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宮,皇宮正殿。
趙飛揚跟霍山密談後,直接出府隨著禁衛一塊麵聖。
正殿大位之上,坐著當朝天子,玄隆帝趙玄明。
趙飛揚和霍山站在丹陛之下,大殿的正中央,兩邊為首是諸皇子,然後是五品以上文武大臣。
大臣們都看向霍山,這個好多年都未上朝的大司馬,他竟然跟太子一起來了,看來奪嫡爭鬥越來越好看了……
趙飛揚朝上看去,自己的父皇此刻正眯著眼。
心中翻騰出異樣情緒,趙飛揚知道,他年輕的時候,勵精圖治,開疆拓土,可謂是明君典範。
但是四十歲以後卻迷戀丹藥,導致現在精神萎靡的樣子,即便是這樣,他天子威儀仍在,尤其是趙飛揚看向他的眼睛,趙玄明也突然睜開眼,那眼神直透人心。
“大膽霍山,麵見陛下,竟然不行大禮!”
突然,有人.大喝。
趙飛揚朝群臣看了過去,原來是禦史周學,四皇子一黨的人!
“大司馬乃股肱柱國,為大夏立下赫赫功勞,先帝特恩準可麵君不拜!你算什麽東西,也敢直呼大司馬名諱?!”
一聲厲喝,趙飛揚如箭般的眼神射向周學。
群臣眼神開始變換,太子這是,轉性了?
一向唯唯諾諾,懦弱老實的他,敢當著天子的麵苛責大臣了?
就連玄隆帝都疑惑的看向了自己的大兒子,他曾經最不看好的太子。
“趙飛揚,父皇早已下廢太子上諭!”
“況且你抗旨不尊,還斬殺宣旨太監,區區戴罪之身,還要在這金殿上顯太子之威嗎!你眼裏還有父皇嗎?”四皇子趙玨眼看太子氣盛,趕忙站出來說出正題。
“老四,你這麽急,難道是要迫不及待的取代我太子之位嗎?父皇好像還沒定你為太子呢。”趙飛揚斜睨向了四皇子。
“你……簡直胡說!”趙玨沒想到趙飛揚直接挑明話題,雖然暗地裏都知道他在奪嫡,但是當著群臣的麵說出來,未免奪嫡之心,有些昭然若揭。
畢竟,就算趙飛揚太子被廢,皇帝也沒下旨再選儲君,覬覦太子之位,可是曆代大過!這一招反攻讓趙玨有些招架不住。
轟!
整個朝堂人心沸騰,太子怎麽這麽能言會道了,他不是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嗎?
再看向趙飛揚,群臣眼中多了一絲謹慎。
“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玄隆帝慵懶的擺了擺手,但是眼神釋放出來的壓迫讓整個大殿瞬間安靜。
“先帝有旨,大司馬可麵聖不拜。賜座!”
“謝陛下!”
金殿賜座,極高的榮譽,霍山大方的坐在了太監搬來的椅子上。
看著這個場麵,群臣再度揣測,就連各皇子臉上也不好看。
大司馬霍山,曾經絕對的權臣,趙飛揚今天搬來他,絕對是有準備的。
而且看趙飛揚的變化,所有人心裏有些沒底了,甚至有些大臣開始猜測,霍皇後在世的時候,太子是不是一直在演老實人?
然後等各皇子露出奪嫡馬腳,再將他們一網打盡,畢竟,霍家,不可小覷,那可是霍皇後的娘家啊!
一時間,各種猜測開始在群臣心中翻湧,朝堂詭譎多變,不小心站錯隊,那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趙飛揚,你知罪嗎?”
就在這個時候,玄隆帝慵懶淡漠的聲音響起。
事情被拉到了正題上,趙飛揚抬頭,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玄隆帝此刻仿佛根本沒感覺到朝中形勢的變化,淡淡的聲音讓人心裏發寒。
趙飛揚心裏苦悶,知道原身懦弱無能,一直都不受皇帝待見,之前是礙於皇後的麵子,沒有行廢立之舉。
現在,他恨不得讓自己離開京城遠遠的,死活再也與他無關。
想到這裏,趙飛揚心裏湧出一股恨,就算他是穿越而來,但是也是皇帝的親生嫡子!
即便懦弱,也無大過!
難道敢生出強辱宮女,濫殺侍衛的念頭嗎?難道他就不查嗎?
直接廢掉自己的太子之位,他就這麽厭惡自己!
皇家無情,趙飛揚算是徹底感覺到了,到了現在,玄隆帝也是毫無感情甚至是冷冰冰的看著他。
“趙飛揚,父皇在問你話!強辱宮女,濫殺侍衛,違抗聖旨,擅殺太監,此等彌天大罪,你認不認!”
四皇子趙玨重新找到了機會,立馬逼問。
“哼!”
趙飛揚冷冷的看向趙玨,緊接著踏前一步,深吸一口氣,朗聲說道:“父皇,兒臣確實辱及宮女,殺了侍衛。也未接上諭,劍殺傳旨太監!”
“但是,事情有因,兒臣自認無罪!”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帝還未說話,諸皇子之後,群臣第一的宰相上官均站了出來。
看著趙飛揚冷笑,繼續道:“廢太子巧舌如簧,妄想蒙蔽聖上,將大罪消弭於無形。”
“此等欺君之罪加上前罪,還想狡辯?”
“陛下,廢太子於社稷於萬民來說,都是幸事!大皇子曾經身為儲君,不思治國之策,卻幹出強辱宮女的禽獸行徑,萬民如知,隻恐怕江山不穩啊,聖上!”
江山不穩!
一頂極大的帽子扣在了趙飛揚腦袋上,金殿裏來回回**著這句駭人的話,群臣驚愕的看向了上官均。
“聖上,為我大夏江山永固著想,請您下廢太子詔,昭告天下、祖廟、社稷!”
趁熱打鐵,上官均緊接著請命。
“臣等請聖上頒廢太子詔!”
轟!
上官均說完,百分之八十的大臣全部附議,山洪一樣的聲音回**在大殿之中。
“廢太子?!爾等視祖宗禮法,國家綱紀何在!”
大司馬霍山陡然站起,雙眼圓瞪,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勃發,如同洪鍾一般的聲音竟然壓過群臣。
“霍大將軍,廢太子是大勢所趨,眾望所歸,難道你要逆天而行嗎?”上官均指著霍山冷笑。
“上官大人……”
壓住即將發飆的霍山,趙飛揚腳步穩健的走到上官均跟前,看著這位大夏宰相,同時也是四皇子黨羽中最為強大的能量。
上官均,不僅僅位極人臣,更是皇貴妃的父親,四皇子的親外公!
“大皇子,難道你要在這金殿上毆打老臣嗎?”看著趙飛揚眼中滲出的森森寒意,上官均嘴角翹起,裝作十分害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