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變故
馬車在官道上轆轆前行,夕陽下,馬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馬車裏,上官輕兒靠在夏瑾寒的懷裏,氣氛卻是緊張的,再沒有最初的曖昧。
“冷天嬌和明夜?”夏瑾寒沉聲問。
“是,我剛到的時候,換好衣服就看到冷天嬌過來了……”上官輕兒將下午的事情給夏瑾寒說了一遍,心中有些沉重。
她自然是相信明夜的,明夜跟她從小一起長大,雖然這七年他們分開了,但她心裏,明夜一直都是那個小時候願意在陪著她,在她跌倒的時候,鼓勵她,陪她練功,教她技巧的好師兄。
她相信明夜,就如她相信風吹雪和慕瑤,是一樣的。他們師兄妹幾個,雖然隻有四年的相處時間,後來一直聚少離多,感情卻是無比深厚的。
而且,明夜跟白瀾素不相識,就算他比一般人聰明,能一眼就認出白瀾的不同,卻沒理由傷害白瀾。
而冷天嬌……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不知該如何下定義。
若這一次的事跟烈焰刀有關,那麽,冷天嬌是漠北公主,她知道些什麽,或者她根本就是那些人的幫手,在普崖山趁機對她和白瀾下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她又覺得冷天嬌不是這樣的人。
她對冷天嬌的了解不多,卻也知道冷天嬌是個性情中人,講義氣,重感情,她願意在夏國,為風吹雪守候這麽多年,要是圖謀不軌,想做些什麽的話,早就做了,如何會等到現在呢?
如果,假設她這些年都是在普崖山埋伏,就等著某天要對自己出手的話,那隻能說,她這個人藏得太深,太能隱忍,太可怕了。上官輕兒隻能認栽。
夏瑾寒低頭,看著上官輕兒不斷變幻的臉,也陷入了沉思中。
好一會,夏瑾寒才開口“如此說來,他們兩個是最有可能的,但也不能排除其他人。”
“嗯。”上官輕兒點頭,夏瑾寒這話說的很委婉,但她也明白,冷天嬌和明夜的嫌疑,絕對比別人都大。
“普崖山大院一般人都進不去,即便有外人進去了,也很容易就會被察覺,所以,隻要青然和八弟好好查查,很快就會有結果的,你也別擔心了。”夏瑾寒的聲音,低沉動聽,略微沙啞,每每聽著,都能叫人安心。
上官輕兒抬眸對夏瑾寒笑了笑,“我明白的。”
夏瑾寒是怕她胡思亂想,擔心的太多了,才會跟她說這麽多的,她當然明白。隻是她卻沒有辦法不多想。
“我覺得,這次的事情,很可能是烈焰刀的主人在搗鬼。”上官輕兒認真的看著夏瑾寒,語氣認真。
夏瑾寒眯起眼睛,“哦?”
“烈焰刀的目的是金蠶蠱,我和白瀾身上都有金蠶蠱,不僅如此,白瀾身上還有雪風劍,那人對白瀾下手,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為了得到白瀾身上的雪風劍,一個是為了我身上的金蠶蠱。”上官輕兒解釋。
“嗯。”夏瑾寒點頭。
死了千年的白瀾,身上的金蠶蠱是不可能再取出來的。隻有在人死後,身體還未僵硬之前取出,才能寄宿在新的宿主身上,否則的話就算隨著主人的意識一起死去。
白瀾如今複活,他體內的金蠶蠱也被喚醒,但卻因為他死了太久,金蠶蠱早已經在他的身體內生根發芽,再也不能取出來了。
看著上官輕兒低頭沉思,夏瑾寒的不由的抱緊了她,不願她再為這些事情不開心,他轉移了話題,“輕兒,我想你了。”
上官輕兒抽回思緒,抬眸看著夏瑾寒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一時間有些失神,心中的甜蜜一點一滴的蔓延開來,幸福突然被放大了好幾倍。
“不是才分開半天麽?”上官輕兒好笑的看著夏瑾寒。
“嗯……”夏瑾寒悶悶的應了一聲,不滿上官輕兒的取笑,低頭,堵住她的小嘴,“就算分開一刻,我也會想你,很想。”
上官輕兒心中一動,心跳變得不規律起來。
他溫柔的雙唇貼著她的,輕輕的吻著,柔情似水,幾乎能將上官輕兒淹沒。
想起今天上官輕兒為了白瀾,不顧自己生命危險的樣子,夏瑾寒心中又燃起了一股怒氣,忍不住,用力了咬了上官輕兒一口。
“嗯……”上官輕兒吃痛,慌忙推開了夏瑾寒,原本的沉醉,頃刻間清醒了過來,她略微迷茫的雙眼,不滿的瞪著夏瑾寒,“為什麽咬我?好痛。”
夏瑾寒看著她唇上那一個清晰的牙印,嘴角勾起,“怎麽,我這麽咬一下你就痛了?你為了白瀾,都能不顧自己的生命,我這麽咬一口都不行了?”
額……這個醋壇子,又生氣了……
上官輕兒撇撇嘴,雙手纏住他的脖子,靠在他寬厚的胸膛,“我真的知道錯了,沒有下次了好不好?”
“要是再有下次,我怕是心髒病都會被你嚇出來了。”夏瑾寒悶悶的回答。心髒病這個詞,自然是從上官輕兒那裏學來的。
上官輕兒幹咳兩聲,有些尷尬的開口,“怎麽會呢?我固然是心疼白瀾,但我愛的人可是隻有你一個,不要生氣啦,我保證一定好好愛護自己,保護自己。”
夏瑾寒瞥了一眼她認真的小臉,不屑的回答,“你確定能說到做到?”
“確定以及肯定。”上官輕兒信誓旦旦的回答。
“大婚之後,就把白瀾送回霧穀去,可好?”夏瑾寒認真的看著上官輕兒,語氣很冷,也很認真,很嚴肅。
上官輕兒愣了愣,咬著嘴唇,想起慕容蓮和師父的話,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夏瑾寒的嘴角勾起,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溫柔的捏著她可愛的小臉,低頭啄了啄她的紅唇,目光中的冰冷褪去,隻剩下柔情,“記得要做到,若他再不離開,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上官輕兒臉色紅了紅,嘟起小嘴道,“我自然是會做到的,我早就有這樣的想法和決定了。”
她怎麽會不明白夏瑾寒的退讓和隱忍呢?他分明不喜歡慕容蓮和白瀾,按著他的性格,完全可以將那兩人掃地出門,甚至不需要一句解釋的。但卻為了不讓她難做,將那兩人留在了太子府上。讓那兩人整日裏氣他……
他對她的感情,她自然是知曉的,他深愛她,所以在麵對她的事情的時候,不願采取強硬的手段。他希望她能開心,哪怕是讓他隱忍自己的情敵留在她的身邊,隻要那些人沒有機會對她下手,他都可以不介意。
當然,不介意是一回事,吃醋又是另一回事。
心裏不滿那是肯定的,誰會喜歡自己的情敵整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眉來眼去的呢?要不是深刻的明白那兩人無法將上官輕兒搶走,他怕是早就將那些人踹出去了。
想到這裏,上官輕兒對夏瑾寒又多了一絲感動。
這些年,他真的為她付出太多太多了,她怕是這一輩子都無法償還,所以,她今後不會總是再讓他為她擔心著急了。這也是她為何明明很想自私的跟夏瑾寒私奔,卻又一直堅持留在太子府,努力讓夏瑾寒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去履行他的責任和義務的原因。
他能為她做這麽多,她犧牲一些又有什麽關係呢?
“那最好。”夏瑾寒笑了笑,低頭再次吻住她的小嘴,嘴裏低聲說著,“輕兒,我發現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從前就離不開,所以這七年,他總是為了她,到處奔波著。但如今,隻是開分半天,就讓他覺得難受了。
“不要鬧啦,白瀾還在呢。”上官輕兒被他的動作惹得渾身無力,慌忙抬手去推他。
夏瑾寒挑眉,“他又不會醒來。”
“可總歸是有個人在邊上,我不自在。”上官輕兒皺著眉頭,不停的躲開夏瑾寒。
夏瑾寒一把按住她的腦袋,堵住她嬌豔的小嘴,深情的親吻吮吸起來,聲音含糊的幾乎聽不清在說什麽,“我就是,要在他麵前吻你……”
上官輕兒哭笑不得,想推開夏瑾寒,卻哪裏有他的力氣大呢?
隻能乖乖的坐在他的懷裏,呼吸急促的任由夏瑾寒折騰。
許久,夏瑾寒才不舍的鬆開上官輕兒,兩人都已經是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了。
上官輕兒無力的靠在夏瑾寒懷裏,抱怨道,“你這是想要我斷氣嗎?”
夏瑾寒笑的很是燦爛,“我還想做更讓你喘息的事,如何會想讓你斷氣呢?”
上官輕兒一愣,這才感覺夏瑾寒的身下鼓鼓的……
她的臉一陣通紅,咬著嘴唇,哀怨的瞪著夏瑾寒,“現在可是大白天的。”
“馬上就天黑了。”夏瑾寒麵不紅心不跳的回答。
“這是裏馬車上好不好,你就不能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上官輕兒不滿的抗議。
“不能。”夏瑾寒低頭,輕輕啃咬著上官輕兒脖子,“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沒辦法想別的。”
上官輕兒無奈至極,用力推開夏瑾寒,“你再胡來我可不理你了。”
“不理我去理誰?嗯?”夏瑾寒挑眉,危險的看著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語塞,這人,怎麽兩句話沒說完就吃醋了呢?真是的……
好在,外麵這個時候傳來了青雲的聲音,打斷了夏瑾寒的某種念頭。
“殿下,郡主,到了。”馬車停下,青雲在外麵低聲的稟告。
上官輕兒立刻鬆了一口氣,推開夏瑾寒道,“到了呢,下車吧。”
夏瑾寒挑眉,依然抱著上官輕兒不放,很是淡定的說,“嗯,到了正好,咱們回房間繼續。”
聞言,上官輕兒差點被雷死,苦著一張臉哀怨的瞪著夏瑾寒,“精蟲上腦的家夥,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夏瑾寒了。”
“哦?”夏瑾寒邪惡的看著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冷哼一聲,“哼,快放開我,我肚子餓了,要回去吃東西。”
“好。”夏瑾寒沒有多說,抱著她下了馬車,並吩咐青雲將白瀾送回西廂院,然後看著上官輕兒略微得意的小臉,道,“你既然想吃了,回去就讓你吃個夠。”
上官輕兒對著天空翻了個白眼,差點被夏瑾寒這話給氣得暈死過去。
好在,夏瑾寒也就口頭上一直占她便宜,他可是大忙人,哪有時間整日裏跟她廝混呢?
回到房間後,夏瑾寒命人準備好了晚膳端上來,跟上官輕兒一起用過膳,就去忙了。
離開前還對上官輕兒道,“你今日也是累壞了,好好休息吧,其他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上官輕兒聞言,心中一暖,點點頭,抱著夏瑾寒吻了吻他的臉,“我知道,你去忙吧,記得早些回來休息。”
夏瑾寒笑著點頭,對上官輕兒的體貼表示很滿意,也吻了吻她的額頭,才不舍的離開了房間。
夏瑾寒離開之後,上官輕兒並沒有很快的睡過去,她一直在思考著今日發生的事情。
她與白瀾去普崖山,按理說並沒有什麽人知道,為了方便,她是穿了男裝,化了妝的,梨花也是帶了麵具,青然一直在暗處,認識白瀾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到底是誰,能識破她去了普崖山,並且對她下手呢?
還是,真是跟夏瑾寒說的那樣,是普崖山裏麵有內賊?
普崖山大院裏的人並不多,從前隻有師父和球叔以及風吹雪、明夜、慕瑤幾人。後來她和夏瑾寒偶爾會去那裏。再後來又多了個紅兒,以及她的小工廠。
她小工廠裏的人都是夏瑾寒和風吹雪找來的能人,雖然大多數都是普通的百姓,但進去之後,一般都不會出來,跟外界很少有聯係。夏瑾寒找來的人有些是有家庭的婦人,但她們半年也才準離開大院兩次,每次都不超過三天,而且進去大院都是有風吹雪等人帶著密道的,陣法的事情,並不知曉。
密道一直都是普崖山最隱秘的存在,除了上官輕兒等師兄妹,並無人知曉入口和出口,小工廠的員工進出的時候,都是蒙著眼睛的。
那些員工在普崖山的一角上住著,雖然也在大院裏,但並不能知曉大院裏的事情,中間是被隔開了的,還布下了陣法和結界,雖然兩處地方在一塊兒,實際上隻有上官輕兒等人能在其中穿梭自如。
而且這些年,小工廠也沒出過什麽意外,夏瑾軒和風吹雪慕瑤等人將裏麵管理的有條不絮的,應該不會出事。
再後來就是冷天嬌的加入了,當初是師父允許冷天嬌進去的,師父看人很準,若冷天嬌是個別有居心的人,他怎麽會放她進去?
就算師父同意了,球叔也不會同意才是啊?
冷天嬌在普崖山上也住了好些年了,很多機密的東西,風吹雪和明夜、慕瑤等人都不曾讓她知道,她會是那個間諜嗎?
但根據上官輕兒簡單的分析,得出的結論是,冷天嬌是最有可能做間諜的人,所有的矛頭似乎都指向了她。
烈焰刀與漠北有關,漠北大王冷天睿數日前將冷天嬌帶走,然後又讓冷天嬌又回到了普崖山,這一次的事情發生的突然,但明顯跟烈焰刀有關係,再加上,上官輕兒去了普崖山之後,冷天嬌去過她的房間,還有上官輕兒身上的那條長裙,她雖然沒有在意,但從夏瑾寒的語氣裏能察覺到,那紫色的裙子肯定是有些問題的。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冷天嬌,仿佛這一切真的就是她做的一般。但,正是因為這一切都太明顯了,才讓上官輕兒覺得不太可能是冷天嬌。
冷天嬌不愚蠢之人,若是她做的,她又何必做的這麽明顯?假設她在普崖山埋伏了這麽久,就是為了等上官輕兒回來之後對她出手,那她完全可以做的不著痕跡,能隱忍這麽多年的人,絕對不會是簡單的角色,怎麽會讓事情漏洞百出?而且她完全沒有必要在這事之前,鬧出冷天睿將她帶走的那一出,平白惹了人懷疑。
這麽一分析,上官輕兒覺得,冷天嬌的嫌疑少了許多。
若不是冷天嬌,那是誰呢?難道是紅兒?隻有她是陌生之人……
但紅兒當初不過是容紫菱身邊的一個侍女,後來就算在普崖山學了一些武藝,卻如何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再者,她也沒有動機。
上官輕兒想的頭都大了,卻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正想閉上眼睛休息,就感覺被子上一沉,一直黑貓撲到了她的被子上。
上官輕兒因為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一時間沒有察覺黑小龍的出現,被它嚇了一跳,看清了是黑小龍之後,她眉頭微蹙,伸手一把揪住它頸上的毛,問,“黑小龍,你怎麽回來了?”
“喵嗚……”黑小龍叫了一聲,用它的爪子蹭了蹭上官輕兒的手臂。
上官輕兒感覺手臂被黑小龍碰過的地方居然是濕的,慌忙從床上起來,借著昏暗的月光,她看到了自己白色中衣上那明顯的紅色,心中一驚,慌忙抓著黑小龍的爪子,道,“受傷了?”
黑小龍搖搖頭,小腦袋蹭了蹭上官輕兒,嘴裏發出了淒厲的叫聲,“喵嗚……喵……”
聽到這叫聲,上官輕兒知道是出事了,黑小龍是她留在城郊夏瑾煜據點的密室下,用來看著吳洛的,這些日子,那邊一直都很平靜,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歐陽雲飛被她放回去了之後,也一直都有給她傳信匯報那邊的情況,直到昨天,一切都還是正常的,如今黑小龍帶著染血的爪子回來,雖然上麵的血不是它的,卻足以說明那邊定是發生大事了。
上官輕兒拿來毛巾幫黑小龍爪子上的鮮血擦幹淨,摸了摸它的小腦袋,道,“帶著染血的前爪一路不沾地的跑回來,真是難為你了,你去告訴你主人,我要出去一趟,讓他隨後趕上。”
上官輕兒說罷,從桌子上給黑小龍拿了一塊點心,看著它美滋滋的吃著,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再不怠慢,換上衣服就帶梨花飛出了太子府。
時候尚早,京城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熱鬧不凡,上官輕兒和梨花騎了馬,一路飛奔,驚動不少人。但因為事情緊急,她也顧不得這麽多了,一路狂奔,離開了鬧市區,正要出城,身後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上官輕兒,站住……”
上官輕兒蹙眉,本是不想理會那人的,但那人已經飛奔來到她身邊,攔住了她的去路。
上官輕兒眯起眼睛,看著一身墨綠色長袍的趙傾,眉頭緊皺,“有事?”
趙傾看到上官輕兒這般冷漠的樣子,有些不悅,但也沒有立刻表現出來,“這麽晚了,你要出城?”
“這貌似不關趙太子的事。”上官輕兒冷漠的回答。
趙傾的臉色變了變,“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想溜?”
其實趙傾醒來之後去了幾次太子府,但每一次都被掃地出門了,他心中自然是不悅的。上次他被上官輕兒揣進了湖裏,雖然最後是她救了他,但他心中仍是覺得生氣。她可以不喜歡他,但怎麽能為了夏瑾寒,就將他丟進水裏了?
上官輕兒冷笑,“趙太子不覺得你沒資格說這話嗎?你要知道,若不是我,你早就被水裏那些黑衣人給解決了,還有機會在這裏跟我叫囂?”
趙傾咬牙,“若不是你將我丟進水裏,我會被人劫持?本就是你的錯?”
上官輕兒實在沒這個美國時間跟他爭論這種沒營養的話題,不耐煩的揮揮手,“就算是我的錯,我也救了你,咱們扯平了,你最後立刻讓開,我要出去。”
“我若是不讓呢?”趙傾眯起眼睛,冷冷的問。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上官輕兒眯起眼睛,渾身的寒氣就發散出來,氣勢逼人。
趙傾的功力顯然是沒有上官輕兒高的,麵對上官輕兒這麽強大的威壓,他隻覺得壓力很大,但他也沒有退縮。
“跟我去個地方見個人,見了之後我就讓你走。”趙傾開口。
上官輕兒眯起眼睛,道,“我說了我現在沒空,你聽不懂人話?”
趙傾卻不退讓,固執的站在原地,“你若現在不跟我走,你會後悔的。”
“抱歉。”上官輕兒一扯韁繩,調轉馬頭,打算繞過趙傾出城去。
趙傾卻在這個時候咬牙,用傳音入密對上官輕兒道,“你若是不想知道那日在湖底抓我,並且偷襲你的人是誰,你就盡管出去。”
上官輕兒一愣,將調轉了的馬頭又調回來,眯起眼睛看著趙傾,“你知道什麽?”
趙傾挑眉,略微邪惡的笑道,“我那天被那人挾持的時候,從他身上拿了一個東西,想必是那人隨身的重要物品,你若想要,現在就跟我走。”
上官輕兒蹙眉,猶豫了一下,道,“我現在真的有急事,我明天來找你如何?”
趙傾看了看上官輕兒認真的表情,那張如花般的臉,每一次看都叫他震撼。小時候的她就長得很水靈動人,如今長大了,比小時候越發的迷人了,如何能叫他不心動?
知道上官輕兒是妥協退讓了,趙傾也沒有堅持,“你最後記得明日來客棧找我,否則我可不保證那東西能在我身上留多久。”
趙傾說完,轉身,大步的走開了。
上官輕兒看了一眼趙傾,覺得這人相比十多年前,真是可愛了不少。不僅個子長高了,臉張開了,身材也魁梧了,如今一看,儼然就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大帥哥啊。
可惜,她對這種小霸王一般的性子真心喜歡不起來。加上他們之間身份的關係,她跟他永遠都是不可能呢。
上官輕兒隻看了趙傾一眼,就打馬出了城,直奔城郊夏瑾煜的據點。
上官輕兒在城外潛伏了許久,見裏麵一直沒什麽動靜,終於忍不住飛身準備進去。卻在這個時候,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在,剛好落在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抱住了。
上官輕兒感覺道熟悉的氣息,扭頭,果然對上了夏瑾寒那張俊美的臉。
“你來了。”上官輕兒對夏瑾寒一笑,安靜的靠在她懷裏。
夏瑾寒點頭,摟著她道,“你今日耗費太多真氣了,我不放心。”
上官輕兒笑了笑,“所以我才讓黑小龍去通知你過來嘛。”
夏瑾寒點了點她的鼻子,笑道,“算你還有點良心,你若是不跟我吱一聲就跑來,回去定會讓你少層皮。”
明白夏瑾寒不是在開玩笑,上官輕兒縮了縮脖子,那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夏瑾寒隻是挑眉,對她的不滿視而不見,帶著她腳尖點地,兩人就快速的飛進了別院,並且順著那裏麵的通道,很快就來到了密道的入口。
入口處是緊閉的,周圍安靜的一片,但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都能感覺到周圍有不少人守著,隻是沒有發現他們而已。
上官輕兒上次去過密道,而歐陽雲飛已經是她的人了,自然不會更改密道的入口,所以,上官輕兒很容易就走進了密道。
夏瑾寒抱著上官輕兒,兩人一路前行,跟著記憶一直往前走,終於來到了上次遇到吳洛的那個地方。
剛靠近那地方,上官輕兒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她有些著急的抓著夏瑾寒的衣服,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夏瑾寒抱著上官輕兒往前走,一路上並沒有出聲。
當他們轉個彎,看清了吳洛所在的那結界內的畫麵的時候,上官輕兒驚訝的立刻從夏瑾寒的懷裏跳出來,緊張的往前走了幾步,不敢相信的捂著嘴,低聲道,“怎麽會這樣?”
夏瑾寒也眉頭深鎖,看著眼前這淩亂的畫麵,眼中寒光閃現。
他們的眼前,那結界還是結界,結界中間的毒障,依然存在,結界也沒有被破壞,看起來跟上次來的時候沒有區別。
但是,那裏麵原本擺放著許多道具的桌子,如今倒在了地上,那桌麵上的藥水和道具,倒了一地都是,因為有些藥具有強烈的腐蝕性,地麵上的許多東西被雲景被腐蝕了,即便隔著一層結界和毒障,上官輕兒似乎都能聞到那裏麵惡心的味道。
最然她驚訝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吳洛此刻渾身都是血,倒在了那張他之前躺過的淩亂的床上。
他的長發披散,麵朝著床,趴在床前,背後有一個很大的窟窿,正在不停的流血。
而原本一直躺在那張床上,像是個女傭或者說是傀儡娃娃一樣任由吳洛使喚的邱雲夢,卻已經不知所蹤。
上官輕兒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扭頭看著夏瑾寒,道,“我進去看看他。”
夏瑾寒從懷裏拿了一根手帕出來,有往手帕上麵倒了一些東西,抹均勻了之後遞給上官輕兒,“捂住口鼻,別讓毒障給傷著了。”
上官輕兒心中一暖,點點頭,將那帶著淡淡的香味的手帕捂住口鼻。
夏瑾寒自己也拿了一根手帕,同樣捂住口鼻,跟著上官輕兒一直穿過了那結界,來到了中間。
果然跟上官輕兒想的一樣,結界裏麵有著一股很強烈的腐蝕味,即便隔著手帕也叫人難以忍受。上官輕兒咬著牙,讓夏瑾寒將吳洛搬出去,自己則是目光犀利的看著這裏麵的布置和擺設。
她沒猜錯的話,吳洛定然是被夏瑾煜識破了什麽,才會落得如此下場的。
但,看現場的畫麵,她又覺得不是夏瑾煜親自對吳洛下的手。這裏有明顯的打鬥的痕跡,而且很激烈,將這周圍的擺設都給打翻了。
吳洛的武功並不高,他一直潛心研究那些巫蠱之術,在武功方麵,並沒有很大的造詣。若是夏瑾煜進來的話,就算吳洛反抗,也必然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動靜。
若是夏瑾煜派人來的話,那也定然會是高手,吳洛也不可能反抗的這麽厲害,他根本反抗不了。
偏偏這裏的擺設來看,吳洛是做了很強烈的反抗,甚至是跟那人交了手,並且糾纏了許久的。
上官輕兒慢慢的走出結界,心裏變得有些沉重。
“他怎麽樣了?”上官輕兒看著吳洛,低聲問夏瑾寒。
夏瑾寒神色也有些凝重,“傷的很重,失血過多。”
上官輕兒幫吳洛止了血,又從身上拿出了摻了白瀾的血的藥水,滴了兩滴進吳洛的嘴裏。
原本了無生機的吳洛,立刻就清醒過來,慢慢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