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是雕章師傅的照片。

洛遙眯起眼睛,大腦飛速旋轉著。

要怎麽解釋才行得通呢?

景一騰立刻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走到洛遙身邊,猛地揪住她的頭發,咬牙切齒地說:“你膽子夠大的啊,居然敢耍我!隨便找個人刻個章,就想糊弄過去,你當我傻嗎?嗯?”

頭皮又疼又麻,洛遙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指尖掐進肉裏,才讓她得以勉強保持清醒。

“你聽我解釋!”

景一騰怔了一下,突然放開她,又坐回到剛才的位置,目光陰森地凝視著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麽花樣!”

“我沒有什麽花樣!我隻是實話實說!私人印章那麽重要的東西,景晏不可能隨身攜帶,一定是放在保險櫃之類的地方。你給我的時間太少了,我根本就拿不到。我擔心你對我母親不利,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頓了一下,她又說:“我知道你早晚會發現,所以從來沒有放棄,一直試圖幫你取過來。這次跟著景晏去歐洲出差,我有新的發現!”

她故作神秘,卻又一臉誠懇,這讓景一騰來了興致。

“什麽發現?”

“他說過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見過他有一個鑰匙串,上麵掛著一個很奇怪的掛飾,有一次我想打開看看,他看上去很緊張,說什麽都不讓我碰!”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景一騰突然爆笑。

他的笑聲猖狂魔性,令人生厭。

洛遙挑眉看著他:“你為什麽笑?”

“這個故事聽上去很像真的,你的表達能力不錯!”

“是不是真的,你親自去驗證一下不就好了!”

景一騰起身,冷冷地看著洛遙:“我沒那麽閑,懶得聽你繼續胡扯!我已經告訴景晏了,你在我手裏,想救你,拿私人印章來換!”

他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

瞄了一眼號碼,他眼裏浮起一絲疑惑。

接起,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景一騰迅速地看了洛遙一眼,然後把手機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爆了句粗口。

洛遙不解:“是景晏來的電話吧?他說什麽?”

“他說要殺要剮隨我,他不會來的!”

聽到他這麽說,洛遙懸著的心妥妥落回原處。

她知道,景晏早就料到景一騰會有這麽一招,而他的做法,和洛遙預想中一樣。

她直到現在都不明白,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以景一騰的城府根本就不會用。

難道是狗急跳牆,顧不得那麽多了?還是喪心病狂,以為隨便做點兒什麽就能輕鬆拿捏住景晏?

難道他就沒想過,景晏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被拿捏?

景一騰瞪著洛遙,眼神冷下去,閃爍著詭譎的冷芒。

他一字一頓地說:“我倒要看看,我真的殺了你剮了你,他會不會後悔!”

這是要……幹什麽?

洛遙驚恐地微微蜷縮起來,警惕地看著他。

他又接了個電話,交待保鏢們看好洛遙,匆匆忙忙走了。

牆角的落地鍾響了十一下,洛遙有點兒犯困,到二樓隨便找了一間客房,反鎖好房門,關燈睡覺了。

既來之則安之,她預感景一騰不會對她怎麽樣。景氏的內部爭鬥她並不清楚,可叔侄之間應該還沒到撕破臉的地步。

這一晚,在陌生的房間,她居然睡得挺好。

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她坐起來,看了一眼掛鍾,已經九點多了。

外麵靜悄悄的,感覺像是一個人都沒有。

洛遙走出門去,往樓下看了看,景一騰正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不想理他,正要轉身回房間,一道陰冷的聲音自樓下傳來。

“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洛遙隻好/硬著頭皮下去,在距離他三四米遠的地方站定,冷冷地看著他。

“景晏已經報警了,現在警察正四處找你!”

景一騰沒有抬頭,指尖把玩著一隻打火機,聽不出情緒。

“哦!”

“我警告過景晏不要報警!可他還是報了!你不難過?你在他心裏無足輕重!”

聽到這話,洛遙忍不住笑了。

她緩緩道:“景晏跟我說過,有了軟肋,在任何爭鬥中都不可能成為最終的贏家。即使他父母和姐姐的性命,他都可以不顧,更何況是我,一個他即將玩膩的女人而已!”

景一騰猛地抬頭,血紅的眼裏翻騰著凶狠的光,讓人不寒而栗。

洛遙下意識地蜷緊手指,當初林姐被他虐得死去活來的畫麵,一幕幕在腦海裏閃現。

說一點兒都不怕是假的。

和變態鬥智鬥勇,她完全沒有經驗,隻能冒著風險不斷嚐試。

“你又撒謊了!你和景晏高中的時候就是一對,以為我不知道?”

他麵色猙獰,就像一隻隨時會撲向獵物的猛獸。

昨天被他扯過頭發,頭皮還在隱隱作痛。

洛遙後退幾步,肩膀不受控製地輕顫了幾下。

“他對你有感情,隻是,景氏的控製權比你重得多!”

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洛遙眯起眼睛看著他,沒有說話。

“就算這次沒有成功,也沒什麽。不過,我好不容易把你弄來,讓我就這麽灰溜溜地把你送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我咽不下這口氣!”

他的眼神瞬間萬變,讓人捉摸不透,可洛遙還是敏感地從裏麵捕捉到一絲狼光。

心跳加快,頭皮像過了電似的,一陣陣發麻。

危險的氣息籠罩而來,洛遙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跑!

她猛地轉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樓梯上跑去。

身後,很快傳來景一騰的腳步聲,他的笑聲恐怖陰森,令人作嘔。

洛遙不敢有絲毫分神,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可她沒有坐以待斃的道理。

哪怕豁出命去,也不能被這個變態染指!

女人的力氣哪裏比得過男人?

洛遙能感覺到,景一騰很快攆了上來。

她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和她的衣襟,大概隻有一厘米的距離。

這麽微弱的優勢,哪裏算是優勢!

景一騰似乎心情很愉悅,他很享受捉弄女人的過程,尤其還是讓他恨得牙根癢癢的景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