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狂奔俄羅斯 第八節 冷麵搶劫客

段天狼並不是道德風尚委員會成員,也不是那女人的丈夫,所以他們倆偷情本來跟他半點關係也沒有。但是問題是,他們三個現在同處在一個小房子裏。

在這麽狹窄的範圍內,就算是蜘蛛俠,稍微有個動作,也很容易就被這對男女發現。

“但願他們芶且的時候,眼睛是閉著的。”

段天狼正在心裏這樣盤算著的時候,那個男人突然說道,“姐姐稍微等下,我先去洗個澡。”

這男人這麽說著,就從床上走了下來,站在洗手間門口的段天狼一聽到這裏,知道再躲下去已經不是辦法了。

好吧,不是我小段心狠手辣,是你們自己把我逼到這份上的,既然如此,那我就隻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你們兩個人打昏,省得你們大呼小叫給我帶來麻煩了。

做出這個決定之後,段天狼也不等那男人走到洗手間來發現他,徑直走了出去,冷冷地站立在這對偷歡男女麵前。

段天狼出來之後,迎麵就看到有一對男女躺在床上,兩人都已經脫了外套,滾成一團。那女的確實應該有三十幾歲,不過保養得很好,

那男人作勢要起身,猛然看到段天狼出現,臉上頓時露出害怕的樣子。不過,看到躺在身邊的那個女人,再看到段天狼的身材並不高,便強自壯著膽子大聲用中文吼道:“你是什麽人?”

段天狼此時並不說話,隻是沉默著打量了這個年輕男人一陣。然後便在房間裏四處看了一起來。他這樣四處看,其實是在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用來綁人的。把他們倆打暈了之後,還得綁著才成啊,這樣就可以多拖一段時間了。

然而,段天狼地這番舉動在另一個人的眼中。卻全不是這回事。

“是切而斯基叫你來的吧?”

正當段天狼四處看著的時候,那個原本躺在床上淫聲浪語的女人,這時候臉色沉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對著段天狼問道。

此時此刻。這個三十幾歲地女人一點也不像個蕩婦,倒更像是個精明幹練的職業經理人。

段天狼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但是他知道這個女人這問話的後麵,一定大有文章。於是。他一聲不吭,不點頭也不搖頭,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而是轉過頭,將目光放在這個三十幾歲的女人身上。

被段天狼這樣望著。那女人地心中不禁閃出絲絲寒意。讓她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其實。段天狼倒也沒有特意想要給她什麽精神壓力,隻是他這個人看人天生就是這副樣子。隻要”別人超過十秒鍾,就很容易給別人冷漠和不友好的感覺。

“果然是切而斯基找你來的。”那女人伸手將枕邊地包提起來,將站在前麵色厲內茬的年輕男人擋開,然後站到段天狼麵前,說道,“說吧,切而斯基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

話說到這個份上,不需要聰明,隻需要不笨,就該知道事情是怎麽回事了。

毫無疑問,這個切而斯基一定就是這個女人的男人,而至於這個年輕男人,就是這個女人的小白臉,一個典型的庸俗地三角關係。

段天狼剛想說,我不是偵探,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卡住了,因為他在想,也許眼前這庸俗地三角關係,可以幫到自己點什麽。

就在段天狼正在想著,但還沒有想出什麽來地時候,被那個女人撥到身後的年輕男人突然走上前來,一把按著段天狼地肩膀,情真意切地說道:“兄弟,大家都是中國人,難道你忍心看到你的同胞被俄國人打死街頭嗎?”

這男人的這番話讓段天狼一時愕然,他眉頭稍微皺了一下,問道:“打死你?事情會有那麽嚴重嗎?”

那女人見段天狼這副表情,便以為有機可乘,“我從來沒有在幫裏見過你,你大概不是幫內人,是切而斯基專門從中國請來的偵探吧?”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不肯定也不否定。

“這麽看起來,我猜得確實沒錯了。以切而斯基那麽好麵子的個性,像這種事情他也確實不可能讓幫裏的人插手。不過,他竟然會不遠萬裏從中國找人來查我,這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女人說著,從包裏掏出一包煙,遞給段天狼一根。

段天狼搖了搖頭。女人自己掏出一根煙,再從床頭拿過一個打火機,在床頭坐了下來。

將煙點著,抽了一口之後,女人神情自若地問段天狼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紀不大,出道沒多久吧?”

段天狼看了看這女人,對這女人的評價再次抬高一層——能夠在這麽短時間裏從驚慌中冷靜下來,可以稱得上是有大將之風了,看來這女人可不隻會養小白臉。

“你知道為什麽切而斯基會找你這麽年輕的小夥子來幹這件事情嗎?”女人胸有成竹地笑著噴出一口煙,然後在脖子上做出一個切割的姿勢,“因為好滅口……你還別不信,切而斯基這個人相當好麵子……”

這時候,段天狼已經完全明白事情是怎麽回事了,他覺得沒有必要再聽下去,於是,他馬上出聲打斷了那個女人的話,“好了,你可以暫停一下。”

說著,段天狼就邁著步子走到一旁。那個女人以為段天狼要開始動手了,臉色頓時一變,再轉頭去看那個年輕男人,剛才還咆哮著的他,已經嚇得臉都白了。

見到這男人這麽沒出息。那女人也隻能暗自歎口氣,聽天由命了。

然而,段天狼並沒有像她所想的那樣開始動手,而是走到桌子旁,拿起了桌子上地相機。然後轉過頭來,迎著這兩人迎麵拍了張相片。

拍完之後,段天狼將那張相機吐出來的相片迎風甩了甩,看了看。雖然相片中兩個人依然穿著衣服。但是從兩個人驚愕之餘帶些惶恐的表情,很難讓人相信他們之間是清白。

尤其是那個什麽非常好麵子的切而斯基,應該更加不會相信吧。

拍完之後,段天狼把相機重新放在桌上。對這對男女說道:“我需要一本護照。”

“護……照?”這對男女麵麵相覷,臉上完全是被段天狼搞懵的表情。

“如果你們能夠確保我在十天之內得”我要地那本護照,那麽我也將確保這張照片不會落在切而斯基的手裏。”

略愣了一陣之後,那女人就連珠炮一般地問道:“你的護照要給誰?他犯了什麽罪?是俄羅斯人還是外籍?”

“是我自己要。”段天狼答道。

“你?難道你自己沒有護照嗎?”那女人剛說完這句話,眉毛便皺了起來。因為這時候她突然注意到段天狼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前幾天她給那個年輕男人買地衣服。於是,她有點明白過來了。“你不是切而斯基……”

還沒等他說完,段天狼就說道:“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是啊。”

“混蛋……”段天狼話音剛落,那個原本嚇得臉色發白的年輕男人便憤怒地一拳衝著段天狼揮來。

就他的身手來說,看起來好像還是練過幾下的,對付從前地段天狼也許還行,可是對付眼下的段天狼,那就差了不隻一丁半點了。

段天狼微一側身,將他的拳頭讓過,然後一手按在他肩頭上,微微往下一拉,隻聽得“喀嚓”一聲脆響,年輕男人的肩膀應聲脫臼。

年輕人一聲慘叫,靠著桌子滑在地上,段天狼臉色平靜地轉過身,看著那女人說道:“怎麽樣?成交嗎?”

“你到底是什麽人?”看到段天狼出手如此之快,且一出手就傷筋動骨,女人頓時知道段天狼決不是等閑之輩。

“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段天狼地語氣像極了法庭上地冷麵律師。

“小夥子,我看你年紀還輕,你涉世還不深吧?”女人吸了一口香煙,將淡藍色地粒子噴滿了麵前的虛空,將她地表情變得模糊起來,“我跟你自我介紹一下,我的中文名字叫做衛成紅,我是廣東番禺人,十幾年前就到俄羅斯來了。我不僅是切而斯基的妻子,而且也是小胡子黨的二把手。你得罪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段天狼看了衛成紅一陣,不再說什麽,而是徑自朝門外走去。

衛成紅見狀,趕緊站了起來,“你去哪裏?”

“雖然從未見過,但是既然切而斯基先生名氣這麽大,我想我找到他隻需要十分鍾。”段天狼說著,一步也不停,繼續向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衛成紅難掩驚慌地吼道。

段天狼這才站在原地,然後緩緩轉過身來,對衛成紅說道:“我要一本護照。”

衛成紅無可奈何地打量了段天狼一陣,最後終於敗下陣來,搖頭道:“十天弄到合法護照不大可能,我隻能給你找偽造護照。”

“偽造的也可以,但是必須通過我的檢驗。”段天狼說著,看了看衛成紅,“我的眼睛肯定比海關的人要嚴格。”

“好吧,給我幾張相片。”衛成紅朝著段天狼伸出手來。

“我沒有照片。”段天狼搖頭道。

“那我給你現照一張。”衛成紅說著,想要去抽屜裏拿數碼相機。誰知道段天狼馬上伸手將她阻止了,“不,不行,我從不照相。”

段天狼說的這句話確實是真話,自從出生之日起,段天狼就從未留下任何一張照片。

也許,有人會說,怎麽可能?難道他小學升初中,中考的時候,準考證上不需要照片嗎?答案是,段天狼從未參加過升級考試,從來都是直接升學的。

在學校的時候,任何合影的場合,段天狼從不參加,私下就更不用說了。

而之所以會如此,完全是因為方衝的原因。

不許照相,這是方衝給段天狼設下的眾多禁忌之一。因為”史太久遠了,這個禁忌已經完全深入到段天狼的骨髓裏去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這時候,衛成紅禁不住再次問道,她心裏還有半截話沒有說出來,“不許照相?你不會是賭神吧?”

“護照上不一定非得用我的相片。”段天狼說著,轉過頭,看著靠著桌子坐在地上的年輕男人,看了看他的模樣,“就用他的相片吧。”

“雖說在外國人眼裏,中國人好像都長一個樣,可是你們倆之間的相貌好像有點差別吧?他的棱角都是圓的,你的棱角卻那麽硬……”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到時候一定可以過關的,你隻要用他的相片把做好護照就行了。”段天狼說道。

“好吧,那你在房間裏等著,我這就去幫你辦。”衛成紅說著,就向門外走去。

這時候,那躺在地上的男人馬上叫道:“衛姐,不要留下我。”

衛成紅頭也不回地說道:“堂堂男子漢,一點本事和膽色也沒有就算了,竟然連一點骨氣也沒有,死了都不可惜。”

說著,衛成紅就要走,這時候,段天狼把她叫住,“衛小姐,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能保護自己。”衛成紅說道。

“我這麽做,可不是為了保護你,而是為了保護我自己。”段天狼說道。

“沒看出來,你年紀輕輕倒是滿多疑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段天狼說著,彎下腰將那個男人的手機收繳了起來,再把家裏的電話線也扯斷,然後走到衛成紅身邊,“衛小姐,麻煩你把你的包給我。”

衛成紅遲疑了一下,不想給,但是他一看段天狼油鹽不進的臉色,就知道抗爭也是徒勞,於是隻能極度不情願地把包遞給了段天狼。

段天狼打開衛成紅的包,將裏麵的手機取了出來,再看了看包裏麵,確認沒有別的通訊工具之後,將包還給了衛成紅。

然後,段天狼又走到那個年輕男人身邊,在他一片惶恐的目光中,再次在他身上製造了“喀嚓”一聲,將這個男人的另一隻手也弄得脫臼。

如果說剛才隻是驚訝段天狼的身手的話,那麽這時候衛成紅就有點被段天狼幾乎稱得上狠辣的手腕給觸動了。

既然能夠嫁給莫斯科有數的黑幫老大做妻子,衛成紅自然見過不少血腥場麵。像眼下這樣的場景,本來隻不過是小case中的小case。但是,問題是段天狼幹這件事情的時候,表情幹淨而平淡,瞧那架勢,就好像是在掰玉米一樣,哪裏像是在掰人的膀子啊?

衛成紅三十二年的人生經驗,十五年的江湖經驗告訴她,段天狼不是不好惹,而是非常不好惹。

衛成紅想到這裏,不由得在心裏感歎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麽比我們那時候還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