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夕接下來的記憶都是有些模糊的。
被宋萬強行灌下的那杯酒裏不知道加了什麽致幻的藥物,藥效迅速發揮作用,讓他的頭腦很快變得混沌眩暈起來。
他隻覺得周圍人的調笑聲像被調亂了音響鍵一樣變得忽大忽小,偏偏腦子還嗡嗡作響,看什麽東西也像隔了放大鏡,失去了真實性,連頭頂彩色的燈球都變得愈加斑斕刺眼。
整個世界在他眼裏變得光怪陸離。
然後就是無法克製的焦躁,還有就是身上越來越強烈的躁熱。
感覺有人在粗魯地撕扯他的衣服,他下意識的抓緊衣襟護住自己,原來那種被圍在一群餓狼中間,將要被蠶食殆盡的極度恐懼的感覺已經被藥力衝擊的所剩無幾,但他還是意識到自己將要或者正在經曆什麽。
也許這樣也好,注定要痛苦的事,糊塗著總比清醒著經曆要好受許多。
被人按在沙發上的時候,他模模糊糊地想著,然後下一秒身上壓著的大塊頭突然被人強行拉走。
逆著刺目的燈光,他微微眯著眼睛,看到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拽著宋萬的衣領將他掕起來,一點不畏懼他滿身鼓脹虯結的肌肉,猝不及防地狠狠揮出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然後就是兩人你一拳我一拳的互毆,宋萬真的吃了醉酒後站立不穩的虧,和男人打的旗鼓相當,直到他惱羞成怒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樣黑色的東西,舉起來對著那個男人,男人反應迅速地快步衝上去和他爭奪起手中的東西來。
再然後就是一聲槍響,整個包間裏在槍響後安靜了一瞬緊接著就沸騰起來,女人的慌亂的尖叫聲,還有屋子裏的客人驚慌失措撞到桌子和酒杯奪路而逃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這時候房間的門“砰”一聲被撞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又塞了一屋子。
整個過程像一出滑稽的默劇,雖然能聽到鼎沸的人聲,可是卻像隔了一層霧,看不真實,更感受不真實,隻看到人一張一合的嘴巴竟然和屋子裏的聲音是分離的,像是人和聲音分別在不同的兩個緯度裏。
他感覺自己被人圍了件外套然後抱了起來。
剩下的記憶是斷斷續續的。
有段時間他好像是暈闕過去的,然後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輛車上了。
車子後座很寬闊,像個房車,他被高大的男人壓在車後座上,男人還沒來得及褪下他的衣服,他就饑渴地撲上去和男人吻在一起。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非常抵觸這種事,因為總有宋萬和他的小嘍嘍環伺在他的周圍,想要強迫他做這種事,所以他對於這種事的概念其實一直單純地覺得是一種非常可怕的事。
而昨夜是他的第一次,感觸也沒有多好,除了撕裂的疼,沒有別的特殊感覺。
導致他一度以為其實這種事在下麵的就是疼的,能夠感覺舒爽的,就隻有身在上位的人。
可是現在被男人進入到身體的這一刻,他真的覺得好像一下到了天堂,那種空虛的身體被瞬間填滿的感覺,簡直舒服到頭皮炸裂。
車子在郊外的公路邊有規律地搖晃著,外麵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他抬起頭,看到打開的天窗上露出的夜空上,夏夜的星星異常明亮的閃爍著。
雖然他頭腦不甚清醒,但這卻是他躁熱的青春期裏印象最為鮮明的一個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