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晏指尖握緊了一些,冷聲打斷她:“你哪隻眼看出我更喜歡周周?再說,這都什麽時代了,還搞選妃這一套!我告訴你,兩個我都不喜歡!”
“都不喜歡?就是說你還在想著洛遙,還想著和她雙宿雙飛,天長地久?我告訴你,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蘇裕不想發火的,可景晏真是半點兒麵子都不給她。
兩個人一向感情深厚,可一涉及到洛遙就會吵得不可開交。
她打這個越洋電話,完全是出於好心,提醒景晏提前考慮人選,不至於毫無準備。可他倒好,搞得好像她要害他一樣。
“我不想和你說話,別再打過來了!”
景晏掛斷,把手機調成靜音,扔到一邊。
眼不見心不煩!
洛遙盯著反複亮起的手機屏幕,深吸一口氣,假裝沒有看到。
工作繼續,可兩個人都有些分神。
景晏把林助理叫過來代替他,自己又拿了手機出去,不知道是不是給蘇裕回電話。
一直到天黑,景晏都沒有再進來。
服務員送了晚餐來,洛遙沒什麽胃口,隻吃了一點兒。
豪門的婚姻,大概從來都沒有什麽所謂情投意合吧,景晏生在那樣的家庭,對於婚姻,大概很難做到自主選擇。
說不上難過,對他,似乎隱隱有那麽一絲同情。
次日,又是滿滿的一天行程。
洛遙一直很關注景晏的情緒,和林助理一樣小心翼翼。從這天起,景晏再沒有單獨來過洛遙的房間,工作之外,好像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接下來的幾天,工作量漸漸變少,洛遙無意中聽林助理提了一句,說是蘇裕要來這裏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可能會過來見景晏一麵。
對蘇裕,洛遙向來是能避則避,吵架太浪費體力,她不想和蘇裕吵。
可有些事,不是你不願意,就可以達成的。如果對方就是奔著和你吵架來的,那你就是藏進地縫裏,她也能把你挖出來。
這天下午,洛遙正在房間裏休息,迷迷糊糊的聽到敲門聲。
她以為是林助理過來跟她說工作上的事,趕忙去開門。
門一開,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一個響亮的耳光就劈空而來。
這個耳光的力道很大,加上洛遙完全沒有防備,幾乎半張臉都歪在一邊,嘴角腥鹹,很快就溢出一道血絲。
腦子裏麵嗡嗡直響,一陣天眩地轉,洛遙強迫自己鎮定,反手就給了蘇裕一個耳光。
莫名其妙被打,她沒有白挨的道理!
蘇裕往後躲兩步,用胳膊去擋,洛遙沒打到。
可洛遙也不是吃素的,正要追上去打時,景晏從隔壁房間裏跑出來,麵對洛遙,把蘇裕攔在了身後。
“怎麽回事?”
這話他是問洛遙的。
洛遙瞪著他,咬牙切齒地反問:“你問我怎麽回事?你眼瞎嗎?看不到我被你姐打成什麽樣了?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她就打我!”
此時的她又憤怒又委屈。
她一直試圖和過去的恩怨和解,和蘇裕也是一樣,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她。
可是她這個人動不動就上演全武行,剛才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了。
景晏轉頭去看蘇裕:“為什麽?”
“你說為什麽?你來歐洲出差,她厚著臉皮跟著一起來,還挑撥我們吵架……”
蘇裕氣得喘著粗氣,語速極快。
“你真是越來越像潑婦了!你搞清楚狀況了嗎?就氣勢洶洶地殺過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誰告訴你她是厚著臉皮跟來的,她又怎麽挑撥我們吵架了?”
蘇裕冷嗤笑一聲說:“傻子都看得出來!你來歐洲考察,不是應該帶杜雯嗎?帶這個女人算怎麽回事?還嫌公司裏的風言風語不夠多?”
她對洛遙的偏見讓她很難正常地去看待一件事情,尤其是公事。
其實站在洛遙的角度,完全可以理解。
自從陸巡去世,蘇裕有時候會像個瘋子,很恐怖!
可她無法容忍蘇裕隨隨便便汙蔑自己。
她正要說話,景晏阻止了她,轉而看向蘇裕,眼神冷到極點:“是我堅持讓洛遙來的,我和你打電話的時候,她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就知道你會護著她,我就知道!景晏,你變了,你變得我都不認識你了,你的魂兒都被她勾走了!”
“姐,我是變了,難道你就沒有嗎?你現在瘋瘋癲癲的,像什麽樣子!從哪兒來給我回哪兒去,我還有公事,不想再跟你廢話!”
景晏也沒想到自己會完全失了儀態,儼然變成一頭憤怒的獅子,失控似的咆哮。
客房經理聞訊趕來,看到這一幕,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勸說。看到景晏很快平複了情緒,才走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麽事,要不要報警。
蘇裕想笑,可眼淚卻不知不覺流下來:“景晏,你覺得跟我說話是在廢話?和洛遙就不是,對不對?”
景晏定定地看著她:“對!”
“我說什麽你都不會聽是不是?”
“是!”
景晏一臉淡漠,看蘇裕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
周遭的氣壓很低,每個人都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景晏交待經理,以後蘇裕再來,不要放她上樓,然後扯起洛遙的手進了他的房間。
就像一個叛逆期的孩子,蘇裕越是這樣,他越是要和洛遙親親密密在一起。
他和姐姐從小到大,幾乎相依為命,姐姐性格強勢,可從來都是極有分寸的。
他自己創辦公司,後來又接任景氏總裁,她從來都是全力支持他的。唯獨在洛遙的事上,跟她完全沒辦法溝通。
經理把保安叫過來,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把蘇裕勸走了。
洛遙甩開景晏的手,坐到沙發上,臉頰和嘴角都火辣辣的疼。
“林助理,你去弄幾個冰袋過來,再去買一個醫藥箱!”
“我不用你照顧!”
洛遙剛才完全懵了,景晏拉著她,她完全沒有動腦子就直接跟著他進了房間。
她為什麽要進來?
明明自己有房間。
不過就是一個耳光,用不著小題大作,又是找冰袋,又是買醫藥箱。
她執意要離開,景晏卻是執意不肯讓她走。
兩個人在門口僵持不下。
洛遙瞪著一雙墨色的眼睛,冷冷地說:“你再不讓開,我就動手了!”
胸腔裏憋著一股惡氣,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她煩躁得很,隻想找個地方靜一靜,景晏卻死攔著她,真是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