目不斜視的吃著眼前的小糕點。
陸決一席西服挺括西服從正門進來。
一進來,就在名媛圈掀起了一股浪潮,在場的所有女性都一一投以驚豔的目光。
陸決視線環顧一圈,在角落裏看見了許知意的身影。
他還瞧見陳琳碰了碰許知意的手臂,估摸著是跟她說自己來了。
往日裏,許知意都會抬起眼,隔著人群對著他甜甜一笑,今日卻依舊低頭,好似他這個人遠沒有手裏的點心可口。
陸決的眼神一暗。
陳家的人雙手握上陸決的手,“陸總!大駕光臨,蓬蓽生輝!謝謝你能來,實在是驚喜!”
這話倒是確實。
這樣級別的生日宴,陸決這樣的人,從前可從來沒出席過,陳父還以為陸決跟陳琳有什麽私教呢,叫著陳琳過來應酬。
結果見陳琳不冷不熱,陸決的視線也隻掃向角落,陳父的視線跟著看向角落。
看到了端著小盤子,一心一意吃蛋糕的許知意。
陳父歎了口氣,眉宇間的喜色淡下去,揮揮手讓陳琳走了。
陳立航轉頭也問沈介,“陸決今天怎麽來了?”
沒得到回應,轉頭看著沈介,才察覺這人的眼神跟陸決的視線落在一處了。
“你瘋了麽?”
“你真看上許知意了?”
“你要知道,他可是陸決的入幕之賓,上一次ktv裏頭陸決把人帶走,已經足夠說明不願其他人染指許知意,沈介,咱沒這麽厚的資本,就別肖想不該想的。”
沈介聞言,低頭一笑,轉著眼前的酒杯,懶懶散散,“白念念不是回來了麽?她眼睛裏可不揉沙子,許知意在陸決身邊呆不了多少。”
陳立航大駭,“沈介,你……你什麽意思啊?你還等著陸決不要了,湊上去撿啊?你也不怕別人說話難聽?”
沈介吊兒郎當,視線一抬,往角落裏的人看過去。
許知意長得很白,什麽衣服在她身上都成了點綴,此刻她捏著一枚小蛋糕往嘴裏放,紅唇上沾染了一些滑膩的奶油。
鮮紅的舌尖淺淺探出,勾走了黏在唇瓣上的鮮奶油,似這樣就知足了,小鹿般的大眼睛亮亮的,帶著一抹勾人的神采。
沈介不知不覺就笑了。
“聽聞許知意一席旗袍刺繡名動世界,我真能撿著她,是我占便宜。”
陳立航不可思議的看著沈介。
沈介低笑,“陸決眼瞎,我可不。”
陳立航跟沈介關係好,見他這樣,沉默片刻。
在陸決過來時,笑著鬧了一句,“陸決,你今天過來,不是為著的妹的生日宴吧?”
陸決喝了口酒,淡淡道:“怎麽,不能來?”
“不是,能來,能來,歡迎你來,那不是我有個哥們,上次在kvt的時候,瞧上許知意了,就想問問你,你打算什麽時候放手,人念著好久了,茶不思飯不想的,你若要放了,他好接管著,你也算給許知意找了好下家,人許知意恐怕也還念著你的好呢,不是聽說她那印刷廠快不行了,急等著用錢麽?我那哥們願意替她接著。”
陳立航這話一出,沈介轉著酒杯的手不自覺的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