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話挑明了,也就沒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黎笑眉朝她笑了笑,說走路累了,就先回去了。

路上,莫聰好幾次觀察黎笑眉的表情,到家後就給武琰報告。

晚上武琰回來,黎笑眉神色自如,淡定的吃晚餐,招呼他:“一起吃吧,張媽燉了老鴨湯,放了很多料,都快成鴨湯火鍋了。”

武琰去洗了手,坐在她的對麵。張媽遞給他碗筷,他先盛了一碗湯喝了幾口,悄悄打量黎笑眉。

“今天去植物園玩得怎麽樣?我聽說那邊的技術員養出了一株價值五百萬的蘭花,拍照片了嗎?”

黎笑眉搖搖頭,在湯鍋裏撈完鴨血,安靜的吃喝,然後道:“你不是個話多的人,也不關心花花草草,就不要硬找話題了。”

武琰一頓,抬頭看她。

做的太明顯了嗎?

黎笑眉接著淡聲道:“我知道是你聯係了童葉欣,想讓她陪陪我,讓我緩過這段時期。我能自己調節好,你放心。”

為了證明似的,她用力點點頭,又撈了一碗湯喝。

這是從黎萬崇去世後,她吃得最多的量,隻是一看就吃得勉強,幾次都是梗著脖子硬吃下去。

武琰看不下去,半站起身,按住她的碗:“吃飽了就別硬塞,晚上餓了再吃宵夜。”

黎笑眉抿唇,點點頭:“那我陪你吃吧。”

武琰看她一眼,她拿起筷子,往他碗裏夾了很多菜。武琰都吃完了,一根菜葉子都沒剩下。

晚飯過後,黎笑眉去看電視,武琰就去切了點水果出來。

隻是放下果盤的時候,他忽然道:“突然想吃水果蛋糕,有沒有興趣做?”

黎笑眉看了看他,沉吟了幾秒:“給你做個夏黑蛋糕吧。”

她一直覺得,武琰就像是夏黑,總是扮黑臉,都以為他性格冷硬,不好親近,其實他就是個甜果兒。

蛋糕成形後,她拍了張照片,發在朋友圈,配文:好吃的夏黑蛋糕。

照片發出去,都以為黎笑眉過了喪親之痛,恢複陽光開朗。

有眼尖的朋友在下麵問:那個穿白襯衣的男人是誰?

下麵又一個跟評:腰細,手好看。

第三個跟評:求放臉照。

黎笑眉將手機反過來給武琰看,狡黠道:“要放照片嗎?”

那手機都快懟武琰的臉上了。

武琰的臉,這下真的有點黑了。

但在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又有新人進來評論:我這裏有個朋友,也想看看是哪位。

黎笑眉收回手機時,看到了這條新的,是司澈發的。

但是以上所有評論,她一條都沒有回複,就吊著那些人。

“放心,我不讓他們看。”黎笑眉擺弄那蛋糕,回頭找了個生日蠟燭出來,但是今天沒有誰過生日。

蠟燭捏著手裏,顯得多餘。

武琰垂眸瞥著她,從她手裏抽出蠟燭插在蛋糕上,點燃了。

“今天是曉蜜的生日。”

“曉蜜是誰?”黎笑眉瞅著那蠟燭,好奇發問。

武琰:“我隨口編的。”

黎笑眉:“……”

但是這燭光真好看啊,橘色的光芒,把奶油照出了暖色,黑幽幽的葡萄皮反光,跟小精靈一樣。

黎笑眉笑了笑,回頭看武琰:“我們一起吹滅了吧?”

武琰:“不拍照片?”

“拍嗎?”

“拍。”.c0m

黎笑眉便再拍了一張照發朋友圈:曉蜜。

……

浣城。

戴觀宴站在門口。這一次,是他近距離的聽到喬子珺對吉米發脾氣。

他推門進去,麵無表情的看著喬子珺。

吉米一看到他,邁著小短腿撲過來,拽住他的褲腿叫叔叔。

戴觀宴將孩子抱起來,看向喬子珺:“你怎麽又罵他了。”

喬子珺驚訝的看著他:“觀宴,你……你怎麽回來了。我以為你還要過幾天。”

戴觀宴沒說什麽,將門口的行李箱推進來,喬子珺忙過來幫他拿行李,又是接抱過吉米,讓他去休息。

站在台階上的宋天燁手持手機,看著下方的熱鬧。

戴觀宴拒絕喬子珺的熱情,回房間把門關上,喬子珺有些茫然,抬頭看了看宋天燁:“他,跟你說過航班嗎?”

宋天燁拾級而下,道:“沒有。”

“我看他的臉色不太好。”喬子珺有些自責,“戴太太畢竟還在服喪期,為了我的事情,讓他跟她分開……”

宋天燁倒了杯水,聽喬子珺這麽一說,多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隻覺哪裏有些怪異,又說不上來。

他道:“我去看看他。”

說著,端著水杯進了戴觀宴的房間。

房間裏,戴觀宴正在收拾行李箱。宋天燁瞥了眼箱子裏,東西不多,但他收拾的倒是認真。

宋天燁坐在床尾,單手握著水杯,另一隻手往後撐在被麵上:“我以為你起碼要等一個月之後才會回來。”

戴觀宴一看他坐他的床,拿著件T恤走過來,踢了踢宋天燁的鞋尖:“起來。”

臉色黑,有發怒的跡象,更像是憋著不快。

宋天燁皺了下眉頭,罵罵咧咧的起身,換到幾步遠的沙發:“你那又不是婚床,還不讓人坐了。”

戴觀宴不理他,將最後一件衣服掛起來,合上行李箱,塞進頂層隔間。

宋天燁掏出手機,看到黎笑眉發出來的朋友圈,有些興味盎然。

不是剛死了老父親,就跟別的男人一起做蛋糕,還曉蜜?

哪個蜜?

他看了眼戴觀宴:“喂,黎笑眉找別人了?”

他瞅了瞅某人的頭頂,勾著唇笑。

戴觀宴走過去,一把將他的手機拿過來,半空劃過一道拋物線,咚的一聲,手機準確無誤的扔進了垃圾桶。

宋天燁險些被水嗆到,手忙腳亂的擦了一把,奔過去撿手機。

“你有毛病吧?”

回頭看向戴觀宴,隻見他麵無表情的坐著。

宋天燁將手機塞到褲袋裏,在他旁邊坐下:“心情真那麽差?”

戴觀宴昨天就到了浣城,隻是到了之後沒有立即來這棟小別墅,而是在自己家住了一晚上。

人雖然在外,可心思還留在南城。

黎笑眉很長時間沒有發朋友圈了,一發,卻發了這樣的照片。