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定敢講出來,就不怕金若雲告訴胡漢,金若雲不是傻瓜,就算要把自己想拿賬本的事兒告訴胡漢,金若雲也得等。

等審計之後的報告,等省裏和州裏的動靜,要是楊定不是伍立行的對手,那金若雲便打痛打“落水狗”。

此時金若雲的手又被楊定拉上,被楊定拽了過去。

楊定又一次摟住金若雲的腰部,“你不是問你有什麽好處嗎,怎麽就走了,不想知道。”

金若雲心裏滿是疑團,能不好奇嗎,金若雲說道,“好,你講吧,你這次可以相安無事,我幫你偷胡漢的小冊子,我能得到什麽。”

楊定換了一副表情,剛才的嘻哈隨意不見了,此時臉上滿滿的嚴肅,“你可以得到自由,晚上可以安心睡覺。”

金若雲本以為楊定要說什麽天大的好處,不是錢便是權,誰想又是這樣的胡言亂語,掙紮著扭了扭身體,但沒能擺脫楊定的大手掌,“你幹什麽,楊定,你再這樣我馬上喊救命了。”

楊定不緊不慢繼續講道,“我沒開玩笑,你一定跟著胡漢做了很多斂財的事兒吧,我向你保證,這次隻要是戴罪立功,我保你沒事兒,本子裏有記錄的人都可能被調查,被送去檢察院,你是自由身,怎麽樣,這誘惑大不大。”

金若雲真覺得楊定腦子有毛病,自己現在便很安全,為什麽要聽他的去點燃導火線,真去把冊子偷出來,完全是引火[***]。

她為什麽要相信楊定,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金若雲笑了起來,笑容很輕蔑,“楊定,你當我是傻子嗎,我告訴你,胡漢有沒有小本子記錄他的秘密我不知道,就算有,我也不會幫你去偷的。”

楊定知道金若雲的心理防線還沒有被突破,剛才一係列的談話隻是想說明自己的強勢,但現在,要繼續擊垮金若雲的心理。

楊定的手張開,手心按在了金若雲的臀部,說道,“胡漢做了多少壞事兒,收了多少黑錢,我想你多少知道一些,就他這樣的領導,東窗事發是早晚的事兒,你以為他可以逍遙多久,過了初一,過不去十五,回頭才是岸,金書記,你先回頭,我便可以給你自由,你繼續當你的縣委書記,否則要不了多久,胡漢一倒,他的人都會受牽連,你應該清楚,這既是一場[***]大案,也是一場政治鬥爭……”

金若雲知道楊定的手在她身後撫著,但楊定的動作像是在安撫她的心靈一般,楊定講得沒錯,胡漢做的壞事兒太多了,遲早會身敗名裂,而且還可能有牢獄之災。

自己如果繼續跟著胡漢,自己的下場會怎麽樣,金若雲想一想心裏頓生恐懼。

但一切現在說死,還太早了,金若雲並沒有馬上答應,“楊定,我會考慮你的建議,過些曰子給你答複,希望你這次可以順利過關。”

楊定點了點頭,金若雲已經動搖了,“好,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定沒事兒的,倒是你,認真考慮一下吧,說不定我們還真能成為朋友,嗬嗬。”

伍立行帶著厚厚的材料回到了錦州,在向省政斧和炎州政斧行文之前,他還得進行一次例行的審核提交,把相關材料報送給國家審計署備案,得到授權,他便可以行使他的權力。

不過最後的結論令伍立行目瞪口呆,上頭的一份批示下來了。

“萬康縣政斧違規進行國有資產、集體資產處置,以及土地圍標事件、土地款尚未繳清核發土地證進行融資等事項,經署裏審查核實,資料不足、證據不充分,駁回。”

伍立行看了半天這一段批示,不對呀,明明證據確鑿呀,伍立行幹了多年的審計,他能不清楚嗎,這些材料已經足以讓楊定完蛋。

可是署長的字跡令伍立行不解了,楊定一直有持無恐,難道他真有大的倚仗,難道他在京城市還有背景。

伍立行驚出一身冷汗,想著楊定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伍立行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和楊定徹底撕破臉,看來自己的小心謹慎救了自己。

搞審計多年,伍立行雖然不曾與誰結怨,但一直很高低,這次居然把臉丟在了萬康縣裏,想著幾年去和上司一起審計一個副省長,兩個月時間便將其查個底朝天,最後被京城市免職詳查。

何等的風光,何等的自信感。

但現在伍立行隻能接受一個現實,區區縣長便有通天的本領,這些罪證雖然和楊定沒有直接的金錢關係,但查一查,肯定會有蛛絲馬跡,而且這些嚴重違規違法的事情,放在誰身上,誰都會惹來一身搔,楊定居然沒事兒。

伍立行不甘心不成,但他的好奇心驅使他給署裏一名好友打去電話,詳問此事。

好友電話裏回答,署長前些天便告訴下邊兒的人,錦州報上來的審報材料他要親自看一看。

言盡於此,伍立行已經猜出來了,一切都是楊定提前活動好的。

麵子丟了,人情沒讓李延江欠下,但還得把事情作一個回複。

“李省長,是我,嗯,你上回講的事情沒能辦好,給你賠個不是,我把資料報到署裏……”

李延江在家裏掛上了電話,客廳當中走來走去,手負在背後,微垂著頭思索著。

伍立行這樣的審計能手,大權在握,居然沒能把萬康縣的事情捅出來,最後事情不了了之,看來胡漢要對付的人實力很強。

其實李延江今在下午同樣收到了一份內部傳真件,同樣是國家審計署發來的,內容是對萬康縣一係列有涉嫌違規的事情進行批評。

這份傳真的內容確實很奇特,過去收到的國家部委處罰姓文件,全都是責令汴江省委省政斧嚴肅查處,整改追究,將處理結果回複上去。

這次相當於國家部委直接就作了定論,那便是“批評”。

不癢不痛的,這算什麽呀。

李延江沒有對胡漢進行什麽回複,這事情是胡漢惹出來的,樹了勁敵,李延江心裏有些打退堂鼓了,不想再幫胡漢繼續對付他的敵人。

第二天,李延江去了陳鎮番辦公室,說是陳鎮番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李延江一走進來,汴江省委組織部長打了招呼便退了出去,有些事情他知道,但也不能在場聽到,這是領導之間的對話。

李延江坐了下來,“書記,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省長和書記同樣是一省封疆,但兩人在辦公室碰頭的次數屈指可數,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兩人都是各忙各的,全省這麽大,曰程安排得很滿。

所以一大早臨時通過,李延江認為絕對是有重要的事情。

陳鎮番笑了笑,“這事情呀,不算什麽天大的事兒,但很稀奇,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找你分享分享,嗬嗬。”

“哦,什麽事情這麽稀奇,說來聽聽。”

兩人抽起煙來,很快煙霧繚繞在四周,陳鎮番拿出一份名單,遞給了李延江。

李延江一看,“喲,王牌幹部儲備庫裏,咱們汴江省又多出一人呀,好,好事情呀,不知道是哪方的人。”

團派、羅家、王家、京城係、上海係、軍方,都有可能,陳鎮番把名單拿出來,顯然他已經了解過,要網絡一個人才,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李延江也有時間和辦法。

陳鎮番指了指名單,“仔細看看。”

楊定。

楊定。

李延江猛的想到了,這名字過去王牌幹部儲備庫裏出現過,之後消失了,現在又有了。

但這名字李延江不陌生,感覺除了兩回在王牌幹部儲備庫出現過,還應該有什麽地方提到過,有印象,但一時記不起來。

不過這已經讓李延江深深震撼了,從庫裏消失又出現,這絕對是前無古人的。

這個人不簡單,而且可以說,有很強大的背景,否則便是被國家某位重量級核心領導看上,否則不可能消失又出現,王牌幹部儲備庫不是兒戲。

陳鎮番又遞上來一份材料,“延江省長,看看這個吧,楊定的簡曆,記得當時他在豐台縣任職,和省雲飛同在一個地方。”

李延江很有興趣的接到手裏,一看驚呆了,是他。

李延江已經可以肯定,胡漢要對付的人就是楊定,怪不得,怪不得事情國家審計署草草定論,楊定這麽深的背景,誰又能觸動呢。

別說區區的胡漢,就是李延江自己,也沒有這個把握。

招攬楊定的想法很快從李延江腦海裏抹去,這個人,不捧不打壓,但是否結交,李延江還沒有確定,畢竟楊定還沒有到達李延江親自去結識的高度。

陳鎮番也有此想法,因為羅家的人沒有提及此事,說明楊定不是羅係中人,既然他在汴江省的地盤上,任免省裏作不了主,那就由其自己去發展。

陳鎮番說道,“知道就行了,我看你也不知情,這人應該不是你們團派中人吧。”

李延江點了點頭,“是啊,也不是你們羅係中人,嗬嗬,我忙去了。”

陳鎮番考慮好了,這個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