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逸明不僅沒有加班,還提前下班。崔晴揚失落地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離去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
陳逸明先去是買了姚知月最愛吃的甜品,然後再調頭往她的公司駕駛去。他把車停在路旁的停車位上,看了眼手表,正好到下班的點。
陳逸明等了片刻,正要給姚知月撥打電話的時候,看到她和一個男子有說有笑地走出寫字樓。
等他們走近,陳逸明才看清楚,那個滿眼盡是自己妻子的男人正是季羽。真是沒想到,他竟然陰魂不散了。
陳逸明的心裏湧上一股慍怒,他臉色陰沉,闊步朝姚知月和季羽走過去,一把將姚知月拉到自己身邊,說道:“我來接你回來。”
姚知月乍然看到陳逸明,一臉的吃驚。見陳逸明對季羽散發出的敵意,尷尬一笑,對季羽說道:“抱歉,那我先回去了。”
季羽溫潤地對姚知月點點頭,應道:“那我改天再來找你。”
陳逸明眼中含著寒意,瞪著季羽問道:“你什麽意思?”
季羽不卑不亢地回敬道:“我現在是姚醫生的患者,來找她進行心理谘詢有問題嗎?”
陳逸明冷笑一聲,冷冷地應道:“那麽多心理醫生,你何必偏偏就找我的老婆給你看病?季羽,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靠近我老婆一步,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姚知月眉頭緊蹙,心裏是又氣又急,拉著陳逸明的胳膊,低聲說道:“逸明,你想什麽呢?我們就是正常的工作關係而已。”
陳逸明默默地望了一眼姚知月,那眼底的意味有心痛,還有落寞和難過。他拉起姚知月的手離開了。
姚知月任由陳逸明拉著自己的手,盡管手腕吃痛,卻愣是不吭一聲,直到坐進了副駕駛座才冷聲說道:“我都跟你說了,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陳逸明雙目血紅,壓抑著胸口的怒火,一字一句說道:“
那你就換一個患者。”
姚知月憤懣地看著陳逸明,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而後冷笑出聲,顫聲說道:“陳逸明,我今天才發現,你原來是這麽自大.和雙標。憑什麽你可以家裏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我就不能?別說我對你問心無愧,跟季羽清清白白了,就是我成為他的心理醫生怎麽了?”
陳逸明不解地看著姚知月,“什麽紅旗不倒彩旗飄飄的,你到底在說什麽?”
姚知月見陳逸明還是裝傻充愣,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想裝到什麽時候?你跟那個崔晴揚,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之前不說,是給你留著體麵。沒想到,你倒還想倒打一耙。”
陳逸明這才知道,這段時間,姚知月對他冷漠不睬,竟然是因為這個無中生有的事情。頓時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神情嚴肅地解釋道:“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什麽關係都沒有?”姚知月盯著陳逸明,嘴角一挑,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知道你應酬的那個晚上,我也在那個餐廳嗎?”
陳逸明眉頭微皺,不解地看著姚知月,眼底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你是在跟蹤我?”
姚知月冷笑,“你也太小瞧我了。我當時跟璐妍一起吃飯,還是她告訴我,你也在那家餐廳。”
“然後呢?”
“然後我看到你扶著崔晴揚走出來,她的身體緊緊挨著你,你倆一起坐進了車。我那時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接,你還記得嗎?”
陳逸明這才想起來,當時送崔晴揚回酒店的時候,他的手機確實響了起來。可是車上崔晴揚因為酒醉而又哭又鬧的,讓他根本無暇接聽手機。
陳逸明解釋道:“她當時醉得很厲害,出於是我的員工的原因,我不能把她扔在那裏不管。更何況,她的酒醉大部分是因為替我擋下勸酒造成的。”
姚知月搖頭苦笑了一聲,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氣,接口說道:“就算如此,那你襯衫上的那個唇印是怎麽回事?你不要告訴我,她那是酒後亂性。”
陳逸明驚詫地看著姚知月,不明所以道:“什麽唇印?”
“嗬,你問我?陳逸明,如果你真的喜歡那個女人,那就請先跟我離婚再搞到一起去吧,我又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
“姚知月,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婚姻不是兒戲,那兩個字請不要隨意說出口。”
看著陳逸明突然低沉和冷若冰霜的聲音,姚知月心裏一沉,旋即一臉的不服,恚怒道:“我如果把婚姻當成兒戲,我會一直忍耐你這麽久?為了那個家,我連找你質問的勇氣都沒有。為了不讓你爸擔心,不讓筠筠受到驚嚇,我連痛痛快快地跟你吵個架都不行。陳逸明,我真是受夠了。”
姚知月推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走下來,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來。發泄完之後,她的心裏著實痛快了不少,然而新的痛苦又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陳逸明也下了車追趕上去,他一把握住姚知月的手臂,沉聲說道:“跟我回去。”
姚知月甩開陳逸明的手,用嫌惡的眼神看著陳逸明,一字一句說道:“放開你那惡心的手,別碰我。”
陳逸明錯愕地看著姚知月掙脫後快步坐進她的車,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驅車離開了。可是,妻子那嫌惡的眼神卻還讓他緩不過勁來。
崔晴揚失魂落魄地來到酒吧,點了一杯雞尾酒。在等待調酒師調酒的當兒,百無聊賴地朝四周搜索了一圈。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吧台上一個獨自喝悶酒的男人身上。像是被電擊了似的,崔晴揚全身的血液刹那間沸騰了起來。
崔晴揚來到陳逸明身邊,又驚又喜道:“老板,您怎麽在這裏?”
陳逸明抬起迷茫的眼睛看著崔晴揚,嘴角上揚,似笑非笑道:“小崔?來,陪我喝一杯。”
崔晴揚看著陳逸明又灌了一杯酒,俊臉上愁眉不展的,心裏緊緊一疼。她沒有想到,老板提前下班竟然是來買醉的,不禁暗怪自己沒有早點過來。
她見不得陳逸明難過,更見不得他傷害自己的身體,將他手中的酒杯奪過來,柔聲勸說道:“老板,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去吧。您太太肯定在家等急了。”
陳逸明苦笑了一聲,抬頭的瞬間愣住了,迷迷糊糊地說道:“月月,你來了。走,我們回家。”
崔晴揚的心狠狠一痛,任由陳逸明握住自己的手,享受著這樣片刻的美好虛幻。她將陳逸明扶了起來,耐心地從他口中詢問他的住址,而後驅車將他送回去。
到了陳逸明所住的高檔小區,崔晴揚才有些猶豫。可是,隻是短暫的思慮後,她便攙扶著陳逸明來到他的家門口,心裏暗暗地說道:“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
崔晴揚按響了門鈴,很快門就打開了。看到姚知月驚愕的表情,她的心裏湧上了一絲愧疚,更多的是暢快,隻聽她開口說道:“陳太太,陳總喝醉了,我剛好在酒吧裏遇到,就送過來了。您千萬別誤會,我跟陳總什麽都沒發生。”
姚知月本來裝得很是鎮定自若,臉上帶著得體自信的笑容,從崔晴揚手中扶過陳逸明。在聽到她後半句刻意解釋的話時,心驀然一沉,扶住陳逸明的手都控製不住地顫抖了下。
不易覺察地深吸一口氣後,姚知月溫文爾雅一笑,落落大方地說道:“給你添麻煩了。”頓了頓,不動聲色地應道:“放心,逸明我還是了解的,他不會逾越雷池半步,對這一方麵他也不感興趣。”
崔晴揚依依不舍地把陳逸明交到姚知月手中,本以為要將她一軍,沒有想到,反被她奚落一番。
崔晴揚訕笑了兩聲,在心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誠懇道:“老板除了應酬很少一個人喝悶酒,您是他的太太,肯定能為他分憂的。”
姚知月眼裏的柔和倏而不見,眉梢掛著一抹淡淡的冷意,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客氣疏離,不疾不徐地說道:“崔小姐,這是我們夫妻的事情,不勞你費心了。”
崔晴揚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逾越,慌忙說道:“抱歉。”
姚知月沉默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委婉地說道:“崔小姐,我看你聰明又漂亮,追求你的人必然不少,不至於非要在一棵屬於別人的歪脖子樹上吊死吧。”
崔晴揚臉上的震驚稍縱即逝,而後坦誠道:“陳太太,對此我跟您說聲抱歉,可是感情的事情,我也控製不住。”
姚知月無奈地搖了下頭,關上了門,而後攙扶著陳逸明進了臥室。她仔細檢查了一番陳逸明的衣服,見沒有淩亂的痕跡,也沒有留下不該留下的東西。
看著陳逸明醉得不省人事,姚知月沒好氣地把他擱在沙發上,而後從臥室裏抱了一張被子重重地擲在他身上。
姚知月剛要返回臥室,隻聽陳逸明醉呼呼地低語道:“小崔,來,再陪我喝一杯。”
姚知月心頭的怒火熊熊燃燒,走到沙發邊替了下陳逸明的腳,氣悶道:“我讓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