峯王出宮南下,對路途上的民不聊生視而不見,隻一味享受著溫香軟玉。
興起時,任由禦駕前行,也要喝著大補藥翻雲覆雨。
荒唐得不像話。
出去探聽消息的齊韞帶人回來,將這份荒唐告訴了方大山等。
而剛好貓在門口吃瓜的奚雲。
……嘖嘖,這峯王白日宣yin不說,竟還廣搜民間美女,享受了就把人賞賜給隨行侍衛們,甚至讓侍衛們當場享用,這貨竟然看不可說的上顏色直播。
而那些女子們,最後的下場無比淒慘,有些被乞丐們搶走,有些直接撞死。
好不容易過了一段安寧日子,恍惚間都覺得先前顛沛流離遠去的奚雲:拳頭漸漸硬了起來。
怎麽還不見有識之士揭.竿而起,反抗這暴君啊!
就在奚雲氣抖冷的時候,身側出現一道身影,正是姍姍來遲的衛厭,開口就戳破奚雲的小動作,“五姑娘站在外頭做什麽,多見外?”
與此同時的屋子裏,咳嗽聲,嗆水聲絡繹不絕。
聞聲出來的方大山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等到衛厭先一步頷首入內,便扯著奚雲胳膊低語,“你,你什麽時候來的,都聽見了什麽?”
她家小妹可是不經人事的小姑娘,可不能被帶壞了去。
方大山又急又氣,都恨不得拎起奚雲倒置著晃一晃,最好把先前不該聽到的晃出去。
奚雲忙擺出無辜的眉眼道:“大哥,我也沒來多久啊,就聽見你們說‘荒唐’,怎麽了,又出什麽事兒了?”
方大山打量著奚雲神情,微微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進來吧,也聽聽你齊大哥所見所聞。”
轉過身,方大山給了齊韞一個‘深刻’眼神,自家小妹在這,可別在說些不能聽的了,齊韞了然,看了眼二弟齊鈺,齊鈺便順勢換了個話題。
“說來也怪,一路上我也聽聞了一件趣事,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都在說什麽化蝶的半截子話本,故事倒也挺有意思……”
聽著齊鈺繪聲繪色說著故事內容,一手締造出這個故事的幕後黑手奚雲:“……”
一旁捧茶裝作頭回聆聽的衛厭:“……”
齊鈺一拍大腿,“可惜,終究是半截子話本,聽說因著大家都過於好奇故事結局,有些賭坊甚至開了賭局。”
說完,齊鈺目光炯炯看向奚雲所在,“五姑娘,你最是聰慧了,不妨也猜猜,這梁山伯祝英台最後如何了?”
衛厭竟也順著眾人目光往來,奚雲差點沒崩住。
就在奚雲準備透題時,方大山板著臉道:“不過就是個話本故事罷了,什麽男男女女都是虛妄,這世間哪家學堂是女子可以入學的?”
“再說,奚雲小姑娘家家的,懂什麽話本。”
奚雲:真是不好意思了大哥,我不但懂,而且深諳其道。
麵上還得擺出聽話姿態,“大哥說的是。”
衛厭眼底聚起笑意點點,不動聲色喝茶掩飾過去。
日月更替,五月時,南方各郡全部戒嚴起來,甚至還為了迎接禦駕,各種整治城中風貌,將原本遊街串巷的乞丐都驅趕了出去。
奚雲:這某些習俗還真是古今相通呢?
而禦駕則在五月初入了洵水郡的第一城。
無量觀裏的眾人吃不到一手瓜,即便是實時轉播也沒興趣,她們正忙在田間地頭。
先前各種途徑打磨好的鐮刀磨得蹭亮,就等著小麥成熟後,就開始收割。
無論太平還是亂世,糧食就是能夠活下去的保證。
先前大家夥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天沒了吃得,就要忍饑挨餓,眼下看著青黃交接的麥子,更是滿心歡喜,哪裏顧得上什麽峯王?
唯有衛厭整日在亭中自顧自對弈。
奚雲早就將下半部分的話本給了他,卻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不過奚雲隱隱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按理來說,這三王相聚,必有尊卑之分。
先前清河王和陳安王在封地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現在峯王這個帝王到來,便打破了這個格局,甚至以峯王的瘋批,說不得還要作踐雙王。
奚雲想想都覺得是修羅場。
這可不是普通的修羅場,這是皇家頂級的修羅場。
麥子成熟時,眾人熱情萬分,不懼暴曬的太陽,投身在收割麥子的大事裏。
是以,齊韞打探回來的新瓜,隻有奚雲和衛厭第一時刻聽聞。
“聽說,那峯王在宴會上,賞賜給清河王各六位美女,還讓清河王不要客氣,此盛宴君臣盡歡。”
齊韞話說得委婉,甚至沒有說出‘盡情享用’這過於簡單粗暴的話。
奚雲還是聽出了深意,這峯王果然瘋批,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變態版?
而方桌對麵的衛厭則是暗暗推測,想來等禦駕到了亭湖郡,峯王對著陳安王也會來這麽一招。
然,這陳安王身有隱疾,到時候大庭廣眾被峯王這般戲弄,定含恨在心,謀劃著要報複回去。
這倒也是個絕佳時機。
“我還聽說,禦駕很快就會前往亭湖郡,聖旨還廣召儒士大家相聚,更特地提了‘化蝶’這話本,好似是要親眼一觀。”
衛厭摩挲著手指,峯王好女色,而三姐之姝色更是美名遠揚,這峯王千裏迢迢來此,必然不會放過。
心中的計謀越發清楚,衛厭想,是時候將下冊話本送回衛家。
雲卷雲舒,聞香小築裏,梨花聽聞管家所說事宜,麵色都有些慘白,餘光卻瞧見姑娘衛芙神色依舊,那峯王何等可怖,簡直不把女子當人,姑娘這般才貌雙全,想來……
管家告退,梨花事不宜遲,“姑娘,這下如何是好,不如就聽家主的,姑娘吃了這傷容貌的丹藥,無論如何,先避開這劫?”
衛芙卻是搖頭,“祖父圖謀甚大,卻不料被算計一招,想來從一開始,那清河王和陳安王就依舊聯手布局,愣是將衛家困在亭湖郡,要的就是峯王至,衛家不寧。”
“這藥,我不會吃。”
“寧可枝頭抱香死,也絕不墮了衛家女的名頭。”
衛芙神色堅定,手中被打磨尖銳的發釵,閃出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