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晏倒是回複得很快:【心血**!】

在洛遙的認知裏,這個詞一直都是貶義詞。

那麽,景晏這算是自嘲嗎?

可她不太相信,說:【說實話,可以嗎?】

過了好一會兒,景晏才回複:【做了一個夢,夢到有人告訴我你在晉城出事了。】

剛發過來,立刻又撤回了。

洛遙皺眉,盯著微信界麵上方“正在輸入”的提示。

這是什麽意思?

明顯答非所問。

她問的是為什麽去火車站接他,他卻說做了一個夢。

受過高等教育,又在海外留過學的人,也會這麽迷信?

就因為一個夢,巴巴地追到晉城去?

很快,景晏說:【後來又夢到你在火車站出事了!】

剛發過來,又秒撤回。

洛遙皺著眉,盯著那那兩行灰色的小字“對方已經撤回消息”,隻覺得莫名其妙。

她沒回複,把不知道誰放到她辦公桌上的幾張表格看了看,然後給楊姐打了個電話。

“度假回來了?”

楊總還是老樣子,說話總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嗯,回來了!這幾天耽誤了項目的進度,實在不好意思!”

“沒有沒有,初步方案已經確定,我們的項目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你休假的時候,我給林助理發了電子表格,他給你了嗎?”

“嗯,給了!”

“那好,後續按表格上的步驟來就行了!”

掛掉電話,洛遙稍稍鬆了口氣,這才覺得眼皮發沉,倦意陣陣襲來。

坐火車是真累,渾身酸痛,真想好好睡一覺,可是又不能睡。

她拿了杯子,起身去了茶水間。

半路上和周周撞了個正著。

真是越不想見什麽人,越是看見什麽人,洛遙往旁邊站了站,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周副總早!”

“喲,你終於肯回來了!這麽久不上班,我以為你找到如意郎君,閃婚做全職太太去了呢!”

她聲音甜美,卻是陰陽怪氣的。

洛遙聽到身後有高跟鞋聲,知道周周是故意說給同事們聽的。

“沒有的事!”

她沒有抬頭,正想繞過周周,卻不想,周周伸手把她攔住了。

“沒有的事?可我怎麽聽說你結識了一個高富帥,人家明明有未婚妻,你還要和人家搶男人呢?我想知道,你上位成功了沒有?”

她的話,立刻引來同事們的竊竊私語。

洛遙握緊杯子,緩緩抬頭對上周周的視線,眯起眼笑:“周副總,你聽誰說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周周微微抬起下巴,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周副總,我現在可以非常負責任地告訴你,你聽到的都是謠言!所謂謠言止於智者,我想周副總一定是智者!你剛才說的話,是開玩笑的,對吧?”

周周猝不及防被架到了智者的位置,要是再說難聽的,那就顯得過分了。

她也是要麵子的,知道這次恐怕占不到什麽便宜,隻好作罷。

把胳膊收回來之後,她淡淡地說:“進了騰躍科技的大門就要守這裏的規矩,你今天沒有穿職業裝,工資扣三百!”

“好的,周副總,我認罰,以後一定注意!”

直到周周的高跟鞋聲徹底消失,洛遙才走進茶水間。

那幾個女同事似乎並不著急走,小聲說著話,時不時地瞄洛遙一眼。

洛遙並不關心她們在聊什麽,接完咖啡就離開了。

出門時她隱隱聽到一句話:“長著一張狐媚的臉,不招人嫉妒才怪,周副總針對她,也是情有可原!”

她頓了下腳步,微微一笑,大步向前。

曾經有一段時間,她很討厭自己這張臉。不記得是哪個同學跟她說過,她這樣的長相很容易招爛桃花。

那麽,景晏算是嗎?

一想到自己和景晏的關係,她又開始鬱悶了,整整一天都心情不好。

下班回家以後,她把家裏簡單打掃了一下就仰頭躺到沙發上,一動都不想動了。

就快睡著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景晏!

她把手機放到耳邊,懶懶地說:“景少,我現在很累,我休息一會兒給你回電話,可以嗎?”

“我二十分鍾以後到!”

二十分鍾,根本不夠休息好不好?

剛睡著就要被他吵醒了。

洛遙懊惱,對著沙發靠背狠狠揮出幾拳之後,強迫自己把聲音放軟:“能不能讓我多休息一會兒?”

“不能!”

硬邦/邦的一句話,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好吧,二十分鍾!

洛遙咬牙切齒地把抱枕抱到懷裏,努力讓自己放鬆,巴望著能盡早睡著。

可是越想睡著越睡不著,連鍾表的噠噠聲都成了噪音。

景晏踩著點開門進來了。

看到洛遙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雙眼緊閉,眼珠卻轉啊轉的,知道她沒睡著,便把兩個大塑料袋子扔到茶幾上,直接吩咐:“晚上吃涮鍋,你去準備!”

“好,馬上!”

洛遙答應得爽快,卻一動都沒動。

等了一會兒,景晏再次開口:“你還要多久才能起來?”

洛遙淡淡地說:“對不起啊,我的魂兒跑了,還沒有回到我身上,我等等它!”

這話,讓景晏無語了。

他把長臂搭在靠背上,嘲諷道:“這麽迷信,不像你!”

“我還覺得你不會迷信呢,結果還不是因為做了兩個夢,巴巴跑去晉城找我,又去火車站接我?”

洛遙依舊沒睜眼,說話也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像是這個話題和她本人無關似的。

景晏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嗤笑出聲:“洛遙,我一直以為你自卑,沒想到,你不但不自卑,還自戀!”

“你撤回的那兩條微信看到了!”

洛遙說著話,慢慢睜開眼,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景晏眼神淡淡:“那時候我有點兒閑,隨便說的!”

“是嗎?”洛遙坐起來,順了順亂了的劉海,冷笑道,“我就說嘛,景少這樣的高嶺之花怎麽也不會那麽幼稚,為做了莫名其妙的夢去幹什麽。”

“對,我才不會那麽幼稚!”

景晏眉骨微揚,目光重新落到茶幾上的兩個袋子上麵。

“你的魂兒回來了嗎?可以進廚房了嗎?”

洛遙把不情願都寫在了臉上,不過還是起身,拎了東西走去廚房。

過了好一會兒,裏麵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景晏走過去一看,兩個袋子放在料理台上,裏麵的東西動都沒動,而洛遙就那麽站著,雙手枕在冰箱門上,像是睡著了。

這麽困?

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洛遙的肩,她沒動,隻含糊不清地說:“別碰我,讓我睡會兒!我困死了!”

景晏扶著她轉了個半個身子,然後打橫把她抱到懷裏,把她放到了臥室的**。

就在他準備起身離開時,洛遙卻猛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嘴角微微翹起,軟聲道:“親愛的,幫幫我,把景晏從我身邊弄走好不好?”

景晏高大的身形立刻僵住,連嘴角都垂下來,緊抿成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