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意外於王冰夏的忽然出現。

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出現過了,說是快要結婚了,新郎是財務部的小李。

“老爺子叫我過來,說不放心陸總的身體,叫我過來做個常規問詢。”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

許知意避開了身子,王冰夏提著藥箱進門。

王冰夏進門之後,環視著周圍環境,在看到陸決圍著圍裙從廚房裏出來之後,她眸光頓了一下。

她從來沒想過,高高在上的陸決,會有這麽居家的一麵。

她拿著藥箱在沙發上坐下,陸決從廚房端著菜出來,叫許知意過去吃飯。

王冰夏就站在客廳裏,可陸決的眼神,連一秒都沒落在自己身上。

她給自己拿瓶水,她看見許知意朝餐廳裏走去。

陸決很殷勤的給她拉了拉椅子,許知意沒領情,往另外一隻椅子上坐下。

陸決居然沒有動怒,順手拿了一隻晚,給許知意端了一碗湯。

這場景,像極了做錯事的丈夫在做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家務,以此來請求妻子的諒解。

但是從頭到尾,許知意似乎都不領情,陸決有點受挫。

說了一句什麽,距離太遠,王冰夏聽不清。

但是從陸決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她沒給陸決好臉色。

陸決便自己埋頭吃飯了。

許知意胃口不太好,家裏是一群她不喜歡人,她隨意吃了幾口就站起來了。

從餐廳走出去時,見王冰夏沒在位置上,她一開始沒多想。

往外走了幾步後,見一樓的衛生間門開著,她的腳步一頓。眉間微微蹙起。

“王小姐?”許知意往裏麵走。

沒有回應。

“王小姐?”許知意腳步加快。

剛要往樓上時,王冰夏出現在了樓梯口,她的眼神低垂著跟她對視片刻,問,“你這麽快吃完了麽?”

許知意放下扶著欄杆的手,抬眸靜靜看著王冰夏。

王冰夏心裏咯噔了一下。

確實是跟陸決睡了三年的人,沉冷疏離時的氣質居然有幾分陸決的駕臨感。

王冰夏扶著樓梯的手,不受控的緊了一下,“樓下衛生間懷了,我去樓上的房間用的,太太不會介意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王冰夏總覺得,許知意的眸光在她握緊扶梯的手上頓了好幾秒。

“太太,是不高興了麽?”王冰夏故意問,“怎麽了?”

許知意依舊沒說話。

“怎麽了?”陸決聽見聲音,從餐廳裏出來,看見王冰夏站在樓梯上,他蹙起眉頭,“你怎麽上去了?”

陸決的領地意識很強。

即便這裏不是陸宅,但是,他依舊不喜歡別人去他跟許知意的私人領域。

他眉頭緊了緊。

王冰夏給出了同樣的解釋。

陸決沉聲淡淡說:“趕緊下來,”他表情不虞,一轉頭,卻又對上許知意高深莫測的眸光。

“這麽看我,做什麽?”陸決覺得費解。

許知意安靜幾秒,卻忽然扯唇笑了,笑容前所未有的諷刺,看的陸決莫名其妙。

“沒什麽,不是要常規問診把,抓緊吧,”許知意開口下了逐客令。

她沒等陸決開口回應,直接邁步上樓。

走到轉角處的時候,她聽見陸決對王冰夏說:“以後自己注意點。”

許知意斂了斂眸子,一把推開了設計室內的門。

設計室裏,原本就開了一盞燈。

大大的實木桌子上,散落著無數設計稿,其中一張是比賽作品的設計圖底稿。

一切跟許知意下樓之前一模一樣。

許知意沉默片刻,她關了設計室的燈,反鎖了門。

……

陸決上樓洗了個澡,下樓的時候,許知意已經坐在沙發上了。

她端著手機,耳朵裏放著什麽。

陸決跟著坐在客廳裏看書,期間看了好幾眼許知意,她表情很淡,並沒有往日裏看電視劇的表情。

很冷靜,或者說,單純的冷。

麵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冷漠到了極點。

“在看什麽?”陸決問。

許知意頭也沒抬,像往日裏一般不想理人。

最近許知意對他都是這麽狀態,陸決已經習慣了,“許知意,你在對我家庭冷暴力,你知道嗎?”

陸決說著,忽然有點想知道許知意在看什麽。

他湊過去。

頁麵一閃而過像是某個音頻,不過,在他拿下許知意的耳機往自己耳朵上放的時候,他看見許知意切掉了那條音頻。

陸決指了指許知意的手機屏幕,“在看什麽?為什麽我來你就不聽了?”

許知意淡淡:“沒什麽。”

陸決:“那你折回去,讓我聽聽看。”

許知意連一聲都沒有說,手指一點,點在了屏幕上。

單純的一條輕音樂,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喜歡這個音樂家的音樂嗎?那我回頭把人找來,你可以拜她為老師。”

許知意緩緩掀眸,表情越發諷刺,“對。陸總厲害,有錢什麽都能弄到。”

陸決聽出許知意話裏的陰陽怪氣。

也看見許知意丟下話後,那過手機,徑直上了樓。

那一瞬間,陸決一臉苦澀。

許知意……就這麽討厭他麽?

連幾句話,都不願意跟他說了?

……

第二天,旗袍比賽。

陸決出門之前,許知意正好下樓。

那一瞬間,陸決站定在門口,視線幾乎無法從許知意身上移開存許。

他的陸太太,好美。

一席淡粉色的旗袍,頭發梳著漂亮的發髻,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像天上最亮的星星。

細腰盈盈一握,高跟鞋的聲音落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咯噔,咯噔的聲音。

陸決情不自禁的朝許知意伸手。

許知意冷冷看他,“陸總,這裏沒人,裝深情給誰看?有意思嗎?”

陸決剛要開口。

許知意已經厭惡的,“趕緊走吧,我要鎖門了。”

陸決覺得無趣,他抿了抿唇,覺得自己跟許知意的狀態應該要改變一下了。

他覺得,或許比賽之後,可以找下許知意的師父。

聽說厲師父最近要開旗袍分部,差一塊合適的地皮。

出門之前,陸決給王秘書打了電話,讓人把那塊地步空出來。

“陸總,那塊地皮是中心的中心,樓中隻王,你就這麽給厲師父,老爺子恐怕不會高興。”

陸決看著車窗外的許知意。

莫名的勾了勾唇,他想討好自己的妻子,這有什麽錯?

他覺得,許知意會開心的,她一定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既然許知意的爺爺走了,那麽他對她師父好,也算是彌補。

陸決這裏想的極好。

卻不曾想——

有朝一日,也會有事情完全脫離自己掌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