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沒說話,低頭看看核桃,小東西苦巴巴一張臉,明明熏的不行,還要怒力顯得沒事一樣。

“核桃,咱們進屋。”櫻桃拉著核桃轉身進屋。你瞧我們不順眼,還當我們不存在,大喇喇的當著姐妹的麵兒給人家男娃娃送荷包,你好意思的,我們還臉紅呢。咱們還是回避一下好了,也省得在那兒呆著受罪。

“這——”潤生眨著眼,臉上的紅暈早就褪去,神色堅決的將東西推回去:“二妮,這個我不能收。你做的這樣好看,還是給別人吧,給我用可惜了。”

“可惜啥?別人我還不給呢。快拿著。”

“我……二妮,我不能要。”潤生仔細斟酌著詞句。

“為什麽不能要?”二妮揚起她那雙有些呆的眼,直直瞪著潤生。

潤生麵色為難起來,都是十幾歲的人了,誰都曉得這荷包是什麽意思。可他都這樣拒絕了,二妮還要再問。自己又不能說的太直白,再傷了她的麵子,畢竟是個姑娘家:“我……我不想要。”

“你為啥不想要?”不是二妮故意的,是她真的不明白。

“因為……因為……”潤生詞窮了。

“哎呀,我就曉得你根本是不好意思!!”二妮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眼神亮起來,趕緊把手裏荷包塞過去:“快拿著!我還要回家有事呢。你記得,弄壞了,我可不會給你修的。弄丟了,我也不會再給你做第二個!!好好保管著!”說著,嬌嗔的瞪他一眼,喜滋滋的捂嘴一笑,轉身就跑開了。

二妞沒了影兒,櫻桃和核桃才從屋裏出來。

“你真收了她的荷包?”櫻桃瞪著大眼望著那繡工估計連自己都不如的荷包,接著‘撲哧’一笑,故意逗潤生:“哎呀,其實二妮人也不錯麻,至少不會有什麽鬼心眼兒。”

“你還逗我!我沒防著她突然塞過來,又轉身就跑,我又不能硬給她扔回去。我,我……我真不想要的。”潤生臉又紅起來,這回是急的。也不知是怕甩不掉這荷包,還是怕某個人誤會些什麽。

“四姐,是不是收了人家的荷包,就得娶人家做新娘子?”核桃在旁俏生生的問:“是不是潤生哥要娶二妮姐了?”

“核桃!!”潤生忙捂住她的嘴:“不要亂說話。這荷包我會給她送回去的。”一邊說著,兩眼緊緊的盯著櫻桃的表情。

“你咋送?剛才你都叫二妮逼的沒話可說,現在東西進了你的手,就更不好往外送了。要是叫她那個娘知道了,就更天下大亂……”櫻桃惡趣味的‘嘿嘿’笑了一通,見潤生真急了才揮揮手:“行了,不跟你玩笑了”又指著院外遠遠走來的棉桃:“我三姐回來了。”

“什麽事,笑的這樣歡?”棉桃進門,放下竹簍,撲打身上。

“沒事。三姐,今兒賣的咋樣?”櫻桃悄悄給核桃個眼神兒,叫她不要多言。玩笑歸玩笑,剛剛的事,還是趁著沒傳揚出去之前把事解決了的好,不然真會影響潤生的名聲,對他可就不好了。

“挺好。五隻鴨賣了七百九十文錢,這次的鴨子肥一些。大姐她們還沒回來嗎?”棉桃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屋裏麵,拿水瓢從水缸裏舀了水,‘咕咚咕咚’的喝起來。

“還沒。”櫻桃附到棉桃耳邊:“剛剛拾的幾個鴨蛋叫我藏在南牆角,你明兒進鎮時別忘了捎上。”

“嗯。”棉桃點點頭。

兩姐妹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西屋裏。棉桃悄悄從懷裏掏出十幾個大錢來遞給櫻桃:“這是今天的,你放起來吧。要是能一直賣下去,再過個幾天,都能給她割一身衣裳了。”

“她要是追問起這錢的來源,你咋說?”

“就說是拾野菇子賣的錢唄。”棉桃笑笑:“不用太小心,這方麵大姐不會太關心,她對做生意賣東西是一竅不通。

“你真敢!”大姐雖然溫溫柔柔,可是要是叫她知道三姐和自己私藏賣鴨蛋的錢,而且還作主給她買了衣裳,她必不會罷休的,少則念叨上十幾日。

“那有什麽不敢,膽小怎麽能做成事?”棉桃無所謂的瞥她一眼,回身出屋。

這叫有膽識嗎?櫻桃敢打賭,三姐這樣的人,如果做不成生意,那她就不姓苗!!

剛進院兒,楊桃一行就回來了。

苗秋山首當其衝,跑在第一,翁聲翁氣的吆喝著:“櫻兒!!櫻兒!~~你瞧我給你帶了什麽回來?”

“什麽?”櫻桃跑出屋,一眼望見秋山手裏攢著一條還在亂彎動的東西:“蛇?”

“嘿嘿,這時節的蛇可肥了,晚上做蛇肉,恁香!!”秋山走到牆邊,一把把手裏的蛇甩在牆上,一邊喃喃自語:“我再讓你亂動!!”

“好啊!蛇肉好吃!”櫻桃彎眉笑,一臉的喜氣。她前世可沒少吃蛇肉,香!

“嗬嗬”楊桃一邊幫米桃把捉來的鴨子放進鴨舍,一邊笑道:“秋山,快把蛇收起來,米桃害怕這東西。”

“誰,誰怕了?”米桃反射性的提高了嗓門兒,顫手指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蛇:“我嶽米桃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怕這麽個東西?”

棉桃笑著上前拾起地上的死蛇裝進盆裏,拿到米桃麵前:“你不怕,那你把它收拾收拾,給咱做個菜唄?”

“你就壞吧!!”米桃瞪著眼,沒好氣的關好鴨舍門,逃也似的跑進屋裏去了。

“你呀,淨愛逗她。”楊桃笑著嗔棉桃一句,拍拍手進屋去了。

“我去院外把蛇收拾一下,今兒中午潤生和秋山一塊兒在這吃吃。“棉桃端著木盆,往院外走去。

“我去給你打水。”櫻桃忙跟上,核桃也寸步不離的跟著。

院兒裏剩了潤生和秋山。

秋山望著潤生,左三圈,右三圈,抓抓頭:“潤生,你這是怎麽了,臉色又紅又漲,神情不死不活兒的?難道......你也怕蛇?”說著,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哈哈,米桃姐再厲害,可她怎麽也是個女孩子家,怕蛇也是常理。可是苗潤生啊苗潤生,虧你還是個男人家,竟然怕一條蛇?”

“誰怕蛇了?”潤生輕抖著睫毛,有些煩燥的將手中荷包扔過去:“罷了罷了,就叫你知道吧,就叫你笑話一通,可是這事你得幫我。”

“啥事啊?”秋山狐疑的接過荷包來,仔細一看,登時瞪大了眼:“苗潤生!!你行啊,這就有姑娘送荷包給你了?”說著,又將手中荷包來回翻著看了看,輕輕的咂著嘴:“就是做工不怎麽樣,這上頭這究是繡了兩個什麽東西?”

潤生抽著眉角,一把捂住秋山的大嘴巴,有些微怒的:“你小聲些!你想叫全村人都曉得這事,是不是?”

“好好好”秋山被潤生喝的一愣,忙認真起來,擺著手:“我小聲些,小聲些,你鬆手。潤生,這究是誰給的,好東西,你怎麽好似還不願意要似的?”

“你以我是你?”潤生低喝:“拿了人家姑娘的東西,怎還能裝得若無其事?怎好意思還當看不見人家的心思?這東西是王二妮給的,我不能要,我得給她送回去。你得幫我想想辦法!!”

“你不想要,你咋不跟她說呢?”

潤生有些氣急:“我跟她說,能說得明白麽?”說著,揮揮手裏的小荷包:“這是她硬塞過來的!!”

“唉,那個傻妞子……”秋山歎口氣:“得咧,這事包我身上吧。”

“你?你要咋跟她說?你不要大大咧咧的傷了人家麵子。”要是那樣的話,他還不如自己去送呢。

“哎呀,跟姑娘說話,怎能與跟大老爺們兒說話一個腔調?再說了,王二妮本身也大大乎乎的。”秋山一把奪手潤生手裏的荷包:“你就放心罷,我讀書比不過你,但是在這方麵,經驗可比你強多了,你就看我的吧。”

秋山雖然不如潤生念過書,但他也不笨,隻是性子比較直爽罷了。人長的也是俊秀帥氣,不比潤生差。而且,秋山比潤生要高半個頭,一身的肌肉,才十二歲力氣就頂得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夥子。他皮膚黝黑,大眼睛,一口牙齒整齊又潔白,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又又順眼又好看。

在家事上,秋山的爹手裏有整整十畝的良田,產的糧每年吃都吃不完。他家祖上是獵人,所以秋山爹閑暇無事時,也上山打打獵,獵來的東西小的自家吃,大的吃不了的就拿去賣。而且,秋山的娘還會一手水雲繡,是一種美麗的繡法,在外麵已經失傳了的,一副能賣上好幾百文大錢。所以,他家的日子過的相當寬裕滋潤。

在村裏未出閣的少女心裏,秋山其實是個比潤生還好的女婿人選。說實話,他其實已經悄悄收過三四個小荷包了,現在都躺在他的小匣子裏呢。也所以,在這方麵,秋山的經驗就比潤生相對豐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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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看秋山,他雖然看上去比較老實,心思還是比較彎彎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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