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追你。
江元的頭被抵在陸遠的胸口。
江元微微抬頭。
影影綽綽的月色下, 陸遠的臉很模糊,看不清他的神情。
依舊很黑。
整個世界都很黑。
然而環繞著的,是真實的體溫, 陸遠的體溫。
江元加急的心髒, 逐漸平穩了, 他剛要抽手說沒事了。
冷不丁,手碰到了一個地方。
很硬很長?!
!
難道是28厘米?!
江元意識轟一下飛走了。
深山, 瞎火,孤男寡男,愛慘了他的陸遠, 陸遠摯愛的他,以及, 肉貼肉、心貼心地擁抱……
陸遠果然Y……那什麽了!
江元緩慢地挪開手,他心跳比怕黑時跳得更激烈,聲音大得幾米外都聽得見。
陸遠以為江元還是怕, 他一隻手上移,很輕地拍著江元的背,安撫著他:“不會有事,別怕。”
怕。
他是真的好怕陸遠把持不住!
江元能感到臉熱辣辣地發燙。
他第一次慶幸身處於黑暗之中,否則他的大紅臉就曝光了。
不能再讓陸遠繼續膨脹了, 必須想一個既能避開28厘米, 又能緊貼著陸遠的辦法。
江元調動著他全部的腦細胞。
12秒後,他想到了。
江元想到就做, 當即慘叫一聲:“糟糕, 我腳好像崴了!”
陸遠馬上放開他, 蹲下去碰他的腿:“哪隻?”
“兩隻!”為了更加合情合理讓陸遠背他, 江元演技大發, 他摸著腿慢慢蹲下,明顯又不是很明顯地說,“沒辦法了陸遠,你得背我回去了。”
陸遠捏著江元的腳,抬眸瞥了眼江元,江元臉上毫無痛苦之色。
他懂了,江元的腳無礙,是找理由和他親密接觸。
陸遠沒戳破江元不走心的演技,他拉開懸在腹部的軍工刀,轉過身張手:“上來吧。”
江元立即趴上去。
他雙腳還很努力地離陸遠的腿老遠,不讓他的腳有機會刺激到28厘米。
據他剛才的手感,大約,或許,可能,黃文的數據不是亂編。
趴在陸遠背上,盡管林子裏還是密不透風的漆黑,江元已經完全不怕了。
但是怕他的呼吸會喚醒陸遠體內的欲望,他呼吸放輕得幾乎沒有一樣,側臉貼著陸遠溫熱的後背,眼皮漸漸往下掉,沒到營地就睡過去了。
營地一片靜謐,隻一堆殘火安靜燃燒著。
顧池歪在地上,用外套裹著頭睡得死沉,謝年靠著一棵榆樹閉著眼。
陸遠背著江元過去,在離謝年有一段距離的樹下放下江元。
剛把江元靠到樹上,江元睜開眼了,隻是他瞳孔聚焦後看到陸遠,又一句話都沒說,後腦勺不舒服地蹭了蹭樹皮,繼續睡覺了。
陸遠無聲笑了一下,他脫下外套蓋到江元身上,又往快要熄滅的火堆裏丟了幾根樹枝,待火燒旺了一些,他在江元旁邊坐下,把江元的頭靠到他肩上,閉目休息了。
這時謝年掀開了眼皮,黑眸裏滿是清明。
他望著火堆,直到天明,都沒再合上眼。
次日9點,直播繼續。
有了王者陸遠,江元他們11點不到就找到路成功下山。
後半段直播就都是另外兩個隊伍,本就不多的在線觀眾和評論就更少了。
但是昨晚的野挑首秀,點擊量和討論度已經遠遠超出了節目組最到的預期。
江元領回手機,李繼佑第一時間就打了電話。
“快看熱搜,你和阿遠都爆了!”
江元沒看,他唯一的想法是回酒店洗澡塗藥換衣服!
江元第一個回到酒店。
路過前台,江元瞥了眼,那瓶抗抑鬱的藥還在。
還沒人領?
江元有些在意。
上一世那名自殺的音樂學院學生,也有抑鬱症。
江元洗完澡出來,才有空看熱搜。
他盤腿坐在床尾。
#野挑路子真的野#
#江元彈吉他#
#陸遠是誰#
#沈子還素顏參加綜藝#
#小綠男#
#謝年選陸遠#
……
野挑直接占了6個熱搜。
江元隻點開了#陸遠是誰#。
評論裏有一部分網友是第一次知道陸遠,都在求他的信息。
江元看著破了萬的評論,嘴角翹得老高。
他又登錄微信,才看到係統提示他轉賬退回了。
他很疑惑,點開「陸遠反黑組」,前幾天還是4成員的群,已經有188名群成員。
江元點開成員表看了一下,都是真的陸遠粉絲。
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反黑群不斷有人加入。
“看了野挑來的!遠哥好有安全感,愛死了!”
“野挑入坑!”
“大家好,遠哥新粉。被《青春時光》最新一集的遠哥蠱惑到啦!”
……
看到越來越多人喜歡陸遠,江元十分欣慰。
他再次發現。
這次不是單獨給群主,而是發了187個200的紅包。
群裏沸騰了:“臥槽,發生啥了!”
“啊啊啊!富婆回來了!”
“富婆又撒錢了!”
……
江元回了一句他最近忙無法參加反黑,發幾個小紅包感謝大家為陸遠反黑。
這時有人不高興了:“我們幫遠哥反黑是因為喜歡他心疼他,你有什麽立場發紅包感謝?你以為你是遠哥女朋友嗎?有錢了不起啊!”
江元一時被點醒了。
對啊!這個人說得太對了!他決計不能代表陸遠發紅包!
萬一哪天陸遠知曉,會誤會他想成為他男朋友!
江元趕快發了一條:“絕對不是陸遠女朋友!就一粉絲,大家別領等退回吧!打擾!”
剛發完,門外響起陸遠的聲音。
“車在樓下等著,出來了。”
江元趕快退了微信,朝著門說:“馬上!”
——
回臨春城還是同一輛大巴。
前一晚大家都沒睡好,上車幾乎都在補覺。
唯獨顧池活力滿滿,他越過陸遠和江元分享著最新信息:“昨晚有四個嘉賓退出了,今早有一個,你猜是誰?我們隊的!”
顧池示意江元看前方第三排的沈子還:“竟然不是陶易然,是沈子還。”
江元並不關心,他此時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完蛋!忙著回酒店,忘了退出!也就是……他還得參加第二期野挑……
接下來的路程,江元都深陷還要參加第二期野挑的陰影之中。
他記得第二期是……逃離無人島……
上了飛機,江元不出意外地暈機了,吐得天昏地暗。
下了飛機,他和踩在棉花上一樣,走路是飄著走。
他不習慣飛機的廁所,忍了兩小時,他剛離開廊橋就讓陸遠去保姆車等他,他飛一樣去找衛生間。
淩晨兩點多的機場異常安靜,衛生間也沒有人。
江元解決完,終於恢複了一點精神,洗了手,漱了口,又洗了一把臉,渾身清爽地出了衛生間。
外麵有人站著。
江元停住腳,笑著說:“裏麵沒有人,你怎麽不進去?”
謝年嘴角是淡淡的笑意:“我在等你。”
等他?
江元莫名其妙,他和謝年不同車,也不同路,謝年幹嘛等他?
這時一個想法飄過江元腦海,他瞳孔微微睜大,笑容僵在眼底。
不會吧……謝年不會吧……
果然下一秒,謝年又說:“我有事告訴你。”
江元警鈴大作,拔腿就跑:“下次吧,我今天有……”
“我喜歡你。”謝年抓住他手。
江元反應迅速,決定蒙混過關,他用力想抽回手:“我知道啊,你說過,5年前就是我粉絲。”
然而江元那點力氣,謝年紋絲不動,謝年看著他說:“不是對偶像。是對你,一個男人的喜歡。”
江元不掙紮了,他深吸口氣,搖頭說:“但是我不喜歡你。”
“我知道。”謝年嘴角淺淺勾起,“不過你還是單身,我就會追你。從現在開始,我要追你江元。”
不遠處的拐角,一隻手用力抓著牆磚。
光滑的磚麵發出刺耳的聲音,蔣躍明死死盯著江元。
幾分鍾後,蔣躍明轉身離開。
他給謝年打了電話:“抱歉,身體不適,我先回家了。”
蔣躍明住的是公寓,回到家打開燈,最先映入眼簾的是謝年的巨幅海報。
隻是不是謝年的任何一張劇照,也不是謝年拍過的雜誌海報,是謝年的背影。
一張課堂上,謝年聽課的背影。
蔣躍明偷偷拍的。
他永遠記得他偷拍時手都在發抖,怕同學看見,怕老師沒收。
拍成功的一瞬間,蔣躍明激動得呼吸都急促了,老師都注意到驚訝問:“蔣躍明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大多數同學都看向他,唯獨謝年,始終端正筆挺,背對著他。
蔣躍明臉很紅,也很白,書桌下,他捏緊手機,掌心裏的汗水黏膩又悶熱。
他低下頭,小聲說:“我沒事。”
……
蔣躍明暗戀了謝年6年。
“可他隻喜歡你。”蔣躍明坐在沙發上,用水果刀的刀尖劃著茶幾上貼著的海報。
海報上,赫然是微笑的江元。
隻是江元的一半臉,滿是刀尖洞,看著異常的詭異可怖。
刀尖順著江元的臉部輪廓慢慢滑動,最後「咚」一聲。
刀尖用力插進了江元的眼睛。蔣躍明呢喃著:“明明警告你兩次了。”
一次是找人送江元的遺照給江元,第二次,是在臨春機場,他故意曝光江元身份,想江元引起騷亂影響拍野挑。
“你為什麽還要老在謝年眼前晃呢?”蔣躍明拔出刀,又一次重重插進剛才破掉的眼睛洞裏,靜靜說,“不如你去死吧,讓他看我一眼。”
——
“咚!”
江元想著謝年的告白,額頭撞上了門。
他頓時疼得眼淚汪汪,捂著頭肉疼地揉著:“好痛。”
陸遠拉過他,白熾燈照在江元腦門,印著鐵門花紋的一個紅印子。
陸遠仔細看了看:“沒破皮,煮個雞蛋敷一下。”
江元悶悶應了聲。
江元麵色凝重坐在沙發上。
陸遠拿著剝好皮的雞蛋從廚房出來,看到江元沉思的模樣,他過去反身坐在茶幾上,一邊給江元滾額頭,一邊問:“在想怎麽拒絕謝年?”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