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早先少年時大家誠誠懇懇
說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車站長街黑暗無行人
賣豆漿的小店冒著熱氣……”
清越動聽的聲音簡直能夠直抵靈魂深處,聽得人的心都化了。
當時夕的歌聲響起的時候,整個酒吧裏原來沸沸揚揚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時夕頓時有些緊張,幸好旁邊的大楊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鼓勵他別害怕繼續唱。
於是他暗暗吐了口氣,閉了閉眼定了定神繼續唱。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隻夠愛一個人
從前的鎖也好看
鑰匙精美有樣子
你鎖了人家就懂了……”
“這個孩子不錯啊,”挺著將軍肚,由於過度肥胖整個人顯得肥頭大耳的朱理拿著酒杯,有些興味盎然地看著舞台上那個細細瘦瘦,卻長相氣質聲音都相當優越的男孩子。
這下他不嫌莫總找的地方小的寒顫了,寒顫有寒顫的好處,這個世界上總有意想不到的驚喜等著你。
“朱老板想幹什麽?”聽到他的話,莫正華有些危險地眯起眼睛,隔著鏡片有些不悅地看身旁的人。
“不幹什麽,不過覺得滿漢全席吃多了,偶爾吃吃清粥小菜也不錯,”朱老板一時沒聽出來莫正華的聲音不對,哈哈一笑,帶著侵略性的目光直刺向舞台上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男孩。
他招手讓手下把酒吧經理叫過來,直接了當地說,“那個孩子一會兒等他唱完了把他叫過來。”
“翟先生吩咐過兩位老板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提,”酒吧經理對著朱老板點頭哈腰,“不過那個孩子不是我們酒吧裏的,不知道會不會同意朱老板的要求……”
“沒事,你就直接把他叫過來就行,不就是錢嗎,隻要今晚把我伺候好了,錢要多少有多少,”朱老板不耐煩地擺擺手讓他去辦事。
這也算是這個城市手腕通天的人物之一,得罪不起,沒辦法,酒吧經理隻得按他的吩咐去找時夕。
隻搖頭感歎,被朱老板盯上,這孩子怕是要毀了。
莫正華臉色已經鐵青。
朱老板是個什麽貨色他一清二楚,這貨就是個男女通吃的老流氓,以玩弄少男少女為樂,毀在他手上的男孩女孩大概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時夕八成正對這個畜生的胃口。
“莫老弟,你說奇怪不奇怪,翟雲飛這麽大的老板,居然有閑工夫開個這麽麻雀大的小酒吧,這不像他能幹的事兒啊,他是閑著沒事幹了嗎?”朱老板若無其事地笑著說。
“……這你得去問翟雲飛,”莫正華咬著牙,皮笑肉不笑地說。
自己真的是失策,本來是想趁著工作應酬的機會順便來看看這間酒吧有什麽特別,能讓時夕這麽流連忘返,查過之後才發現這酒吧居然是翟雲飛置辦的。
翟雲飛閑著沒事置辦這麽小的酒吧做什麽?
對他們這些人來說當真是迷惑操作。
為防止時夕知道他來酒吧,他提前叮囑時夕在家裏休息,因為時夕好像一直非常抵觸自己來這裏。
那小孩子沒什麽心眼,還一直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可是在他看來這孩子就差把‘你不能去’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這就讓他更好奇這個酒吧到底有何種吸引力。
可沒想到最近好長時間都沒提酒吧兩個字的小孩,偏偏今天瞞著自己偷跑出來了。
還好死不死被朱理這個老流氓看上。
媽的,真是晦氣。
時夕一首歌唱完,大楊拿著話筒在舞台上聲情並茂地和下麵的觀眾互動,讓他們幾個人剛好有休息一下的時間。
不得不說這幾個學生真的各有各的才能,像大楊這樣腦筋靈活口才了得的,就算不做樂隊,將來開個婚慶公司當個司儀主持也絕對有飯吃。
時夕正亂七八糟地想著,突然酒吧經理走上台來,遞給時夕一朵玫瑰花,花下麵還夾著幾張美鈔。
時夕有些愕然地抬頭看他,他小聲說,“是那邊卡座上兩個老板給的。”
說著他眼神示意時夕給小費的老板的位置。
“那個老板說想要見你一麵,請你喝杯酒,你看……”
“對不起經理,我弟弟不去,”霹靂手直覺的感到危險,有錢有勢的人他們這些平常人可不想打交道,用腳趾頭想一想就知道他們想對時夕幹什麽。
“麻煩幫忙告訴那兩位先生,請他們找別人吧,我們這個弟弟是個老實孩子,年齡小,膽子更小,不想麵對不認識的人,”旁邊的樂隊鼓手說著也十分有保護欲地拿胳膊攬著小海的脖子。
“可是那兩個老板都是本城手眼通天的人物,咱們得罪不起啊,如果能喝杯酒就過去的事,咱們還是不要自不量力和他們硬碰硬是不是,”經理一臉難為情地勸道。
“要是能喝杯酒就能解決問題就好了,”霹靂手蹙眉看向那兩個老板所在的方向,“怕是他們步步為營,不知道心裏藏著什麽齷齪心思。”
“我覺得還是讓這個小兄弟自己決定……”經理僵笑著看向時夕,時夕已經抬眼看向了那邊兩個老板。
因為酒吧不大,所以那兩個老板的卡座距離舞台不是很遠,仔細看就發現了坐在沙發上的莫正華。
他有些窘迫地撓撓頭,心道先生知道他偷跑出來唱歌一定很生氣。
就在經理和樂隊成員僵持不下的時候,時夕抿了抿唇,打斷他們的爭執,“那……我過去一趟吧。”
“不行!時夕,你這可是羊入虎口,他們那些為所欲為的資本家會把你啃的渣都不剩,”鼓手急道。
“是啊時夕,不能過去,咱們鬥不過這些人的,”霹靂手握緊拳頭,“我真有點後悔把你叫來了。”
這年頭長的好看有時候真的不是什麽好事,他們樂隊幾個人都長得挺有安全感,可是時夕明顯不一樣,就顏值真的高的沒話說。
而且他本來就像他們新認識的小弟弟一樣,如果就因為給他們幫唱被餓狼盯上,那他們真的是造孽了。
“要不然我們現在就把時夕送回家吧,”一旁的貝斯手也說。
“不用了,”時夕感動於樂隊裏幾個大哥哥對他的愛護,他咧了咧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兩個老板有一個我認識的,他是……我哥,他不會傷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