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遙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號碼發呆,徐小天問她要不要接的時候,她才下定決心。
“小天,按你說的,我們試著交往一段時間!”
原本徐小天幾乎要放棄了,沒想到柳暗花明。
他眼裏浮起一層激動的光,突然想抱一抱洛遙,可是想到自己剛剛的承諾,他又放了下來。
不過,他還是高興的,連洛遙都看得出來,他高興得像個孩子。
“一言為定!”
徐小天的聲音微微發顫。
“嗯,一言為定!”
洛遙把沒有存進通訊錄裏的景晏的新號碼也拉黑了。
從此以後,連朋友都不要做了,這樣最好。
其實,她想過要搬到別處去住,可徐小天都已經搬過來了,她就不好再挪地方了。再加上韓東生說不定什麽時候還會冒出來,躲到哪裏他都能找到,幹脆就這樣吧。
接下來的一個月,洛遙都沒有見到景晏,在景氏也沒有碰到過。
她聽景樺說,景晏和齊溪已經住到了一起,景晏請了長假,兩個人正甜蜜地籌備婚禮。心裏雖然很不是滋味,可她表麵上還是雲淡風輕的。
有時候,洛遙出門的時候會盯著對麵那扇門發一會兒呆,和景晏在一起的時候,其實也有過甜蜜,偶爾她還是會忍不住懷念。
那些往事,現在再一回想,仿佛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這天早上,她出門的時候,剛好看到林助理從對麵的房子裏出來。
“林助理,早上好!過來拿東西?”
林助理神情疲憊,對上洛遙的目光後,勉強揚起一絲笑容:“嗯,拿點兒東西送到醫院去!”
說完之後,他像是猛然意識到什麽,尷尬地揚了揚眉:“我先走了!”
終是按捺不住擔憂,洛遙攔住了林助理:“景晏他……生病了?”
林助理垂下頭,怔了一下才說:“不是!”
“那是齊小姐生病住院,景晏在陪她?”
林助理笑了笑,沒有說話,逃也似地跑走了。
像是生怕洛遙會追上去和他坐同一班電梯,他直接拐進了樓梯間。
腳步聲很匆忙,匆忙得有點兒怪異。
上班的路上,洛遙好幾次把手機拿出來,想要那個拉黑的號碼加回來,可最終,她還是放棄了。
他即將結婚,和她從此各歸各路,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剛到公司樓下,徐小天的微信就來了:【安全到公司了嗎?】
平時他都是開車送洛遙上班,上周他去外地出差了不在海城,不過他始終惦記著洛遙的安全,每天至少要發三條微信,早上、中午和晚上,從來都很準時。
洛遙勾了勾唇角,回複:【到了!】
徐小天:【又是美好的一天,愛你!】
洛遙:【嗯嗯!】
自從她答應徐小天和他交往,他每次和她微信聊天都以【愛你】結尾,可這兩個字,即使不用說出口,隻是寫,洛遙都寫不出來。
徐小天從不強求,對洛遙的要求從來都很低。
他有一次跟洛遙說:“隻要你不阻止我愛你,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洛遙跟丁丁說起過徐小天的這句話,丁丁感動得眼淚都掉下來了,還勸洛遙好好珍惜和徐小天的感情。
丁丁的原話是:“親,這麽好的男人,你不趕緊嫁了還在等什麽?”
洛遙無言以對。
她剛剛回複完徐小天的微信,抬頭,一眼便看到蘇裕正站在電梯前,冷冷地看著她。
一樓大廳一共有四部電梯,左右兩側各兩部。洛遙假裝沒看到她,在隔她最遠的另外一側電梯前等。
蘇裕的手機響了,她掃了一眼號碼接起。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蘇裕壓低了嗓門說:“你不要命了?住著院還要工作?景氏沒有你就沒辦法正常運轉了嗎?”
洛遙一怔,心猛地沉了沉。
聽蘇裕說話的口氣,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是景晏。
早上她問過林助理了,景晏是不是在醫院陪齊溪,林助理隻是笑了笑,她隻當是默認了。
沒想到,不是齊溪住院,而是他!
她很想問問蘇裕,景晏病得嚴重不嚴重,可正猶豫著,蘇裕已經上了電梯。
等到景樺慢悠悠晃進辦公室,洛遙立刻問他景晏生了什麽病,景樺一臉茫然地看了洛遙一會兒,連連否認。
昨天晚上他還聽說景晏去看爺爺了。
這事怎麽這麽玄幻呢?
蘇裕質問景晏不要命了嗎?顯然不是小病,可景樺,又分明沒有撒謊騙她的必要。
這就奇怪了!
整整一上午,她都覺得心慌,腦子裏總想著景晏到底是不是生病了,生的什麽病。
剛好她去杜雯辦公室的時候,杜雯讓她跑個腿,幫忙送一份文件給林助理,她借著這個機會再次問起景晏到底怎麽了。
林助理先是顧左右而言他,無奈洛遙一遍一遍重複剛才的問題,仿佛他不說,她就要一直跟他死耗下去。
“景總他受了傷,現在在醫院養傷!”
“什麽時候的事?怎麽受的傷?嚴重不嚴重?”
林助理躲閃著她的目光,似是很為難的樣子。
正好他的手機響了,洛遙掃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顯示“老板”。
她一把奪過手機:“景晏,你受傷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隻有均勻的呼吸聲。
洛遙隱隱猜測,電話那頭的人可能並不是景晏。
果然,齊溪溫軟的聲音隨之傳來:“洛小姐,你和林助理在一起?”
聽到是她,洛遙輕咬了一下嘴唇:“嗯,我來送一份文件!”
“我替阿晏謝謝你的關心,他隻是不小心受了點兒輕傷,沒什麽事!你不用大驚小怪的,不然,我可能會多想!”
她的聲音依舊溫軟,可是話裏話外卻透著冷意。
尤其,宣誓主權的意味非常明顯。
洛遙把手機還給林助理,幾乎是灰溜溜地逃走了。
在無人的角落,她咬牙切齒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自己這算什麽?
是她親口跟景晏說的,連朋友都不要做了,聽到他受傷了,她又急切地想要知道他傷得重不重,如果換作她是齊溪,恐怕直接就破口大罵了。
她隻覺得心裏鬱悶得要死,回到辦公室以後,忙裏偷閑發了一條朋友圈:想抹去,太難了!
配的圖片,是一張紙巾上的彩色顏料。
很快,下麵有一個人評論:抹不去也得抹,生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