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景家的人入手,旁敲側擊,說不定有希望。

景晏翹起二郎腿,雙眼微微眯起:“景家的人個個都不簡單,和他來往,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可你以前沒有阻止我!”

“我以為你有分寸!”

一句話惹惱了洛遙,什麽意思?是諷刺她沒有分寸?

可她哪裏沒有分寸了?

“景少,什麽叫分寸?我不懂!不如這樣,你白紙黑字寫一下,寫得越詳細越好。不然,我下次可能會更沒分寸!”

她明明在賭氣,臉上卻在笑。

景晏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故意逗她:“更沒分寸,是多沒分寸?”

“我這個人沒有底線沒有節操的,最經不起男人勾!十幾個男人睡過來了,突然隻能拴在你一個人身上,你覺得我受得了寂寞?男女之間無非就那點兒事唄,一時興起,不問明天!”

說這話的時候,洛遙一直在關注著景晏的臉色。

這種感覺就像新手在鋼絲上跳舞,既害怕又興奮。

她以為景晏會生氣,沒想到他並沒有,隻是看著她,慢條斯理地說:“十幾個男人?哪裏來的十幾個男人?吹牛不用上稅,所以你每次都吹得很開心,對不對?”

這是第一次被景晏懷疑了,而且是非常徹底的那種。

洛遙擰眉:“什麽意思?”

“我找人查過!如果結果不錯的話,我應該是你第一個男人!”

洛遙心尖一顫,幾乎下意識地回答:“不是!”

她沒跟景晏提自己出車禍的事,以前的記憶模模糊糊的,不過她的夢裏經常會出現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的背影。

她拚命地追,卻總是和他隔著一段距離,每次都是又急又氣。

主動找上景晏那次,她剛開始確實以為自己未經世事,隻是強裝熟練而已。可是完事之後,她又覺得那些旖旎的畫麵好像發生過。

她的第一次,應該不是景宴,那麽,是不是夢裏那個男人呢?

不得而知。

景宴彎眉看她:“為什麽這麽肯定?”

其實她並不肯定,隻是模模糊糊的感覺,沒法說清楚。

她隻敷衍道:“沒有落紅,還不能證明?”

“運動過度或者外傷都有可能會破壞那層膜,落紅又能說明什麽?”

聊著聊著又跑題了,不是在聊景樺的嗎?

洛遙真有點兒懷疑景晏是故意的了!老板當慣了,不想聊的事情,總能很自然地跳過,開啟新的話題。

在他麵前不知不覺就陷入了被動!

洛遙有點兒懊惱,努力扯回到正題:“如果連景樺都不簡單的話,那你們景家可真夠熱鬧的!景家那麽大的產業,估計大家得搶破了頭吧?”

她不得不下這著險棋了!

會不會引起景晏的懷疑,她已經顧不得了。

扔在一邊的手機亮了好幾次,她敢肯定,一定是景一騰又發微信了。

無形的壓力,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她正在拚命地強撐。

景晏突然深深地凝視著她,仿佛能一眼看穿她的靈魂。

“洛遙,是不是景樺對你說過什麽?”

洛遙臉不變色心不跳,直直迎向他的目光:“沒有!我是單純地好奇,不可以嗎?”

“不可以!你越界了!”

景晏的臉色,剛剛還晴空萬裏,轉眼間就陰沉得瘮人。

氣氛尷尬極了,洛遙努力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茫然地看著景晏。

景晏起身,抓起外套往外走,邊走邊說:“你早點兒睡,我回家了!”

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洛遙現在覺得,男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想回答可以不答,生什麽氣?

她透過貓眼往外看,景晏並沒有進對麵的房子,而是轉身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看來是去別處了。

她鼻子發酸,心頭升起一陣失落。

恐怕又是一輪冷戰,難道還得要她用熱臉去貼景晏的冷屁股?可是提到景家的財產,他已經這麽不高興了,她還怎麽再提?

任務怕是完不成了!

她沮喪地坐到沙發上,又從沙發滑落到地毯上。

深夜來臨,萬籟俱靜。

洛遙靠著床頭,望著窗外的月色,一直到東方漸漸出現了魚肚白。

她拿起手機,正準備給景一騰發微信。她想說,我完成不了,要殺要剮,隨你!

他的微信就在此時發過來了:【我給你的任務,可以暫緩幾天!你先按兵不動,不要打草驚蛇,以免被景晏發現。】

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老天爺一定是發了善心,才會給她這麽好的福利。

雖然壓力沒有消失,可到底有了喘息的機會。

即使頂著大黑眼圈去上班,她依舊神采飛揚。

周周出差回來了,和她擦肩而過時,竟然破天荒的沒有找她的茬。

是因為齊溪已經讓她焦頭爛額了嗎?

她不得而知。

接下來的幾天,洛遙的日子過得很安靜很舒服。可她心裏卻是隱隱不安,有時候太平靜未必是好事。

周周這個人,她已經很了解,三天不作妖就受不了。

果然,擔心著擔心著,事兒就來了。

這天下午,洛遙參加完項目會,打算回辦公室,走廊裏碰到的同事都悄悄對她指指點點。

她雖然有幾分好奇,不過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反正項目快結束了,她很快就可以回佳美上班,周周怎麽搞她,騰躍的員工又怎麽看她,她並不在乎。

剛回到辦公室,周周就給她打電話:“你知道員工們背地裏都怎麽議論你嗎?”

自己不願意去打聽沒關係,有人主動送上門。

“周副總,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他們怎麽議論我,我沒興趣知道!還有別的事嗎?沒別的事,我先掛了!”

周周被洛遙噎得說不出話來,正打算再說點兒什麽的時候,洛遙已經掛斷了電話。

她有點兒困,拿起咖啡杯一看,空了。

沒有咖啡,恐怕一會兒坐著都能睡著。

她隻好去了茶水間。

茶水間是她最不願意去的地方,每次去都能碰到三五成群的女員工在竊竊私語。

上到老板,下到同事,沒有她們不八卦的。

她們的議論往往由“我聽說”開始,越說越激動,直說到唾沫橫飛,五官都恨不得飛出天外。

對她們,洛遙從來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每次都是衝完咖啡就匆匆離開。

這次也一樣。

可是她想走,卻沒有走成。

一個個頭嬌小的長發女人攔住了她,口氣不善:“洛遙,你還真是囂張啊!把別人弄得妻離子散,還好意思在這兒招搖過市,你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