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白與長風兩人解決掉這兩個唐門殺手之後,便一直謹慎前行,雖然一路上沒有再遇到什麽阻礙,但兩人還是小心翼翼,畢竟那些背叛者可並不會給他們絲毫機會,他們能夠讓人一開始從紫荊山機場就追查到自己的蹤跡,說不定還會在半道兒上給他們來一個大撲殺,那時候恐怕就不會這麽簡單就能脫險的。

兩個人繞道兒從大巴山旁邊的山路走過去,一路上穿林過溪,雖然這個時節山林荒誕,但好歹人跡罕至,況且唐太白和長風兩人從小就接受過極其特殊的野外生存訓練,對這些行人罕至的荒蕪山路並不陌生,所以這時候走在山林中,倒也沒有什麽困難。

“剛才那個人的身手,在唐門裏應該算是很厲害了,即便是在暗部也能排得上號,看來這一次他們很有可能是要反擊了,否則也不會讓人來暗殺我們?”唐太白若有所思地說道,手中則一直抓著從剛才那個男人身上搜出來的匕首。

長風微微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時間,正好是下午兩點整,估摸了一下路程,說道:“聽笑笑說,那些叛逃者已經逃離了組織,‘鷹眼’小隊的人已經去追蹤他們了,隻是現在仍沒有什麽太可靠的消息。雖然不敢確定,但這個時候,說不定那邊已經開始進行廝殺了,即便不是明裏,但暗地裏卻不一定,多半他們會在唐門內部挑起事端,然後裏應外合,那時候唐門恐怕就真的要遭遇大危機了!”

唐太白微微皺了皺眉頭,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對長風說道:“這一次唐門的變故在我長這麽大以來,還是第一次,如果是幾年前,或許我還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但現在卻不一樣了,雖然我並不喜歡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但有些東西習慣了,就不能改變,況且我現在是暗部的掌權者,照爺爺的意思是,以後的唐門就得讓我來接手,這是唐門子弟的一種責任,我無法擺脫,所以這一次唐門所麵臨的危機,我一定要化解,即便付出再大的代價,將所有人都殺光,也不會再給他們絲毫反戈一擊的機會!”

聽到唐太白說出這樣一番霸道的言語,長風猛地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平常這個隻懂得占女人便宜的男人,竟然還有這般冷血剛強的一麵,不由地一陣愕然,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兒,片刻後才似乎緩緩回過神兒來,移開目光,說道:“殺多少人無所謂,你救過我一條命,這一次我陪你一起去,就當作還債!”

唐太白被她這般一說,倒是吃了一驚,笑了笑說道:“我們之間,還用分的這麽清楚嗎?”

說完這句話,唐太白壞壞地衝著長風露出一個自以為很**絕代的笑容,想到今天早上兩個人在廚房裏的那一場淺嚐輒止的舌吻,唐太白登時一陣迷醉,暗想要是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把這個女人放倒的話,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反抗?

看到唐太白的那一張猥瑣笑臉,還有他眼神中的某種急切欲望,長風身體不經意地向後退了一步,似乎是想到了他腦子裏想的那些壞主意,不由地皺緊眉頭,一臉嗔怒,語氣也變得冰冷起來,說道:“有些東西,不分清楚的話,某些人就會將它們過分地混淆!”

唐太白愕然無語,他雖然沒有唐磊混跡花叢十數載那般風流倜儻,但好歹也是讀過海量少男少女、花花公子等雜質的理論高手,自然聽得出長風話裏的含義,心知現在的她雖然接受了他的心,但卻不能接受他的人,畢竟還有那麽多的女人在唐門等著他呢,自己不過是他百花叢中過,沾在身上的那一片樹葉。

“那咱們就打個賭,看看這一次誰殺的人多,贏得一方可以要求輸的那方做任何一件事,怎麽樣?”唐太白很猥瑣地給長風下了個套兒,反正就算自己輸了,她也不可能讓自己用身體來履行承諾,而自己贏了的話,就可以讓她好好地伺候自己一番了。

長風自然想不到唐太白會有這種猥瑣的想法,雖然聽他說話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但一向好強的她聽說唐太白要和他打賭,自然不願意洛他下成,思慮片刻,便答應了下來,道:“我跟你賭,如果我輸了,你讓我做什麽事都可以,如果是你輸了,就當作是我償還給你的一個人情!”

說完這句話,長風突然感到自己似乎有些吃了大虧,要果然最後自己輸了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要被這個男人任意擺布,如果他要求自己以身相許的話,那到時候自己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長風猛地抬頭看了唐太白一眼,見他一臉壞笑的模樣,心中登時明白了他的奸計,但這個時候自己已經答應了下來,再要反悔的話,豈不是要被他看不起,當下冷冷地瞪了唐太白一眼,兀自轉身離去,繼續向前趕路。

一路上,兩人繞過大巴山,又翻過了幾座小山頭,又走了一段坑坑窪窪的山路,終於在一處鄉野地帶停了下來。

這時候已經差不多到了天黑的時候,整個天空都昏暗了下來,幾顆暗淡的小星星也逐漸冒了出來,在夜空之中,昏暗而淒涼地閃著光亮。

在兩人麵前,是一座大山,周圍密林環繞,將山體的下部都遮擋了進去,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山體裏麵的端倪。

此番正是寒冬時節,林木蕭條,荒涼慘淡,枝葉紛紛破敗,隻留下幾片枯葉兀自倔強地掛在樹梢上,淒涼蕭索,沒有一絲生氣。整個大地萬籟俱寂,雖然這時候剛入寒冬,但山野荒林中也不至於這般死寂,偌大的山林中甚至連一聲蟲鳴鳥啼都聽不到,怪異之極。

唐太白四下裏看了看,微微皺起了眉頭,從口袋裏掏出一粒白色藥丸,在指尖捏碎了,放在鼻前深嗅了一口,然後又遞到長風麵前,說道:“看來唐門已經開始行動了,這裏的整片樹林恐怕都已經被施放了毒藥,蟲獸絕跡,連個鳥玩兒都沒有!把這個吸入鼻中,能夠抵製唐門的百種毒藥!”

長風看了一眼唐太白指尖被捏碎成白色粉末的藥粉,湊上去吸了一下,登時覺得一陣冰涼,因為整天趕路的疲憊登時消散了許多,隻覺得神清氣爽,連剛進來山林時的那種壓抑窒息的感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百解散?”長風微微驚愕了一下,轉身問了唐太白一句。這“百解散”在唐門可以說是避毒解毒的靈藥,就連唐門的百多種劇毒也能化解掉,整個唐門能夠擁有這種藥丸的人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即便是唐姓本家的人,都不可能人手一粒,沒想到唐太白竟然這般破費,連山林中什麽毒藥都不理會,直接就把“百解散”給浪費了。

“沒錯!是百解散!”唐太白不以為然地說道,似乎看出了長風臉上的驚詫表情,又補充了一句,說道:“沒關係,我這兒還有十幾粒,是可兒那丫頭以前從那幾個老妖怪那兒偷來的,不用白不用!”

說著又從口袋裏掏出一粒來,遞給長風說道:“這一粒你先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長風微微一陣驚愕,聽到唐太白說道唐可兒那個丫頭來,她也是不由地一陣頭痛,如果說這個東西別人弄不來的話,隻要唐可兒一出馬,必定手到擒來,說她如探囊取物也不為過,即便被那幾個老妖怪發現了,他們也無可奈何,那唐可兒對他們來說,可是一個比毒藥還要讓他們恐懼的禍害。

兩人又往前走了片刻,前麵的樹林愈加茂密,隻是此番時節林中枯樹換春,尚是一派淒冷蕭條的模樣,便是連一片青翠的樹葉都沒有,倒是地麵上落滿了厚厚一層枯葉,走在上麵,“沙沙”作響,在這寂靜冷清的荒林中顯得有些莫名的詭異。

此處已經是接近了唐門所在地唐家堡的山林,終年都被林木覆蓋,從外麵幾乎看不到裏麵的任何事物,而在冬季蕭條的時節,即便枝葉敗枯,但借助茂密的林木枯枝也能將人們的視線阻擋住,一般沒有人能夠察覺其中的異樣。況且,這一片地帶偏僻之極,即便是那些窩在深山裏的老農獵戶都不願意進來,因為這片林子的最深處,終年都被毒煙瘴氣掩蓋,一旦吸入,即使不死,也要被侵入肺腑,保不得命在。

又在山林中來回轉了幾個路口,突然麵前景象大變,唐太白與長風抬頭一看,隻見麵前竟是弄弄大霧,煙氣氤氳,四麵八方鋪展開來,茫茫無際,四處望去,足有數十畝地的麵積那般大,幾乎將麵前的所有去路都給籠罩了進去。

唐太白杵身而立,突然間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看到麵前的濃濃煙霧,內心卻我沒來由地一陣慌亂,連身體也不受控製,佇立不前。

“到了!”長風淡淡地開口說道,指了指麵前的濃霧,目光則落在一旁唐太白的臉上,若有所思。

離別了三年的唐門,當唐太白再次站在這片濃霧瘴氣麵前的時候,心裏卻有股說不出來的感受,傷感、悲涼、又夾帶著幾分蕭楚、渴盼,那些曾經在唐門發生過的種種血腥殺伐,突然間在他麵前閃現,一幕幕都是那般真實慘痛,然而這些年來的淡泊與清靜卻讓他突然間覺得這裏對自己來說已經有些陌生起來。

但眼前此情此景,卻又是那般的熟悉,讓他無論如何也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憎恨厭惡,盡管他曾經在這裏血刃了無數殘骸,但終究還是無法釋懷,畢竟,這裏是生他養他的地方。

“我們進去吧!”也不知過了多久,唐太白終於開口向旁邊的長風說道:“雖然唐門讓我們走上了血腥陰暗的餓道路,但這裏總有值得你我留戀的地方!”

長風微微一愕,不知唐太白無緣無故說出的這番話是什麽意思,但見他當先向麵前那濃霧走去,卻來不及細問,便也跟在他後麵走了進去。

這濃霧便是外麵人常說的那些毒煙瘴氣,裏麵完全都被毒氣籠罩,外人也許不知道,但對唐門人來說,卻是如視明鏡,一眼便能看出裏麵的玄機。

唐門為了不讓唐家堡的秘密泄露出去,從古至今就一直將唐家堡的據點給掩藏的無影無蹤,外圍常年都用毒煙瘴氣籠罩,即便有人找來這裏,也不敢輕易進去,否則便會有性命危險,而且這山林的道路又是依照九宮八卦所設,一般人都不可能找的進來,就算是有高人破解進來,或者意外被人誤闖也會被眼前濃霧給阻住去路,所以說,對於唐門來說,唐家堡的秘密除了本門之外,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兩人剛才都已經吸入了“百解散”,自然對這些濃煙瘴氣不懼,當下也不多做停留,直接撥開濃霧往裏麵走去,直奔唐家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