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應聲而落。

黎笑眉負氣的蹲了下來。

戴觀宴已經到了最高處,回頭看黎笑眉,她的行李箱正咕嚕嚕的往下滑,她也不管。

認真負責的大公主也會擺爛?

戴觀宴輕扯了下唇,將行李箱固定之後,返回去把她的行李箱拉起來。經過黎笑眉時,他停下來,低眉瞧著她。

一大片陰影蓋在頭頂,黎笑眉頭也不抬一個,抿著唇不說話。

“坐上麵。”男人說話了。

黎笑眉回頭瞥了一眼行李箱,看白癡似的瞪他,這能坐嗎?啊?

她又不是幾歲小孩。

還是他想看她的笑話,能不能把這箱子坐裂了?

黎笑眉白了他一眼,站起來就走。

戴觀宴瞧了瞧她的背影,扯了下唇角,拎著行李箱跟上。到了橋麵上時,順手把自己的那隻箱子一起提了。

他們的民宿在城區中央,最繁華地段,也是最早修複開發的古城區。

這裏古色古香,一眼看去,全是手工藝店,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那種。

竟然還有叮叮當當打鐵的鋪子,門口懸著一把巨大的仿古劍。

走在街道中央,仿若夢回千年。

黎笑眉在一下一下的敲擊聲中,心緒漸漸的沉澱下來。戾氣也沒那麽重了。

這時,上空傳來招呼聲。

“宴少,怎麽大公主在,你就成了苦力了?”

另一道聲音響起:“這是新的夫妻情趣嗎?”

黎笑眉抬頭,就見司澈跟江兆安趴在二樓護欄往下看,笑得**漾。

要是給他們倆弄個女裝,香煙換成絲巾,就是青樓老鴇。

黎笑眉不客氣的懟了回去:“春花姨,秋月媽媽,大白天的就親自出來攬客,你們家花魁是不是不行了,要親自上陣?”

司澈跟江兆安對視了一眼,春花姨,秋月媽媽?

謔,大公主火氣不小啊。

戴觀宴唇角微微勾著,心道:活該。

……

喜樂城的所有民宿商鋪全是古建築修複建成,高檔民宿實行一戶一客。司澈這幫富二代一來,幾乎包了一條街。

民宿門口的匾額隨著入住的賓客,會在後麵加上某府。比如這一家,今天住進了戴觀宴,管家就在匾額上寫:華熙閣.戴府。

一條街,司府、江府、張府……排了老遠。

黎笑眉看著發笑,一個個的,都當了回古代大老爺,家裏三妻四妾,倒是跟他們紈絝子弟的身份相符。

她站在戴府門口,斜睨戴觀宴:“戴老爺,這裏戴府不行啊,怎麽都沒小妾出來迎接的。”

戴觀宴眉梢微微一挑,道:“家裏有個母老虎,小妾門檻都沒進去,就被打斷了。”

黎笑眉哼了一聲,抬腿跨入高門檻。

戴觀宴低頭看了看自己一左一右提著的行李箱,好在民宿的服務員跑出來幫他提了,要不然,這戴老爺窮得還得自己拎箱子。

黎笑眉進了房間,就沒打算出去逛。

她沒睡好,要補覺。

戴觀宴瞧了瞧她,司澈發消息來,讓他去“江府”。

一到江府,江兆安逮著他就問:“你是不是告訴你家大公主了,她盯著你來的?”

戴觀宴點了根煙吞吐,漫不經心的回答:“你不就是希望她來麽?”

江兆安摸摸鼻子。

他們是有個賭約,隻不過,不是現在就讓黎笑眉來啊……

戴觀宴瞥了他一眼,彈了彈煙灰,問道:“那群女學生呢?”

江兆安立馬來勁了。“在村子裏呢。學生嘛,又不及我們有錢,住不了這麽好的地方。不過,我們挑這地兒,不就是讓她們眼饞的嗎?”

他不懷好意的眨眨眼,說白了就是物質**的意思。

戴觀宴將煙頭摁滅:“那還不走?”

江兆安嘿嘿笑:“我們去可以,你去……行嗎?”

戴觀宴想起黎笑眉那愛理不搭的樣兒,淡聲道:“在家睡覺呢。”

司澈突然笑了聲。

戴觀宴瞥過去,司澈道:“童葉欣那句‘問候’,我們都看到了。”

戴觀宴皺了皺眉,又關童葉欣什麽事兒?

司澈看他一臉疑惑,道:“黎笑眉早上發的朋友圈,你沒看到?”

他拿出手機翻朋友圈,又低聲咕噥了起來:“奇怪,怎麽刪了……算了,總之,就是誇你體力好的意思。”

戴觀宴便曉得了,黎笑眉刪除她的那條說說,大概是童葉欣說了什麽不合時宜的惹惱了她。

他便沒放在心上。

一行人坐了觀光車去往美院女生寫生的那個村子。

路上,司澈提醒道:“不過,大公主跟那譚淵關係似乎很好?兩人在朋友圈公然交流經驗,是不怎麽把你放在眼裏啊。”

就差直接說,戴觀宴就要戴綠帽了。

交流經驗?

戴觀宴微微眯起眸子。

因為沒能及時看到他們交流了什麽,心裏跟裝了隻爪子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撓了起來。

玉溪村比較偏遠,但也是古村落風景最好的地方。

一眼看去,油菜花金黃,桃花又盛開,田間地頭還有一簇簇的二月蘭,黃的,粉的,紫的,綠的……各種顏色交雜,融合的恰到好處,熱鬧又寧靜。

讓人心情舒暢,視野遠闊,又有種歲月靜好的安寧感。

戴觀宴驀然想到了黎笑眉,情緒還沒起來就被江兆安打斷了。

“……桑桑,你也給我畫個畫好不好?”

江兆安站在一株桃花下,擺了個姿勢。

一個女學生看到他,眼睛立即就亮了起來。她笑盈盈的問:“江兆安,你怎麽來了這裏?”

“我不是說了麽,我一定可以找到你。”

司澈與戴觀宴站在一塊兒,瞅著那對男女,司澈吐槽:“宴少,以前我們怎麽沒覺得,江少這麽油膩?”

戴觀宴:“老了。”

司澈回頭盯著戴觀宴看了幾秒,深以為然,有點英雄所見略同的意思,點了點頭:“嗯,我也覺得他老牛吃嫩草。”

他們兩人沿著田邊走,過了沒多久,司澈就跟戴觀宴分開。.c0m

他瞧上一個小姑娘了,也想體驗一把老牛吃嫩草。

戴觀宴瞧著司澈行動,自己站在田邊,點了根煙。

“你能不能不要在這抽煙。”

從桃園林裏,一個穿著抹胸唐裝的女人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